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們明天去逛早市好不好?」我膩在這個悶悶的大男孩身邊。
「好!」李謙看了看我一臉渴望的神情,馬上點頭應了。
「那我們不在客棧吃早飯,去街邊的小攤兒吃包子、喝茶湯,然後去看雜耍兒,再去附近的小店逛一逛,看看關外的鮮奇玩意兒……」我繼續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李謙還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點頭說「好」。我見他都應了,便開始心情舒暢地打起瞌睡來。李謙見了忙拉著我去了廂房。
看來真是太睏了。剛才是精神高度緊張,所以忽略了自己身體上的抗議。李謙把我拉到房裡,我狂打著「哈欠」,頭一貼上枕頭便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床邊有人推我,我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身。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已是天光微亮了。我很懷疑睡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黑天。我用手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聽外面的動靜,居然聽到了梆子聲。
哇塞!已經睡到第二天早上了,我趕緊跳下床去,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跑出去敲隔壁的門。等了大約兩三分鐘,李謙把門打開了。
我忙蹭進房內,拉住李謙的手就要出去。李謙一把扯住了我問:「這是要去哪裡?」
我怒視著他的健忘,叉著腰氣橫眉立目道:「我們昨天說好了的,怎麼只過一個晚上就不作數了?往我還把你當好朋友,想要拉著你去分享。」
李謙望著我憤怒的樣子,有些尷尬道:「就是想逛早市也得先梳洗一番吧。」
我忙用手摸了摸腦後的披肩發,居然亂蓬蓬地絞在一起了,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乾巴巴的小臉兒,待我低頭細看身上的衣裙時,發現有些地方還帶著褶痕。
糟糕!匆忙之下竟忘了洗漱。我忙訕訕地衝著李謙擺了擺手,說了句「一會兒見」。然後便以最快的速度閃進了自己的房間,找出昨天送來的另一套短襟箭袖,換下了一身的褥衣長裙,又坐到鏡子前理順頭髮,給自己變了一個髮式,把頭髮均分到兩側,在鬢角偏上的部位先編成兩個髮辮,再把髮辮繞成實心環型用發繩固定在兩側,後面不再留有垂發。
我剛弄好了頭髮,就有小夥計得了吩咐,把洗臉水和清口茶送到了我的房裡。待我洗漱完畢,李謙已等在門外有一會兒工夫了。這一次,李謙看到我的一身裝束又怔了怔神兒,還是沒說什麼,拉著我去佟安那裡打了聲招呼,便直奔馬棚牽出了棗紅馬。
棗紅馬已經認識我了,待我靠近它時,它的耳朵依然乖順的垂著。我試著把手伸到棗紅馬的面前,它居然探出舌頭來舔我的手指。我又大膽地拍了拍棗紅馬的頭,它竟然衝著我打了個響鼻,然後垂下頭去蹭我的胳膊……
一時興起,我拒絕了李謙抱我上馬的行為,決定靠自己爬到馬背上去。我先摸了摸棗紅馬寬大柔軟的馬背,又繞著它轉了一圈,然後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神情望著那對雙眼皮。李謙見了一陣大笑,上前拉住韁繩後又拍了拍馬頭,棗紅馬居然聽話地俯身蹲了下去。
我很沒形象的爬上了馬背,李謙一拉韁繩,棗紅馬剛才還弓下去的前腿重生立了起來。李謙滿意地飛身坐到我身後,把手裡的韁繩遞給了我,開始教我如何用韁繩對馬發出指令。
待我們來到街上,天色已是大亮了。街上同昨日清晨一樣熱鬧,人流中不僅能看到一身漢服的百姓,還有穿著高領長袍、腳蹬馬靴的蒙古人和身著馬褂旗裝的滿人。
望著街邊冒著熱氣的小吃和擺在鋪面上的各種新奇物件兒,我便急著要蹭下馬去。李謙見了,忙先跳下了馬,然後又把我抱了下來。
我們先找了一個乾淨的漢人小攤兒,要了兩碗茶湯。李謙在我旁邊悶頭喝著,而我則一邊吃著碗裡的東西,一邊瞄上了另一家滿人小攤兒。待李謙放下手裡的碗時,我便拉著他去了旁邊的小攤兒,要了一盤扒糕、一碗酸湯子。等這一處的東西吃完了,我們又去了不遠處的一家蒙古人開的小攤兒,要了一盤哈達餅,一壺奶茶。
我們走走停停,一路吃下去。開始時,我還一副大肚能容的樣子走在前面,可是後來卻常常因為揉肚子消食而掉隊。正當我很沒形象地又瞄上了一家特色小吃時,不遠處的一陣人叫馬嘶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待我發現前面拐角處聚了一群人後,便挺直了腰板,暫時擱下繼續享受美食的**,興致勃勃地拉著李謙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