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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迷路 文 / 夢迴歷史

    在現代社會,許多人會在假日舉家登山,來一趟人為的減脂造汗運動。我也曾多次加入到登山的隊伍中,像絕大多數人一樣,把登山看作是一項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養生運動。但由於城市中的山,多是供人遊樂休閒的地方,置身其中,也許會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受,但卻很難產生「世外桃源,寵辱皆忘」的感覺。

    無論古人還是今人,都喜歡遠足郊外,到群山峻嶺之中,去登去攀去領略大自然賦予人類的珍貴的景色。穿越古代,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讓自己背上行囊,踏入深山,來一次令人興奮的神秘之旅,看看古代的野生動物什麼樣?看看古代山裡的花草樹木什麼樣?可是,沒想到我的第一次古代登山遠足卻是在一片慌亂之下無奈成行的……

    我懷裡抱著個包袱,倒騰著兩條發育不良的小細腿兒,向村北的山腳一路急奔。為了不讓楊老爹發現有人跟著他們,我沒有沿著楊老爹和小虎出門的道路尾隨,而是選擇繞道而行。等我繞到大山的腳下時,已經晚了時辰。雙喜背著筐,站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下正焦急地等著我,一看我來了,他馬上跑過來向我抱怨:「怎麼來得這樣遲?楊大叔和小虎早過去了。」

    我來不急擦額頭和鼻尖處的細汗,手搭涼棚,極目遠眺,卻辨不出山路上楊老爹和小虎的身影,「這可怎麼好?雙喜,你來了多久了?可曾看到我爹他們是選哪條路上的山?」

    雙喜一邊把小豆子給我做的扎槍和彈弓遞給我,一邊用手指著前面的路對我說:「楊大叔和小虎兄弟就是從這條路上去的,只是山上人多,他們又走遠了,咱們在山腳下自然辨不出他們的身影來,我們現在跟過去,疾走一段路,一定能趕上他們的。」

    想想雙喜的話有些道理,我把擔心暫時放到了一邊,和雙喜沿著山道開始登山。我們眼前的這座大山巍峨雄壯,山脈悠長達數百里,由於附近的村子長年大旱,尋山砍柴、登山挖菜、採摘野果,靠近村子的近處山坡早已被人踏了個遍,我們一路走過,倒是碰到不少熟人。為了盡快趕上楊老爹,我和雙喜都無暇聊天,遇到熟人也只是問聲「好」,就匆忙而過。

    走山道,我們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可是兩個人年紀畢竟還小,走得不是很快。我們在走完一條開闊的山道後,就開始尋找小虎沿途留下的標記。順著標記,我們越走離家越遠了,而山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令我們著急的是,我和雙喜依然沒有趕上楊老爹父子,走了快兩個鐘頭後,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叉路口,可是偏偏路口沒有小虎留下的標記。

    「雙喜,也許是小虎忘了在附近留標記。可是我們面前這三條路,該走哪一條才好呢?」小虎不是一個粗心的人,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地方忘記了留下標記呢?正當我心裡罵上小虎快一百遍的時候,發現一個農民打扮的人挑著一擔結捆的木柴,柴上掛著兩隻滴血的野物,從中間那條路走了過來。

    「七叔好!」雙喜一見,忙上前作了個揖,我也在一邊行了個禮。見來人正是村子裡的矮腳七,我們高興起來。矮腳七也是獵戶出身,平時和楊老爹的關係不錯,兩人經常一起進山。他的娘子剛生了個兒子沒幾天,所以這段時間他呆在家裡,並沒有遠行。

    「雙喜、秀兒,你們這是要去拾柴麼?怎麼走出這麼遠?在家附近山坡上拾筐草回家曬乾不就行了?別走太遠了,山上人少,如果撞見野獸多危險呀!」矮腳七好心的勸道。

    「七叔,我爹和小虎今兒進山狩獵,我給小虎拾掇的包袱,他忘拿了。你這是打哪兒來,路上看到我爹和小虎了嗎?」我見矮腳七挑著擔子走過來,就趕緊追問。

    「你爹?這條路上我沒見著!許是錯過了,也許他們走得根本就不是這條路!你們還是早些回家吧。」看著矮腳七挑著擔子走遠了,我和雙喜開始發起愁來。

    「雙喜,要不這樣吧。你和我分開走兩條不同的路,每人走上一千步,沿路看看有沒有小虎留下來的標記,不管找沒找到小虎留的標記,都要回到這個路口等著對方。」我看實在沒有辦法了,決定碰碰運氣再說。

    雙喜同意了我的建議。我們開始分頭行動。我選擇了最左側的那條路,雙喜選擇了最右側的那條路,矮腳七走過的中間那條路我們暫時放棄了。雙喜背著個籮筐,拿著自己的扎槍先走了。我把包袱斜繫在背後,拿著扎槍和彈弓沿著最左邊的那條路走了下去,一邊走著一邊數著步子,兩眼向路邊的樹叢四處搜尋著,希望能夠發現小虎留下來的標記。

    走了一千步後,我一無所獲的沿原路返回了。快走近我和雙喜約定的路口時,我發現雙喜已經在路邊向我招手了。是不是他在最右側的那條路上發現了小虎留下的標記?我快跑了幾步,來到路口處,還沒等開口,雙喜就問我:「我剛走的那條路上,並沒有發現小虎留下的標記,你走的這條路看到標記沒有?」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那咱倆怎麼辦?要不,我們走中間那條路試試?雖然矮腳七說沒遇見你爹和小虎,但也不能說明他們沒從這條路走過,也許和矮腳七錯過了呢。」雙喜建議道。

    「好吧,那我們就走中間這條路試試,也走上一千步,如果沒見小虎留下的標記,我們就還回到這個三叉路口處。」我和雙喜沿著中間這條路走了下去,最後也是無功而返。

    來來去去,中午到了。天氣炎熱,我和雙喜又走了一上午路,兩個人又餓又累,一起坐到路邊發呆。「實在不行,我們回去吧。」我開始後悔自己計劃不周,紕漏太多,本著安全第一的原則,我打算臨陣脫逃,放棄我和雙喜的不良行為,免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當我的腸子快悔青了的時候,雙喜又給了我一個建議:「我們再等等看,如果路上的熟人有遇到你爹的,那麼我們就知道該走哪條路了。」雙喜不願意放棄,我只好陪著他等。

    中午,雙喜從他的筐裡拿出了兩個飯團,我們一人一個,坐在路邊上吃了走來。這是我穿過來後最簡單的一頓午餐了,吃了東西,又喝了幾口水袋裡的水,這才有了點兒精神。

    「秀兒,如果這次找不到你爹和小虎,我也想進山打點野物,哪怕是一隻野兔也好,總不能白來一次吧?為了這次進山,娘給我做了幾碗米團和粗餅子,又帶了些鹹菜,水也備得足足的。我不能空著手回家,讓娘和爹餓肚子……」雙喜望著遠處的路,憂心忡忡地說。

    「雙喜,我們都還太小了,再說,野兔是那麼好獵的麼?你又沒跟過獵戶進山打獵。」雖然,我承認這一次自己計劃不周,但並不表示我喜歡冒險,我的膽子可是很小的,平時小虎同學就經常笑話我長得像貓,卻有一顆鼠膽,明顯的就是一隻狐假虎威的狐狸。

    正當我和雙喜兩個人頂著正午的日頭,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最左側的那條路上又走過來一個人。雙喜發現後,像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我一看並不認識,而雙喜卻急急地跳過去問了句:「潘大叔,您一路過來,見沒見我們村的楊大叔?」

    「是楊大龍和他的兒子小虎吧?上午遇見過,我倆還一同走了一段兒,是在這條路盡頭分開的,我在路邊山坡上找草藥,他在下一個路口沿西面進山了。」潘大叔說完後,就背著籮筐下山去了。

    「這位潘大叔,你認識?我怎麼沒見過?」我驚訝地問雙喜潘大叔這個人的來路。

    「潘大叔是鄰村的,他是個獸醫,經常進山採藥。秀兒,既然潘大叔說在這個條路上看到過你爹和小虎,那我們就沿這條路去追他們。」雙喜一邊回答我的問題,一邊催我趕路。

    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能盡快找到楊老爹和小虎,哪有心情領略山路兩邊的風光?這是我兩世為人以來,最花心意但又最沒意思的一次登山活動了。

    我和雙喜又走了近兩個小時,在沿途發現了幾處小虎留下來的標記,心理暗暗埋怨這個笨弟弟,在叉路口附近為什麼沒留標記,害得我們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選路。

    下午大約三四點鐘,我和雙喜還是沒趕上楊老爹父子。我再次建議雙喜,放棄這次冒險的旅行,趕緊回轉,沿原路下山,而雙喜堅決不同意,我只好隨著雙喜又追了下去。

    傍晚時分,我們又遇到了一個兩叉路口。一條路通向大山深處,一個路通向山下的官道。我們選擇了通向大山深處的羊腸小道,發現路越走越窄,最後幾乎是無路可走了。黑黢黢的森林立在我們面前,腳下被人踩過的毛草歪倒在兩側,深深淺淺的腳印彎向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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