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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多事之年(五) 文 / 夢迴歷史

    昆泰見佟曉月低頭不語,一時摸不著頭緒,便一把扯住佟曉月的馬韁繩,頃刻間兩匹馬肩靠肩的停了下來。佟曉月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入了神。待抬眼看時,竟發現昆泰瞪著一雙小眼睛正在身旁仔細打量著她。

    「看什麼看?」佟曉月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惱羞成怒地一掌拍過去。昆泰見了「呵呵」一笑,肥厚的大掌一把握住了佟曉月的小手,只輕輕向懷中一帶,便把佟曉月帶到了大黑馬上。

    一手握住白玉般的小手,一手攬著軟軟的細腰,油光可見的胖臉像那張粉嫩的小臉靠了過去。粗重的熱氣撲面而來,嚇得某人側過頭去,用另一隻手努力撐住那寬闊的臂膀,竟嚶嚶地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我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我,我只是突然想抱抱你。」昆泰此時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還不放開我!」佟曉月適時的憤怒,讓昆泰猛醒過來。被放開了的佟曉月,迅速地蹭下了大黑馬。昆泰見了也立即跳下大黑馬,攔住佟曉月的去路道:「你打算紅著眼圈去花廳?都是我不好,甘願受罰!」說罷竟拉起佟曉月的一隻小手向自己的臉上打去。

    「你這是幹嘛?」此時的佟曉月是很想把面前的這個人打扁,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她和昆泰在後花園裡有私?一個女孩兒的名節最重要,特別是在古代。這要是名不正、言不順地被迫嫁了,將來不但給娘家沒臉,就是在婆家也站不穩腳跟了……

    「你要是不肯打我兩下,這口氣一定出不來。要不我到額吉和佟夫人面前領罰吧?」昆泰拉起佟曉月的手就要回前廳領罰。這一次,輪到佟曉月急了,真不知道這個昆泰是有意使壞,還是大腦少根筋,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不許去!」佟曉月擋在昆泰面前,用手指著昆泰,氣得直哆嗦。昆泰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瞇起小眼睛緊張地問道:「那要怎樣,才能讓你消氣?」

    「我們要約法三章!」佟曉月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放緩語氣道:「第一條,以後沒事不許找我。第二條,見面不許再像今天這樣動手動腳的。第三條,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一句也不許跟別人講。否則,我就自行絞了頭髮去庵裡作姑子去……」

    佟曉月咬牙切齒地說,昆泰如雞鹐米般地點頭應了。兩人來到涼亭,佟曉月用手醮著茶水洗了洗紅眼圈,待幾乎看來出來哭過時,才和昆泰一起回了花廳。

    顧氏第一次看到昆泰,佟曉月偷眼看顧氏的表情,發現她在見到昆泰那一刻時先是一怔,然後便笑容滿面道:「這孩子長得實在是憨實可愛,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阿拉夫人聽了這順心的話,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是她阿布的寶。還好雖然嬌養,但並不嬌縱,加之他本性純厚,所以長大了也沒怎麼讓我們操過心。她姐姐嫁得好,我不發愁。只是愁這孩子。生性木訥,相貌平平,卻偏偏在婚事上眼高於頂,說什麼一定要找一個自己中意的,如今倒是看上了一個出色的,也不知人家心裡願不願?」

    說罷,目光瞟向了某人,某人忙低下頭去,默不作聲。而昆泰則雙眼冒火,偷偷看向某人,彷彿黑熊見到獵物一般精神大振。顧氏坐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見福雅笑瞇瞇地看過來,便輕咳一聲,道:「要說這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准!不過,緣分天定——」

    顧氏模稜兩可的說了兩句,便岔開話題,起身告辭。阿拉夫人也沒多留,昆泰親自把顧氏和佟曉月送出門去。坐在馬車裡,顧氏的目光在佟曉月身上掃來掃去,但什麼也沒說。但這一次的聚會,卻讓佟曉月徹底失去了自由。顧氏吩咐,佟曉月每天除了請安之外,還要帶領粗使婆子和小丫頭照管花園的花草和衛生,如果每次檢查過不了關,就要被罰跪背家規。

    每當夜深人靜時,佟曉月也曾反覆考慮:「難道顧氏怕她行為出差,丟了佟家人的臉?」

    這種緊張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八月初,佟國浩風塵僕僕地歸來。同時,跟著一起到來的還有一道聖諭:「佟國浩,克敵有功,理當嘉獎。進半級,奉為武義都尉,隨大軍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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