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幾人下了馬車進了一家餐館,小二見到這幾個人都氣度不凡,身著富貴,趕緊迎了上來熱情地說道:「幾位客觀裡面請,裡面請~」
羅扇今天雖然身穿男裝,但是並沒有易容貼鬍子,如今和尉遲衍走在一起,兩個人的皮相都不凡,俊美優雅【愛妃不乖,休想出牆71章節】。
這不,他們一進酒樓便吸引了裡面眾多食客的目光,甚至連掌櫃地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們。那掌櫃地本來想著他們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上好的衣料,再被他們的容貌給吸引了,他還來不及驚歎便留意到了其中一個白色衣衫的男子頭上所帶的簪子,而那白衣男子似乎也是有意無意地把眼神落在他身上。
掌櫃眼神微微一閃,便走過去呼喝開小二,親自招呼道:「幾位貴客來臨,小店招待多有不招,請多多包涵。請問幾位想要吃些什麼呢?」
羅扇詢問似地看向尉遲衍,卻見他看著窗外,似乎完全不想搭理一眼,便無奈地笑了笑,對掌櫃地問道:「你們這有什麼特色菜都上來一份吧。」
掌櫃地靠近了羅扇,更是清楚地打量了他頭上的簪子,不由微微一笑,心中明白了一些事情。此刻聽聞羅扇的話,他便瞇著眼笑道:「好勒好勒,幾位客觀稍等,請問要喝茶還是還是喝酒呢?」
尉遲衍這回才轉過頭來,卻是對著羅扇說話,「喝些酒暖暖身子。」
羅扇見狀便對掌櫃地笑道:「來一壺竹葉青吧。」
掌櫃笑瞇瞇地退下了,沒有人留意到他回到櫃檯之後,卻招來了一個小二,在他耳邊吩咐了一些事情,小二聽完看了一眼羅扇那邊,便機靈地退下了。
酒先上來了,羅扇為尉遲衍倒了一杯酒,再為自己倒了一小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或許是因為久違的出宮,又或許是因為羅扇的男裝打扮讓尉遲衍想起了從前的李楠,還有一同喝酒玩樂的日子。他今日卻有了想和她把話說清楚,更想和她暢聊的心情。
尉遲衍先是掃了羅扇一眼,見她垂著眼並不說話,便端起面前的酒杯細細地摩擦旋轉,一邊淡淡地說道:「我如今實在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羅扇微微一愣,苦笑道:「不懂對方的又豈止是你。」
他們彼此之間,早已摸不透對方的想法,也猜不透他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尉遲衍一口把竹葉青都喝了下去,再倒了一杯酒說道:「你愛南宮雨寒嗎?」
羅扇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她來不及反應,一時之間怔住了,待感覺到他注視的眼神,她倉惶地轉移視線,沉默了地抿著酒杯裡的酒。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想撒謊,只好沉默。
她愛南宮雨寒嗎?
如果是在以前,南宮雨寒還沒有出事之前他這樣問,她會把心中的怪異感都搖去,然後堅定地回答,不愛。
但是如今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逐漸想起南宮雨寒陪她度過的風風雨雨,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總是她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付出,且從來不要求她回報什麼。事到如今,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才明白,這樣的感情是多麼難能可貴。
而她也把自己的心從深處挖起來問自己,她對南宮雨寒有過感覺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她卻不敢承認自己是如此花心,對南宮雨寒有著感覺的同時又在乎著尉遲衍。
到了如今,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愛誰,誰才是自己生命裡不可磨滅的痕跡。
她的沉默讓尉遲衍冷凝的心再次鈍痛起來,但他卻沒有如同以往一般震怒,他只是蒼涼地笑了笑,然後和她一起舉杯消愁。
「別喝太多」羅扇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是下意識裡關心著他。
尉遲衍抬頭看她,嘴角的笑容蒼涼又諷刺,「你在乎我嗎?」
羅扇看著他的眼神,裡面帶有一絲緊張和希翼。她突然想到後宮裡的那些妃子,又想起自己跪在地上看他和金陵歡愛的種種,意外地發現自己心中已經不痛了,留下的只有一絲異樣和百感交集的感觸。
只是她不得不承認,即使她對尉遲衍或許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了,但如果尉遲衍在她面前發生意外,她仍然是沒辦法視若無睹的。
她畢竟愛過他。
但她其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如果回答是,他們之間會不會牽扯出更多的複雜關係?
如果回答不在華,那麼她之後的計劃很可能不太好實現【愛妃不乖,休想出牆第七十一章賣身章節】。
而此刻面對著他執著的眼神追問,她遲疑了一下,正在糾結要不要回答的時候,小二卻在這時候上菜了,解救了她的為難。
豐盛的菜一道道上齊,擺滿了一桌,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冒出絲絲熱氣。
「客觀,菜上齊了,請慢慢享用。」小二笑瞇瞇地說完便退下了。
而此刻尉遲衍也知道羅扇不會回答了,便歎了口氣,執起筷子說道:「吃吧。」
這一頓飯吃完,羅扇便提出想要逛逛這條街,尉遲衍默許了。
然而當他們結賬完出了酒樓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天空飄起了大雪。
羅扇眼睛有些迷濛,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飄落在她面前的雪花,「下雪了」
尉遲衍顯然也有些微怔,隨即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她單薄的身體,不容置疑地說道:「回宮吧,改日再出來。」
羅扇愣了一下,收回手看著他執著地搖了搖頭,咬了咬唇說道:「下雪逛街不是更有意思嗎?」
尉遲衍皺眉,「容易著涼。」
她最近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臉色總是慘白無血色的,而他生氣起來又沒有考慮到她的身體。如果現在再著涼了,恐怕身體就吃不消了。
羅扇可不管這麼多,錯過了今天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機會了。她讓自己的臉浮起一抹哀求,央求道:「就逛一會兒吧。」
尉遲衍拗不過她,只好同意,然後看著她興奮地在大雪裡輕快地走著。
大雪紛飛裡,一個白衣絕色男子在雪中漫步,步伐輕快,笑容明媚,然後突然轉頭對他輕笑道:「走快點啊。」
尉遲衍心中一軟,看著她的笑容就像心裡被猛然注入了一股溫泉一般,他的嘴角也不知不覺勾起了弧度,隨著她漫步在這大雪中。
紅袂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轉了幾下,跑去旁邊的雜活小鋪想要買幾把雨傘,奈何這一場大雪來的太快太出乎人的意料,油傘都快賣光了,只剩下三把。紅袂快速地買下這剩下的三個油傘,然後追了上去分別遞給齊布和尉遲衍,而她則和小姐同撐一把。
因為這倉促的大雪,路邊的小攤都紛紛開始收拾離開了。路上行人紛紛腳步匆忙,想要離開這溫度極低的大街回到溫暖的家裡,於是這本來熱鬧的大街瞬間就開始變的清冷了。
紅袂見到小姐微微失望的樣子,扭頭看了一下,意外地指著前方說道:「小姐,前面好多人圍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羅扇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好像在觀賞議論什麼。她側頭看向尉遲衍,眼神裡全是渴望。
尉遲衍見她本來就失望,如今難得還有個能讓她興奮的,便點了點頭允許她過去看熱鬧了。
羅扇歡快地和紅袂往前走去,卻被人群圍堵的走不進去。
尉遲衍見到她氣餒的模樣不由失笑,可惜他也見不得她失望,便對齊布示意了個眼色,齊布便會意地把人群分開,讓他們幾個走進去。
羅扇擠到人群裡面,只見一個眼神悲痛,臉色蒼白的女子跪在地上流淚。這麼冷的冬天,還飄著雪,她卻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
莫說羅扇了,其他旁觀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由心疼。
那女子算不上美麗,但也算清秀,眉目柔和婉約,此刻正悲傷地流著淚。而她流淚的原因也很明顯,她面前躺著一個已經死去的老者,想必那個老者與她有什麼關係吧。
羅扇和紅袂對望一眼,她忍不住問道:「姑娘,他是你的誰?」
那女子抬起淚流滿面的臉蛋,看著羅扇啜泣道:「他是我爹,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好,前幾日又身患重病,但家中卻貧寒無錢醫治,我們父女兩苦苦支撐到現在,他終於還是大病去了。」
路人聽到她這可憐的身世都不由唏噓,只是他們卻也只是看熱鬧,並沒有什麼動作。
羅扇不忍,問道:「那你為何不好好安葬他讓你爹安息?」
女子聞言似乎想到了傷心事,一時之間忍不住淚水漣漣,她啜泣一聲似乎又覺得不好意思,忙擦了擦眼淚,才回答道:「公子,不是小女子不想讓爹爹安息,只是小女子家中貧寒,實在是拿不出這安葬的錢,所以才跪在這裡求好心人幫助。」
紅袂聞言奇異,不由插嘴問道:「可是早之前朝廷不是下瞭解禁令,女子可以出來工作賺錢嗎?你為何還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女子冷笑一聲,悲苦地回答:「是,朝廷是下瞭解禁令。可是小女子家中貧寒,從小未曾念過什麼學問,也不會什麼技能,如何找得了工作?怪只怪朝廷為何不早公佈解禁令,好讓我們這些弱勢女子從小學習工作技能,如今突如其來可以工作,小女子也曾懷抱希望出去找工作,奈何處處碰壁,直至爹爹逝世,也未曾有人同意錄用我。」
羅扇歎了口氣,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不由心生憐憫,她側頭看著尉遲衍問道:「於兄,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