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之事,雙方各不相讓,並沒有答成協議,更別說議婚期了。李家來的人在京也沒多做逗留,便匆匆回盛京去了。也不知這李家是如何對侍郎府交待的,更不知身陷李府的佟家姑奶奶又面對了多少紛爭,總之,在佟曉月出嫁前這一個多月,李謙並沒有登門退婚……
淑芸的婚事暫時擱淺,佟府諸人都開始投入到佟曉月三月份的婚嫁上。按品級,郡王府的側福晉可以從娘家帶一個貼身的大丫頭,兩個小丫頭,一房陪房。內務府會專門配一個教引嬤嬤。在丫頭人選上,顧氏配給她的是綠柳、香葉和紅綢,陪房是於嬤嬤一家。
出嫁前五日,宮中的教引嬤嬤到了。教佟曉月基本的宮中禮儀,因為不僅出嫁第二天側福晉要到宮中謝恩,而以後每當宮中有重大活動或宴請之事,親貴命婦們是要參與的。
出嫁前兩日,顧氏親自來到明月閣,打發了身邊的丫頭婆子,拉著曉月進入內室。從袖中取出一卷發黃的畫冊。「大娘,這是什麼?」正要翻看,卻被顧氏神秘地制止了,「等你大婚之夜,在新郎入洞房前再偷偷翻看吧。」曉月早已猜出幾分,只是假裝不知……
送走了顧氏,淑芸在青梅的攙扶下也來了。如今的淑芸身體狀況依然不好,青梅被顧氏派到淑芸身邊服侍。對於李家議親這件事,佟曉月幫她力爭讓她十分感激。所以,二人的關係越發好了。「曉月,按規矩,出嫁前一天,你會由喜娘陪著,到郡王府安排的住處下榻。我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李家這麼一鬧,你的婚宴大娘就不讓我露面了。我也沒什麼好送的,這一盒珍珠頭面首飾是我娘生前留給我的嫁妝之一,我把它送給你,算作一點心意。我們佟家三個女兒,大姐姐嫁得不開心,我如今又是這個樣子,就盼望你能好好的……」
看到淑芸又要落淚,曉月心裡也湧起幾分彷徨和酸澀,但還是努力勸道:「二姐姐,你別想那麼多,好好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孝期滿了,謙表哥看到一個健康美麗的你,心裡一定萬分高興。他一直沒來退親,不就說明還在堅守你們這份無可替代的情誼嗎!」
「我知道,我知道——」淑芸用帕子拭著眼角的淚水說不下去了。
送走了淑芸,顧氏身邊的大丫頭芍葯帶著一個小丫頭又到了。她端著一個首飾匣子、後面的小丫頭抱著兩匹錦緞。二人一起給曉月行了曲膝禮,芍葯開口道:「三小姐,這是咱們家大小姐從豫親王府特意稍過來的賀禮,夫人讓奴婢們給您送過來……」
綠柳和香葉忙接過東西,佟曉月謝道:「替我謝謝夫人,也謝謝大小姐!」
出嫁的前一天,佟曉月和她的嫁妝一起被馬車拉到了離郡王府不遠的一處院子。跟隨她來的除了她的陪嫁,還有佟府請的十全婦人。這一夜,佟曉月輾轉難眠。
其實,作為一個具有現代靈魂的人,她對自己的這場婚姻很不以為意,因為她至出嫁前這一天,也還沒有愛上濟度,對於古代婚嫁的這些風俗,她雖覺得有些大開展界,但並不喜歡。作佟家義女這幾年遇到的和看到的種種,只是讓她覺得沉重,但又無力改變。對於即將要面對的王府生活,她又感到頭痛,必竟在現代是一夫一妻制,而古人的大家庭和各種規矩和禮教讓她恐懼。在現代的宮斗劇也看了不少,可是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真難以面對……
就在她困極了、迷迷糊糊之時,卻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叫醒:「小姐,快起床,來不急了!」這是香葉的聲音。「讓我再睡一小會兒,困死了!」這是某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