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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遷移(一) 文 / 夢迴歷史

    在佟國浩回來的第三天,佟曉月就徹底解放了。因為大家開始著手遷移的事情,顧氏一邊派人通知住在別院的陳氏和淑芸,一邊派人通知五爺一家來接佟淑蓉。淑蓉想跟著老太太一起進京長長見識,但五夫人卻很有眼色地把她接了回去。為此,老太太把自己關在房裡五六天不願見人。而想要留下妹子和外甥女的顧氏,卻沒料到她們也作了回家的打算。佟國浩這一脈本來就人丁稀少,等幾位長住的親戚走了之後,偌大的佟府竟顯得更加冷清了。

    在陳氏帶著淑芸從別院搬回來的第二天早膳後,一家人在花廳開了一個碰頭會。佟國浩見人都到齊了,便清了清喉嚨道:「當今聖上和太后要遷都,除了戍守盛京的必要人員外,大批人馬都要入關,我們佟家也在隨遷之列。這座老宅子,除了安排少數人照看之外,其它人等都要隨行。時間很緊,在八月下旬,就要遷移。內院要聽從夫人的統一安排……」

    佟曉月豎著耳朵認真聽著,心裡湧起幾分興致。待佟國浩訓完話後,接下來顧氏不急不緩地開口了:「雖然此番我們舉家遷往關內,但不保準兒什麼時候還會回來,所以老宅子還要好好照管。我與老爺已做了商量,內院各房除了留下幾名粗使婆子和小丫頭負責照看屋子、日常灑掃之外,還要留下一兩個精明能幹的。至於誰去誰留,由自己院裡的主子決定……」

    回到梨香院,佟曉月把下人們都叫到東間,轉達了顧氏的話,然後說道:「我在這裡多問一句,誰有父母在盛京老宅留守或田莊、店舖做事,不願親人分離的,可以先報上來。今日我先不指派誰去誰留,大家先抽出個兒把工夫來和自己的家人商量一下。我給你們足夠的時間考慮,出行前三天,我們再議這件事。但出行前要做的事情不能耽誤了。」

    出行前的日子就在緊張和忙亂中很快過去了。最後,梨香院留下來的人選是墜兒、環兒、洪婆子、譚婆子,還有秦媽媽、萬媽媽和妞妞。秦媽媽是一家人都留在盛京,因此不願遠行。而萬媽媽年紀大了,妞妞年紀還小,不能做事還要專人照料,顧氏不同意她們隨行,也被留了下來。佟曉月私下裡找了萬媽媽,留下一百兩銀子,托她照顧妞妞,並言明等妞妞再大一點,就派人接走。萬媽媽自是願意,並表示等將來妞妞走後,她也要告老回家榮養了。

    本來,佟曉月以為隨行的應該是青梅、綠柳、香葉、春草和小廚房的劉婆子、小扣子六人。沒想到青梅卻在出行前得知自己被顧氏留下來,而哭著找到了佟曉月:「小姐,求您在夫人面前說說情,讓我跟著你去吧。」

    其實,青梅被顧氏意外的留下來是有原因的。原來青梅的爹照管著顧氏在盛京的一處陪嫁莊子。青梅過年就十五歲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齡了。青梅的繼母私下裡早已看好了盛京城裡的一戶人家,便攛掇青梅爹到府裡求情,懇求顧氏能讓青梅留在老宅。顧氏一方面考慮青梅是從娘家帶出來的,不算佟府的家生子,而且送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麼不好。便同意了。為了這事,她還特意把佟曉月叫過來道:「你現在身邊只有三個丫頭服侍,人手少了些?」

    「路上帶太多人也不方便,母親不是說京城的新宅子裡添了不少人手嗎?」聽了佟曉月的話,顧氏略一思忖,便點頭道:「說得也是,還是等到新宅後再做調派吧!」

    青梅開始也是高高興興地,等見到自己的爹,細細一問,才知道親事是繼母看好的,而且對方比自己足足大了二十歲,嫁過去做得還是繼室,雖說家裡有錢,但青梅還是不願意了。而青梅爹卻不肯再到顧氏面前說項,讓青梅回來,必竟出爾反爾的事很得主子忌諱。

    青梅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跑到佟曉月面前哭道:「小姐,我爹太糊塗,我那繼母是看中了人家的錢財,想著法兒要把我賣了,換錢幫助家裡的弟妹。可憐我娘去得早,只有我和姐姐二人相依為命,大小姐嫁到王府,姐姐也跟過去了,如今就剩我一個無依無靠的……」

    佟曉月第一次見到這個要強的女孩掉眼淚,便頭腦發熱地答應替她去求顧氏。可是事後又深感為難。無論顧氏是否被蒙蔽,這事已經做決定了。如果再反悔,顧氏的面子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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