「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謝謝王爺的好意!我可不可以不見簡郡王派來的人?」佟曉月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恐慌……
「你是不是記起什麼?」岳樂聽著佟曉月的一翻述說,心中疑團漸起。
「只是心中緊張,我怕萬一容貌相似被人誤認了去,豈不是弄出一場笑話?」佟曉月穩了穩神,搖頭解釋道。
「簡郡王可是當今輔政叔王濟爾哈朗的次子,又年少有為,頗得太后和叔王的鍾愛,前途不可限量,多少王公大臣之女想與他結親,聽說他的這位佟福晉出身並不高,卻偏偏入了眼,後來被封為固山格格,連出身高貴的嫡福晉對她也是退避三舍。」岳樂一臉玩味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嬌俏動人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那位佟福晉好與不好與我有什麼相干?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就算她得了簡郡王的千般寵愛,也終究逃不出一個『苦』字,有何用來炫耀的?」
佟曉月標準的現代思維,驚得岳樂張口結舌,心中納罕:「這究竟是怎樣一位女子?想法竟如此的驚世駭俗?別說是在我大清朝,就是歷朝歷代的王公大臣,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那寒門小戶,也不都是一夫一妻的!有這種想法的人怎麼嫁給濟度、還得了寵愛?看起來她不是那位佟福晉了……」
佟曉月的一翻話頓時打消了岳樂的疑惑,也使他更積極地勸道:「既然你不是那位佟福晉,讓簡郡王的人認一認也沒什麼,如果他們真要糾纏,我會幫你說話的。」然後又瞅了瞅身邊的桃兒,吩咐道:「還不把姑娘扶到床上去,仔細姑娘著了涼!」說罷,逕自走出了內室。
桃兒把佟曉月扶到床上,拿了兩個靠墊讓她倚著,又替她蓋好被子。等了大約一刻鐘的工夫,岳樂帶著人踏入內室。為首的正是簡郡王濟度,身後還跟著丫頭香葉。
桃兒把帳子捲起,濟度那略帶審視的目光瞟了過來,只看了一眼便走上前來,扯住佟曉月的胳膊大聲道:「你怎麼這樣頑劣,竟背著我溜出行館!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整兩個月。要不是得了安親王的消息,還不知道你在這裡,看我回去怎麼罰你?」
「你是誰?怎麼這樣無禮?還不快放手——」濟度要查看佟曉月的傷勢,手一碰到她的前胸,她便皺起了眉頭,紅著眼圈推開他的手,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弄痛你了嗎?怎麼傷得這樣重?爺回京替你請最好的外傷大夫!」見佟曉月眼裡的水霧,濟度立刻縮回了手,略帶焦躁地轉頭吩咐香葉道:「還不過來小心伺候?」
「奴婢終於見到您了,嗚嗚,都怪奴婢粗心大意,要是當初跟著主子就好了,嗚嗚……」香葉第一眼見了床上那張熟悉的面孔,鼻子一酸,眼淚像珠子一般劃落下來。
「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只是路過那片樹林,不小心被王爺誤傷了。如今病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家了!」自從聽了岳樂述說那位側福晉的情形,失憶的佟曉月便更加害怕被冒認了,一個現代女子居然要在那樣的府裡爭寵,想想就頭痛……
「你的家在哪裡?」岳樂和濟度幾乎同時衝口而出,岳樂的臉上帶著一絲探尋,濟度的臉上帶著幾分惱怒,雖然兩個人都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已經失憶多時了。
「在中國!」佟曉月有自己在現代生活的那一段記憶,至於怎麼到的大清卻是已經忘記了。匆忙之間,只好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中國?」岳樂和濟度面面相覷,同時轉頭望著佟曉月道:「哪有這個地方?」
「反正那是我的家鄉!」佟曉月小心嘟嚷著,轉頭不再理會這兩個男人。
這時岳樂起身對濟度道:「看這樣的情形,也許是簡郡王弄錯了。天下相貌相似的大有人在,王爺一定是因為思慮過重才會出現這樣的誤會……」
「她就是我的側福晉!你不是說她已經失憶了嗎?從前的事自然是想不起來了。如果只是我認錯了,香葉可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丫頭,自小就跟在身邊的,怎麼會錯?至於她口裡的那個中國,你不也是聞所未聞?也許是她夢境裡到過的地方,怎麼能算數?」
濟度的話有理有據,確實讓岳樂有些難以招架,岳樂狠了狠心,便又提出了質疑:「簡郡王這些話似有道理,可是從我和這位姑娘平日的談話中得知,她嚮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這樣的女子怎麼會甘心嫁給你,還能博得你的寵愛,如此說來,她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岳樂的話深深刺傷了濟度的心,從前對佟曉月的種種無理行為也找到了答案。她在嫁自己前就一再推托,嫁過來後又偷偷避孕,自己對她百般疼寵,連福晉也知趣的不與她爭,可是還是鎖不住她的心,背著自己竟偷偷溜走,原來是因為給不了她要的那種生活。可是自己何嘗不委屈?貴為王爺,對她已經夠好了,難道要為了她放棄後院裡的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