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梅香練功完畢去了書房,這裡本來是寶親王處理公務的地方,自從他去了江南,就改成了梅香在這裡處理公務。
梅香打開書桌上的匣子,取出裡的一封信又看了一遍,這是昨夜收到的寶親王回信,他們夫妻之間往來信件頻繁,幾乎一兩天就要來回一封,可是累苦了王府養的飛鷹。
梅香在桌上展開一張紙,提筆寫下今日需要做的事,準備一項項完成,第一件事便是找廖管家瞭解花公公的最新動向。
廖管家按著時辰過來了,這段日子他一早一晚都要來書房向梅香稟報事情。
「……花公公最近每日都出城遊山玩水,錦州府附近的幾個景色不錯的地方他基本都遊覽遍了。」
「是麼,想來他在外面遇到了不少錦州府的名流吧,那些人就是喜歡去那些地方吟風弄月,不過現在天漸漸冷了,出遊的人還多麼?」
「王妃料想的沒錯,花公公的確在那些地方認識了一些本地的名流,天冷了登山的人少了很多,但遊湖的人反而更多了,花公公昨日還上了糧商周家的船……」
「周家請他上去的?」
「是周家的六公子,周老爺平妻所生之子。」
「哼,果然是商賈之家,居然還有什麼平妻,派人去警告周家,點名周家六公子,想抱太監的大腿,那他周家就不要在錦州府呆了,舉家北上投靠朝廷好了。正好借此殺雞儆猴,免得本地的世家名流還真以為咱們跟朝廷關係好。」
「是,屬下今日便派人過去傳話給周老爺。」
「嗯,花公公這幾天還有去醉芙樓麼?」
「前日去過一次,昨日沒有。」
「……下次趁花公公在醉芙樓裡的時候,讓官差巡查醉芙樓,朝廷明文規定官員不得**,太監屬內官,花公公也是有品級的人物。跑去**可不應該,讓他給永嘉帝丟丟臉。關他個三天再放出來……省得他把這裡當成了自家地盤,以為咱們真不敢動他呢。」
「是,屬下曉得了。」
「嗯,懷恩那邊有消息傳來麼?」
「少爺那邊的消息還是三天前的,尚未收到新消息。按行程算,少爺現在應該還在去的路上。」
「這孩子第一次單獨領兵執行任務,大概會很緊張吧……」
「……少爺從小受王爺和王妃的教導,不論身處何種險境。他都會化險為夷。」
這是周懷恩的命運,他必須成長為王者,不論路上有什麼困難。他都必須自己學著克服。
梅香歎息了一聲,「還有其他事情麼?」
「屬下無事了。」
「那你去忙吧,對了,差點忘了,派人去請應大人和應夫人過府來。我有要事與他們商議。」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廖管家退了出去,明月挑簾進屋,她手裡拿著一個卷軸,放到桌子上。「王妃,您看這是不是您要找的畫。」
梅香把卷軸打開。仔細端詳了半天,「沒錯,就是這幅畫,我讓你給應夫人準備的東西弄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明月應道,「奴婢去拿進來。」
梅香把畫放在桌上,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寫完後又把紙折了起來塞進了畫軸裡。
明月一手提著一個食盒,一手拿著一塊油布進了屋。
梅香用油布把畫包了起來,明月打開食盒,又把食盒裡的橫隔拿下來,梅香把畫放進了食盒底部,「嗯,不錯,大小合適」,明月把橫隔放回去,乍一看食盒就像空的一樣。
「行了,就這樣,放幾樣點心進去,呆會應夫人來的時候你親自把這食盒交給她的貼身丫環,記得要提醒它一定要看食盒最下面……」
「奴婢曉得了,」明月應聲提了食盒出去。
梅香提筆開始給寶親王寫回信,信才寫了個開頭,外面便有人傳話應三和徐曉月到了。
應三和徐曉月進了書房,明月沏了熱茶放在一旁,然後所有的丫環都退了出去,明月一個人守在書房門口。
梅香親自倒了茶放到應三和徐曉月面前,徐曉月面色紅潤目光有神,臉上還隱約帶著笑意,想來他們夫妻婚後生活很不錯。
梅香揶揄地看了徐曉月一眼,打趣說道,「你們新婚沒多久就要你家相公忙公事,你不會怪王爺和我搶了你的人吧?」
應三被這話弄了大臉紅,舉著茶杯遮著臉。
徐曉月嗔了梅香一眼,「以後日子長著呢,我們可不急在一時,倒是你,王爺不在身邊夜裡你沒偷著哭吧?」
應三瞠目結舌地望著自家夫人,以前雖然知道梅香和徐曉月談得來,但怎麼也沒想到兩人之間說話這般大膽……這個……這個……好像有點……
梅香好笑地點了點徐曉月的額頭,「也就是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了,你可別嚇著你家相公,瞧他臉色都變了。」
徐曉月看了應三一眼,果然發現應三臉上表情十分扭曲,不禁呵呵笑了起來,梅香這邊也忍不住捂著嘴偷笑,應三頓時覺得又羞又燥如坐針氈一般。
梅香笑了一會,放下手臉色一正,「好了,言歸正傳,今天找你們過來是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徐曉月也斂去笑容,她看了看應三又看了看梅香,說道,「你們商量政事,我去院子裡走走。」以前應三和梅香雖然也跟她說過不少事,但是徐曉月並未真正參與過政事謀劃。
梅香攔下徐曉月,「不用,這事跟你也有關,要做成這事還需要你幫忙才行。」
徐曉月心中略微詫異,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麼,坐下來靜聽梅香說話。
「你們都知道朝廷派那個花公公來傳旨的事吧?」梅香問道。
「知道,皇上宣你年底進京參加什麼狗屁宮筵,你可別說你打算去京城,那可是有去無回的事,」徐曉月快言道。
「京城我自然是不會去的,這天下只要有點心眼的人就該明白我根本不會去京城,就算去也絕不會是遵從皇命之類的。其實我懷疑這件事另有隱情,那個花公公在錦州府呆著不走,我派人日夜監視著他,確實發現他有不少奇怪的舉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