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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九章 文 / 雕欄玉砌

    青山之前,一片片的良田禾苗長勢正好,偶爾可見田間的農夫正在田間忙碌,四個水車正忙碌著將河道中的水澆灌入田間【恨嫁19章節】。

    遠方的青山之前,一排小樓依山而建,山間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流下,順著粗竹剖開的渠道流到小樓的一戶戶人家家中,而小樓中正升起聊聊炊煙。

    走得近了,才能聽見某間小樓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而飯菜的香味兒早已散佈在這小小的村子裡,偶爾能聽見農婦們歡快的笑聲。

    一個年輕的書生正在一名身著官服的官員帶領下跨國一條溝渠,雖然一路行來他已對此地的風俗民情瞭解甚多了,可真看見了這一切的發源地之時,還是忍不住驚歎道,

    「想不到這遍地烽煙的時候,還能有此世外桃源!」

    這三年,可謂是水深火熱的三年,華夏大地遍地烽火,西地的蠻子攻下秦州之後還不罷休,又拿下了足足三個城鎮才稍稍被反應過來的朝廷派來的大軍給攔了下來,只是,東京再次告急,隨著蝗災水患,一的流民湧入京中,不得不回援,最終在西安一帶與蠻子形成了拉鋸戰,若不是寒冬來臨,蠻子要返回家鄉,那一場大戰誰輸誰贏還無法判斷。

    東京告急的情形下,更是無力顧及嶺南一帶的形勢,嶺南一帶被交趾大軍壓境,所謂亂世出英雄,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當地的一位將領脫穎而出,如今隱隱有割據的端倪。

    沿海一帶則是亂的猶如一鍋粥,倭寇海盜群魔亂舞,當地的官員商人紛紛勾結倭寇海盜上演著瘋狂的一幕,如今還在洗牌階段,卻也顯露出了非一般的勢力,脫離了東京的管制。

    在北邊兒的幾個外族也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如今東京城的局勢可見岌岌可危。早已不復當日大帝國的威嚴。

    各地的王侯也在蠢蠢欲動,若不是各地的局勢不妙,怕早就要清君側了!

    就是在這樣烽煙四起,哀鴻遍野。沒一處安定所在的情形下,卻是不想,一直叫人視為蠻荒之地的蜀中竟然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成了這唯一的世外桃源。

    那官員聽見書生的話,頗有幾分自豪的笑道,「韓先生大才,韓家六娘子也是人中龍鳳。」

    他如此說。並非沒有緣由,這蜀中雖沒什麼天災,奈何道路不便,始終是個貧瘠之地,在當地為官,每年都要應付層出不窮的『刁民』,每每要到了收稅的時節便能愁白知縣大人滿頭的頭髮。

    而韓過和六娘這兩年所做的事顯然是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的,民以食為天。便是從糧食種植一事上著手,解決最基礎的民生問題,在以自家為榜樣的情形下。絲毫不吝嗇的幫助周圍的農民。

    就此之外,韓過還『發明』了不少東西,自家使用之外還教授附近的村民製作使用的方法,其中少不了六娘的身影,又在家裡開設了學堂,讓附近的孩子免費來上學。

    三年的努力,兩人在本地名聲鵲起,在當地,提起韓先生和韓家六娘子,便是三歲的小兒也得知大名。

    這名聲已不再局限於一地。否則青年書生也不會遠道而來了。

    「韓家六娘子……」

    青年書生聞言臉上露出一陣莫名的神色,低低的念叨了一句,一陣恍然。

    那官員正望著前方,並沒有留意到青年書生的表情,每一次來這兒都能看見些不一樣的東西,這讓他對此地充滿了好奇。眼光觀望著四周,打量著又有哪裡不一樣了,一邊指指點點的替那青年書生介紹道,

    「水車,犁頭,鐮刀……別瞧著這小樓不起眼,要進了屋子您才能瞧見這兒到底有多好【恨嫁19章節】!」

    「於大人來了!不知這位是?」

    一聲道女聲輕笑著喚道,青年書生抬頭一看,便瞧見一個生的艷若桃李的女子正站在屋子門口望著兩人,這女子一身的衣裳有些奇怪,像是男子的服侍,又像是少民的騎馬裝,勾勒出窈窕的曲線,只叫人不敢直視。

    女子的年紀瞧著有二十出頭了,偏偏卻是梳著少女的髮式,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

    青年書生正納悶,卻是瞧見一路為他引路的縣臣滿臉尊敬的神色衝著女子拱了拱手,「肖先生,這是下課了?這位是東京白家的公子,與韓先生有舊的,左右無事我便帶他過來了。」

    先生?

    青年書生微微一愣,透過女子身邊的縫隙,便瞧見屋子裡竟然坐了不少女童,這些女童手上竟然也一個個的拿了書本的。

    這並非是叫他吃驚的地方,教授幾個女童便罷了,叫他吃驚的是,這位縣臣對此女滿臉的敬意不是做偽,而是真正的尊敬。

    一個二十出頭還沒出嫁,又生的美若天仙的女子,怎能叫這個見識不淺的縣臣生出這樣的心態?

    再看一眼,才發現此女他是見過的,只是三年的改變讓當日那個落落大方的肖海棠變成了今日這個氣度不凡的女人!

    心中雖納罕,白子明還是衝著海棠拱了拱手道,「肖家娘子有禮了,在下白子明,不知娘子可還記得在下?」

    「白公子,」海棠的目光在白子明身上掃了一圈兒,一雙美目眨了眨。

    白子明她當然記得,當日送她和六娘回秦州,後來又莫名其妙的失蹤的那一位。

    白子明的變化也很大,當日還略顯稚嫩的公子,如今卻是已然成熟,渾身上下儒雅的風采盡顯,那和煦的目光看向人的時候只讓人好感頓生。

    海棠從來便不以好皮相來觀人,來到蜀地之後就隱隱約約的知道此人當年的失蹤是六娘做的手腳,也不知道這一位是哪裡得罪了六娘,卻是沒有多問,畢竟如今在韓家的生活是她以往從未曾想過的平安喜樂,只是,如今這一位尋上門來,也不知是好是壞。

    帶著這樣的心情,海棠衝著他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二哥如今正忙著,兩老倒是在家,兩位稍等片刻。」

    說著回過身進了房間,衝著一干女童吩咐了幾句,又喚了一個女童出門去尋韓過,這才轉身出來,引著兩人往韓家的方向行去。

    一排小樓的這一頭是教授女童的所在,另一頭則是男童的所在,韓家一家上下住在中間,與炊煙升起的地方相隔不遠。

    跟著海棠走過去,白子明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情形,小樓修建的整整齊齊,都是兩層,大多都緊閉著門戶,顯然屋子裡沒人,卻是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模樣了。

    進了屋子,白子明立即感受到了這兒與別處巨大的不同。

    尋常人家的屋子一進去,通常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濕氣息,以及昏暗的光線,即便是大戶人家,地面鋪就了青磚,也避免不了這樣的情形,而這個屋子裡的亮度適中,四周的一切都清晰可見,也沒有那樣陰濕的感覺,即便有些涼意悠悠,這也是在山邊而住的正常感受。

    顯然,這一切都和那略微有些透明的窗戶有關,以及,腳下這堅實泛白的地面!

    那透明的窗戶,鑲嵌在木頭格子之間的東西白子明略看了一眼便知是何物了,琉璃!

    蜀都有個琉璃廠,會出些新奇的玩意兒,他是知道的,卻是不知道琉璃還可以如此使用,雖然那琉璃略微顯得有些厚,色澤也不見得多好,卻是因此給屋子裡添了幾分光亮,比起用白紙糊的窗戶來得透亮,白日裡,即便不全部打開,屋子裡的光線也上佳。

    若是僅僅如此也是不夠的,白子明踏了踏堅實而有些泛白的地面,感受與踩在青磚上截然不同,地面乾燥這顯然也是屋子裡的環境如此好的另一個緣故。

    白子明正在暗暗納罕,那於大人已是笑呵呵的道,

    「這兒只是客廳,沒什麼好看的,白公子要去廚房和茅房瞧瞧,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白子明微微一愣,君子遠庖廚,至於茅房所在,更是旁人不願提,便是提也要用一些詞給代替過去,免得有辱斯文,偏偏這位於大人竟然半點兒避諱也沒有的,就這麼大咧咧的提出來了,還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那於大人顯然早已料到了白子明的反應,笑瞇瞇的賣關子,「白公子瞧了就知道了!」

    怎麼瞧?

    難道說,汝家的五穀輪迴之所可否一觀?

    白子明滿臉的不解,卻是聽見門外一道清爽的男音笑道,「不過是些許奇巧淫技,哪裡就值得大人如此誇讚了?白賢弟你來了!」

    一身粗布衣裳的韓過,滿臉灰土的大步從院門口走進來,整個人少了三年前的鋒芒,如今瞧著竟然就像是個尋常人家略顯英俊的農家青年,站在門外便不動了,抓下脖子上汗巾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拍打,一邊衝著兩人笑道,

    「兩位且稍等片刻,方才在窯那邊兒忙活,還是六娘瞧見你們來了,派人過來喚我的,我急匆匆的過來,也沒來得及收拾一下!失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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