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顧氏等人,佟曉月私下裡和綠柳、香葉感慨了一回,很快便投入到新的賺錢大業中去了。這段時間,濟度忙於皇莊建暖房的事,經常早出晚歸,沒時間理她。而冬央則忙於招待剛剛送嫁到京的多羅貝勒府的娘家人,也無暇他顧。這正好給了某人出府的機會。
當她一身便裝,出現在自己的地頭兒上時,看到了田野裡生機勃勃的幼苗,綠油油地一望無際,隨著暖風吹來,夾帶著陣陣的清香匯入鼻中,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曠神怡、寵辱偕忘的感覺襲上心頭,如同給平日裡的種種煩惱糾葛按下了靜音一般……
「您來了怎麼也不吱會小的一聲?」莊上的人見有人勒馬駐足,早已飛報了鐵牛。「過來瞧瞧這裡的情形,看起來還不錯呀!」得到主子的誇讚,鐵牛自然心中高興,喜滋滋地謙虛道:「小的按小姐的吩咐,一刻也不敢耽誤,如今幼苗已經長出來了,只要是今年沒有天災,這收成肯定差不了。夫人派過來的人,小的都派到暖房裡打理棉花,您要不要進去瞧瞧?」
「好哇!」佟曉月跟著鐵牛進了暖房,熱氣撲面,溫度少說也有二十度,「這棉花已經全部種下了?」鐵牛回道:「全部種下了,以這暖房的溫度,估計兩個月後就能開花。」
「奴婢彩珠給三小姐請安!」佟曉月抬頭,看到了最先跑過來的彩珠,後面跟著兩個男子。前面的有十五六歲,眉清目秀,但走路卻一瘸一拐的,旁邊一個比他要小上二三歲的樣子,長得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小的佟寶、小的小虎給三小姐請安!」
「都起來吧。你們被派到這裡,一定要聽從鐵管事的安排。這批棉花是要進內務府的,必務要小心打理。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的要及時上報,鐵管事自然會出面處理的。你們的工錢等入秋後一起結算,如果今年棉花出得好,還會加工錢。」對於佟曉月的吩咐,三人同聲應允。出了暖房,她又吩咐鐵牛:「酒坊等到葡萄熟了前一個月再建不遲,去看看賬目吧。」
佟曉月來到了一個住有六七戶人家的大雜院,鐵牛把她請到了自己家的客房,拿出賬本交給了她,而此時英姐也為她沏好了一杯茶。「這院子裡共有多少人?」佟曉月好奇地問道。「回小姐的話,住著六戶人家,共有三四十人,能耕種幹活的有二十多人。」
接過賬本,仔細翻看,發現清初的畝產很低,一畝地產糧才二百斤左右。她粗略作了一下心算,去年一百畝地產糧按兩萬斤計算,四十人的口糧一年就得一萬斤左右。如今存糧大約有一萬斤,和賬面上的記錄還算相符。再看果品和肉蛋這一塊,除了送節禮用了之外,能儲存的都已採用各種方式保存了下來,不能保存而扔掉的部分竟佔了總數的三分之一。
看到這裡,佟曉月闔上賬本問道:「鐵牛,莊子上有擅長麵點的人嗎?」「三小姐,這每戶人家都有會做麵點的人,要說是擅長麵點,小的娘倒是手藝不錯。小的家鄉祖籍山西,那裡的麵食是最有名的,幾乎家家都精於此道。」鐵牛想了想回道。
「你是說於嬤嬤嗎?」於嬤嬤一家是在清軍入關後才進了佟府的,雖然被分到了明月閣,後來又被作為陪房跟了佟曉月,但關係遠沒有香葉、綠柳、青梅等人親近。
「沒想到於嬤嬤還有這手藝,改日讓她做盤點心瞧瞧,如果果真好,就讓她教一教我身邊的丫頭。她們做出來的點心還不如我做得好吃呢!」佟曉月掩藏了想開麵點小館的念頭,故意打趣到,鐵牛卻開始謙虛道:「我娘只會做家常點心,不能和三小姐比。」
從陪嫁莊子上回來,佟曉月就被冬央喚了過去,「科爾沁吳克善王爺家的大格格已經住進了坤寧宮的偏殿,太后娘娘怕她剛來會悶,宣各王公貝勒府的命婦們輪流進宮陪著說說話,今日輪到咱們簡郡王府了,福雅還要照看大格格,你就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