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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六章初進皇宮 文 / 楓香樺錦

    從那天之後,原立本突然放棄了繼續講書,反而開始給孟洛講起了故事,什麼臥冰求鯉,孟母三遷吶,講的都是母子之間的故事,孟洛不明白老師怎麼會講起這些故事來,而且每次原立本講完都會問她一句,有何感想。孟洛當然就老老實實的說嘍。

    臥冰求鯉得了孟洛一句,「後母偏心,兒子可憐。」

    孟母三遷嘛,「孟子真不孝!」

    每次孟洛說完自己的感想,原立本都看了她許久沒說話,之後再沒有講這些故事,只是孟洛不知道的,原立本去找孟伊默談了一個晚上,至於他們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自那以後,孟洛感覺孟伊默看她的眼神更多了幾分痛惜,這讓孟洛很不解。

    不過孟洛現在是沒機會問清楚了,因為新年來了,從臘月二十五兩位師傅就一致停了課,讓孟洛好好地玩,過了十五元宵再上課。孟洛開心地歡呼,好哎好哎,她對古代的過年好奇得不得了,當天就跟孟伊默說了一聲要去姑姑家。不是她不想跟老爹混,實在是老爹太忙了,她沒法找他問各種各樣的新鮮問題,還是去找姑姑好,而且還有兩個能跟她玩得來的表哥表姐。

    孟伊默聽她說要去看姑姑,二話沒說的讓平貴備下禮物,準備馬車,送她去長公主府。孟洛樂呵呵地跟兩名暗衛窩進馬車裡,對了,她老爹給她兩個暗衛是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為了方便認人,孟洛絞盡腦汁總算為她們各取了一個還不錯的名字。皮膚白一點的叫赤雪,比較高的叫紅櫻。

    孟洛坐在馬車裡也是不安份,顧不得外面呼呼吹來的冷風,打開窗口眺望外面人來人往的熱鬧。就快過年了,外面小販的生意都極好,看到那些人忙碌的身影,她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每天都在為生活而忙碌,除了沉寂下來時的看到空蕩蕩只有自己的房子有些難過,她過得很充實,也在努力地讓自己過得快樂。

    糖葫蘆,冰糖葫蘆!孟洛聽到叫賣聲,反應過來就喊停車,馬車當即停下了,赤雪紅柵地詫異地看向自家郡主,可人家早推開馬車門出去了,剛要跳下車,想起什麼又轉回來,探著小腦袋問,你們誰身上有錢,嗯,是銀子。

    紅櫻比較穩重,試探地問,郡主要銀子做什麼?

    買東西。你們有就先給我,回去我再還你們。孟洛笑盈盈地說,紅櫻一聽搖頭,取下腰間的荷包道:「奴婢出門前,玉嬤嬤讓奴婢帶了一些銀子,說是以備郡主不時之需,郡主用的是自己的銀子,用不著還給奴婢。」

    孟洛一聽樂呵呵的,誇讚玉嬤嬤真是想著周到。拿了荷包要下車,可是,這馬車那麼高,她這小身板跳不下去啊。赤雪從另一邊下了,笑著說郡主,奴婢抱您下來吧。孟洛哪有不願意,伸手讓赤雪抱下,追著賣冰糖葫蘆的人去,還好那人生意不錯,沒走多遠,孟洛走不遠就追上了,笑著說,老闆,給我一串糖葫蘆。想起紅櫻赤雪,轉頭看向跟著來的赤雪問,你和紅櫻要吃嗎?我請客。

    拍著小胸脯一副豪情萬仗的樣兒,赤雪掩蓋不住笑意,搖搖頭,郡主,奴婢們不吃,郡主喜歡就多賣幾串,沒準長公主府的三少爺大小姐也喜歡呢。

    被赤雪這麼一提醒,孟洛也直點頭,連忙叫老闆多拿幾串,可惜她手小,只能一手拿個一串,其他的都交給赤雪了。拿了糖葫蘆,她又掏不著銀子了,只好求救地看向赤雪,赤雪倒是二話沒說,取出荷包裡的碎銀子,要給老闆時卻又收了回來,反而從自己的腰間取了幾個銅板交到老闆的手裡,孟洛被赤雪這動作搞得有些迷糊了,不懂當然要問,赤雪姐姐,為什麼你不把銀子交給老闆找,反而給他銅板呢?

    赤雪極有耐性地解釋道:「因為奴婢給他這一兩銀子,他未必找得開。這糖葫蘆是兩文錢一串,咱們拿了四串,就是八文錢,如果我們給了他一兩銀子,那他就得找我們九百九十二文錢,平常人家的百姓身上哪裡會帶了那麼多的零錢吶。」

    孟洛贊同的點點頭,剛要說話,發覺一陣目光的注視,順勢看去,原來在她旁邊不遠有幾個小孩子,他們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手上的糖葫蘆,雖然他們衣著有許多補丁,但卻整潔乾淨,而且看他們雖然在努力地嚥著口水,眼神卻不見一絲貪婪,這讓孟洛對他們升起一陣好感,這樣的他們,也讓她想起了在孤兒院裡小小的自己。走過去,笑著問,你們也想吃嗎?

    幾個小些的點點頭,猛的想起了什麼,卻又齊齊地搖頭,孟洛笑出聲來,把手裡一串自己沒吃過的遞到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面前,給你吃。小男孩雖小,面對冰糖葫蘆也是垂誕得很,卻還是控制住地看向幾人中最大的男孩。「不可以拿別人的東西。你想吃,等哥哥掙了錢再給你買。」

    小男孩一聽,衝著孟洛道:「謝謝,我不要你的。」

    才那小的孩子,卻是那麼聽話乖巧,乖巧得讓人心疼。孟洛看了還在原來的位置生意興旺的賣糖葫蘆的老闆,蹭蹭跑過去,按照那些小孩的數量再買出了幾串,扯著老闆過來,對那些孩子們說道:「我買的糖葫蘆多了,你們幫我吃吧,不然就浪費了。」

    純真無邪的看向最大的男孩,男孩抿了抿嘴,糯糯地說了一聲好吧,孟洛趕緊招呼著老闆派給那些小孩一人一串,看著他們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孟洛也覺得今天的糖葫蘆特別的甜。赤雪在一旁看著,提醒了孟洛時候不早,該去長公主府了,孟洛揮手跟他們道別,踏上馬車,心情越發的愉悅。

    孟洛進長公主府,那是不用通傳就直驅而入,孟玄綺正在正廳議事,孟洛樂呵呵地跑進去抱住孟玄綺,她好像越來越習慣抱人的大腿了。不過,現在不是糾纏這個問題的時候啦。「姑姑,姑姑,我從今天開始休課,兩位師傅說等過了正月十五再上課,我可以來看姑姑,還有表哥表姐了。」

    孟玄綺也不理在坐的管事們,抱起扒著她大腿的孟洛,親了一口道:「嗯,阿洛乖,知道來看姑姑。我看看那麼久沒見,有沒有長胖,長高。」

    檢查了孟洛一圈,皺著眉頭說,前段日子好不容易養得長了點肉,這一病啊,又瘦了。孟洛聽著有點心虛,對於被葉氏摔出撞到頭的事兒,她跟老爹都瞞了孟玄綺,只說是著涼生病而已。安慰孟玄綺道:「姑姑沒事,瘦了再養回來就行了。」

    抱著孟洛,捏了一把,孟玄綺笑著附和,是啊,瘦了再養回來就是了。姑姑這兒有事,你是要陪著姑姑,還是去找你博表哥,晶表姐?

    孟洛道:「我去找博表哥跟表姐,我給他們買了冰糖葫蘆,可好吃了,要快些拿給他們吃才是。」至於她老爹給備的那些禮,交給赤雪她們搞定就行了。孟玄綺又誇獎了孟洛一番,什麼真是好孩子,有什麼都記得表哥表姐。指使伺候的大丫頭領著孟洛去找人,孟洛頂著一頭暴汗溜之大吉,不帶這麼誇獎孩子的,那不是讓人驕傲嘛!呵呵……

    見著王淵博跟王晶兒,拿出冰糖葫蘆,兩個真正的小孩歡呼而起,搶過就是一陣狼吞虎嚥,孟洛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吃。沒一會總算吃完了,兩人爭相地跟孟洛訴苦,要知道從孟洛回了誠王府,他們就再沒見過孟洛,這都好幾個月了。王淵博一個勁兒的說現在上課的老師說他的字一直沒長進,跟他爹娘告了狀,他那駙馬爺的爹當即下令每天寫兩百個字,少了一個,剝他一層皮。可想而知王淵博有多怨念了,每天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連玩都沒時間玩。

    至於王晶兒,自孟洛回誠王府之後,她娘就意識到她年紀不小了,也該定定性了,找了個繡娘就要王晶兒開始學刺繡,從小到大沒吃過半點苦頭的王晶兒自學刺繡以來不知道紮了多少次手,流了多少血,偏偏學了小半年,到現在還是照樣扎手,大小姐憤怒了,跟她娘控訴不願再學,可她娘卻連理都不理她,再扎手還是得學,你說她能不叫苦,能不跟人訴苦嗎?

    額,聽完兩人的苦,孟洛只能給他們描繪出一幅長遠的藍圖以示安慰,人嘛,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有了動力所有的困難就不是困難。激勵一下小孩是必須的,不然那不是打擊小孩的積極性嘛!

    孟洛這邊正安慰著人,紅櫻走了進來說,宮裡來聖旨了。

    一聽這話,孟洛沒反應,宮裡來聖旨跟她一根毛的關係都沒有,到她姑姑家的聖旨,只能是跟姑姑一家有關,她是客人。可是紅櫻下一句就打斷了她所有的推論,郡主,皇上宣你入宮覲見。

    這下,孟洛凌亂了,她那個傳說中的皇帝爺爺竟然破天荒的要見她。孟洛狐疑地瞅向紅櫻,無聲詢問著她是不是聽錯了。紅櫻搖頭,指著後面一個太監服侍的人捧著的郡主服擊潰了孟洛的自我麻痺。孟洛沒辦法地認命了,想破腦袋她也想不明白,據說從來沒有召見過她的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心血來潮的要見她,而且還讓人追到了姑姑這兒。

    被紅櫻還有赤雪使著換上那件所謂的郡主服,還真別說,這件衣服比起她之前穿過的衣服都要好哎,瞧瞧這絲,竟然是金絲,奢侈,丫的太奢侈了,就她這件衣服得值多少錢吶?孟洛不淡定的想著。

    出門不經意地看到孟玄綺也是一身宮裝,孟洛忍不住地想,難道姑姑是要跟她一塊去?孟玄綺見著孟洛一身正裝,笑得嘴都合不攏,嗯,真別說,我們阿洛穿上正裝還真顯出郡主的氣勢來。孟洛一腦門的黑線,一個三歲的小奶娃,有哪個樣兒的氣勢啊!姑姑啊,你這誇我還是罵我呢?心裡腹誹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等著孟玄綺拉著她一同進了馬車,孟洛樂了,姑姑果然是要跟她一塊進宮,有姑姑在,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孟玄綺似是看穿了孟洛,撫過孟洛的頭,「阿洛不怕,有姑姑在,阿洛要是看到不喜歡的人那就不理他,誰都一樣。」

    這話聽得孟洛的心一陣凸凸,這誰都一樣難道也包括那位皇帝爺爺?若真是這樣?孟洛心裡一陣翻滾,皇室啊,皇家啊!那可是爭鬥最激烈最無情的地兒啊,身為女兒的姑姑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說著自己的父親,這證明什麼?孟洛不敢再想,可是對於即將要見到的皇帝爺爺,心裡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達達的馬蹄聲如同魔咒一般,當聲音消失了,孟洛整個身子繃住了,皇宮到了。孟洛其實很想不去的,她現在太小,年齡小,身板小,隨便一個人甩甩手都給把她甩死,不說什麼隨謀詭計,人家要是豁出去要掐死她,她連叫救命都叫不出聲來就得死了。想想那些宮廷劇啊,陰謀陽謀的,嗚,她還不能反抗,一反抗不是要露餡,一個三歲小孩屁都不懂個,她要是表現得能跟他們對抗,那一個個不拿她拿妖孽,使把火燒了她!孟洛覺得自己快嘔血了,為毛要她重生的年紀那麼小,小就小的,為毛要讓她重生在皇家當個鬼郡主,還成了標榜人物,人們主要打擊對象。

    去,得了,他們會使陰謀陽謀,難道她不會啊!得,進宮她就裝癡扮傻,反正除了姑姑一家,還有她自個家,外人沒一個瞭解她的,沒準那些人看她傻傻的不拿她當回事,也就不算計她呢!嗯,就這麼辦,就算惹得姑姑懷疑,那也好過小命不保。她纏著姑姑,一步不離,反正小孩粘人誰也不能說不行。

    打定主意,孟洛也就眉開眼笑,嗯,裝傻第一步,那就要先傻笑,不管人是真傻假傻,這笑看起來傻的,別人看了也就放鬆警惕啦!也就信了一半,她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嘛,別人說的她裝聽不懂,就玩著手指,看地板,要不要流點口水呢?去去,流口水太損形象了,過!

    孟洛正盤算著,孟玄綺已經拉著她進了宮門,皇宮,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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