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就在出行前一日,佟曉月硬著頭皮來找顧氏。看到某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顧氏遣走了房裡的眾多下人,只留下貼身大丫頭芍葯。佟曉月這才開口道:「母親,女兒最近碰到了一件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事?說說看!」顧氏端坐在靠椅上,好奇地瞟了眼一臉糾結的佟曉月。而此時的佟曉月則對著門口叫了一聲:「青梅,進來!」
青梅進門後便跪了下來,先給顧氏叩了一個頭,然後帶著哭聲求道:「夫人,都是奴婢的爹辦的糊塗事,他不好意思來,奴婢也沒臉見夫人,只好私下裡去求三小姐。三小姐見奴婢可憐,才帶著奴婢來見夫人。奴婢不願早早成親,想在三小姐跟前多服侍幾年……」
顧氏看了看雙肩微顫的青梅,轉頭對佟曉月責備道:「你捨不得青梅,也不能耽誤她出嫁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她爹娘選中了親事,作兒女的哪有不從的道理?」
「母親說得是,曉月也是這麼想,但難得青梅是個聰明能幹的。一時之間,許多事情還離不了她。女兒想先留她兩年,等國喪期滿,再把她送回盛京完婚也不遲。」佟曉月避實就虛,替青梅求著情。顧氏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那就先按你說的辦吧。」
佟曉月很有眼色地起身告退了,而青梅則被顧氏單獨留了下來。最後,也不知道她跟顧氏說了些什麼,總之,青梅又回到了佟曉月身邊,並且一掃先前的愁眉苦臉……
出行十分順利,8月下旬離開盛京,眾多官眷跟隨著孝莊皇太后和順治小皇帝的車駕,走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到達北京城。
佟國浩的府邸坐落在東城一條不算繁華的巷子裡。新漆的牌匾上刻著蒼勁有力的五個大字——武義都尉府。寬闊的石階下面,大管事佟央帶著一群人早已恭候多時了。
終於到新居了。佟曉月帶著青梅等人在一位管事嬤嬤的引領下,來到了自己的新住處——明月閣。院子還和原來一般大小,不同的是,居所是一座二層閣樓。
「小姐,奴婢娘家姓于,府裡的人都叫奴婢於嬤嬤。奴婢被佟管家分到明月閣作事。」於嬤嬤拜見了自己的新主子,然後自我介紹道。
「除了你,還分了哪些人過來?」佟曉月一臉倦容,強打精神問。
「還分了兩個粗使婆子和一個小丫頭。」於嬤嬤躬身回道。這時,一個小丫頭快步進來,見佟曉月坐在主位上,一身小姐打扮,忙上前一步曲膝道:「奴婢彩珠見過三小姐。沐浴的熱水燒好了,不知小姐什麼時候移步浴房,沐浴更衣?」
佟曉月懶得說話,起身示意,跟著彩珠去了一樓的浴房,而青梅、綠柳等人則留下來打點東西。等佟曉月一身輕爽地從浴房出來,回到樓上的臥房剛剛坐定,於嬤嬤也跟了上來,恭敬地請示道:「小姐一路辛苦!是先休息?還是先吃些東西?」
「有粥嗎?」佟曉月問。
「為小姐準備的有小米粥、春卷、醬干……」於嬤嬤細細地回道。
「那先端上來吧。你再去準備些熱水,一會兒帶青梅、綠柳她們下去沐浴更衣……」
佟曉月吃飽了,躲進床幔下午小睡;而青梅等人輪流沐浴更衣後,繼續整理東西。直到晚上,一個婆子來明月閣傳話道:「老爺吩咐,路上辛苦,這兩日先作休整。」
一個月來的車馬顛簸和風餐露宿,對曾在外面有所經歷的佟曉月來說都是勉強適應,而對身子骨較弱的老太太和佟淑芸來說,更加難以承受。從盛京出發還不到十日,一老一少便先後病倒了。雖然請了大夫隨行照應,但必竟是長途跋涉,條件有限。初到新府,佟國浩一邊忙著請大夫給老太太和佟淑芸瞧病,一邊忙著打理自身的庶務,無暇他顧。而顧氏和陳氏等人則是旅途疲勞,也提不起精神立刻管理內務,所以初到的幾日大家都是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