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聽你這樣說,永安帝與繼母關係很差,那現在宮裡頭的太后是……?」梅香問道。
「宮裡頭那位便是永安帝的繼母,永安帝的父親在大趙建國之前就去世了,倒是這位繼室命硬的很,到現在還活著,」胡嬤嬤說。
「我瞧著現在太后和永安帝的關係倒是還不錯……」梅香幽幽地說道,她心裡不禁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封信。
過了一會,梅香說道,「嬤嬤,咱們院子裡是不是有永安帝的探子?」
胡嬤嬤聞言震驚地看了梅香一眼,「小姐……」
「嬤嬤,我不傻的,永安帝做了這些事,怎麼能對我放心呢,定然是派了人時刻盯著我的,」梅香語氣平緩,不見氣憤也不見委屈。
胡嬤嬤見梅香神色間既不慌張也不懼怕,心裡暗歎,小姐果然是長大了,繼承了公主和駙馬的聰慧,「小姐,院子裡倒是有幾個不安生的,只是老奴覺得,就算除了她們,那人也會再安插別人進來,倒不如就縱著她們,也好讓那人安心……」
「嬤嬤的意思我明白,放著她們不理是對的,嬤嬤暗中把這些人的底細摸清楚一些,說不定將來咱們還能用上她們……」
梅香眼神幽暗,這幅模樣哪裡像個十歲的孩子,胡嬤嬤卻是看得老懷欣慰,小姐真不愧是公主的女兒,這幅沉穩的樣子像極了公主小時候。
梅香又聽胡嬤嬤說了幾件父母的趣事,便準備歇下了,主僕二人都故意將前頭說的事忘在了腦後埋在了心底……
梅香終究還是沒有把「心疾」的事情告訴胡嬤嬤,一來她怕胡嬤嬤自責,二來也怕胡嬤嬤擔心。
若是將來她的「心疾」能夠治癒,再告訴胡嬤嬤不遲,若是不能,倒不如就這樣瞞著,也省得胡嬤嬤跟著難過了。
梅香靠在床頭,手裡拿著昨晚發現的那封信,暗自沉思。
這封信乃是梅香的父親寫給應家懷山公的,言辭之間,似乎是懷山公對周溫有所懷疑,所以寫信前來向梅香的父親求證,這才會有了父親的這封回信。回信的內容卻是寫了永安帝周溫跟在父親身邊時都做了些什麼,還有父親對他的評價。
梅香的父親在信裡寫得很清楚,他覺得周溫不適合做皇帝,周溫人雖聰明卻氣量狹小,一旦得勢怕是不能容人。
信裡提到周溫的父親和繼母都已亡故,死因可能與周溫有關。雖然周溫的父親與繼母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但是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害死了,卻是有些過了。
梅香相信自己父親的判斷,信上寫著永安帝的繼母已經死於非命,那麼現在皇宮裡的那位老太太就不可能是那位繼母,應該是永安帝弄得替身吧……
這封信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送給懷山公,而是被夾在了書裡,也許是父親一時不忍,也許是當時條件不允許,或者是父親還想再考察一下永安帝,總歸這樣一封信公開了出去,永安帝能否順利稱帝還真是未知數了,以當時梅香父母的影響力,絕對可以改變稱帝的人選。
但是就是這樣一封信沒有發出去,被留了下來,若是永安帝的人知道了這封信的存在,那對梅香的父母來說這封信就成了催命符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封信,梅香的父母才會丟了性命,還有那位懷山公的死,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梅香思來想去,都覺得這封信留不得,一旦被人知道她手上有這封信,只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燭火映照之下,梅香的臉色晦暗,周溫已經成了永安帝了,若是利用這封信對付他,就等於犯上作亂,這封信畢竟是出於梅香父親之手,雖然殺傷力大,可也會把梅家拖進去,如今畢竟是天下太平了,這種時候想對付皇帝,是難上加難。
這封信留下來太棘手,弄不好不能牽制永安帝,反而會害了梅家,梅香心中思定,伸手把信放到燭火上。
看著父親留下的書信化為灰燼,梅香拿出帕子將紙灰包起來揉碎成灰塵。
梅香心中默念,爹娘,雖然孩兒無法親手為你們報仇,可是永安帝終是不得善終,且在將來他還會自食惡果痛苦萬分,以後有他後悔的日子。
處理掉信,梅香從箱子裡取出一本書,專心地看了起來。時間緊迫,下個月就要將這箱子獻給永安帝了,她必須在一個月內把這些書的內容記下來……
過了幾日,青木到莊子上來見梅香。約麼猜到青木的來意,梅香遣退下人,只留了胡嬤嬤在一旁。
「青木哥,可是侯府要買莊子的事有眉目了?」梅香問。
「是,長樂侯埋下了菊花坳,只用了半價,按照小姐的吩咐,剩下的錢由我們付了,」青木回道。
「事情辦得隱秘麼,不會被侯爺和夫人看出來吧?」梅香有些不放心。
「小姐儘管放心,此事是通過一個跟我相熟的中介做的,我並未出面,那個中介也是個嘴嚴的,他們做中介的本就有行規為客戶保密,絕不會讓第二人知曉。」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還是奶兄辦事牢靠。」
「說起來,這事也真是巧了,買地的那戶人家出了點事,這才會急忙將家裡的財物出手,給了我們一個現成的說辭,侯府那邊才會看不出端倪。」
「哦?那家人出了什麼事,這地買了不會有什麼後患吧?」
「這事說起來也是那家人自個倒霉,那家的主母打死了一個小妾,這小妾本是丫環爬上來的,若她只是個普通丫環,這事也沒什麼,可偏偏這丫環的身份不同尋常,她本是小時候被人牙子拐賣的,就在前不久那小妾的家人私下找到了她。
那主母本是不知道這事,卻在打死小妾後,那小妾的家人找上了門,那小妾的父親如今是一方知州,這戶人家卻不過是個土財主,有錢人見了有權人,這事可就不好辦了。最後還是那戶人家許諾給對方近百萬兩銀子,那小妾的家人才肯將此事私了。就是為了籌錢,那戶人家才會急著變賣財產。」
梅香聽了原委,心中甚是無語,近百萬兩銀子買一條人命,不知是那小妾的命真值錢,還是知州的官權更值錢了。現在不過是永安帝六年,下面的貪官污吏就已經開始橫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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