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浮抬起頭來,精明的雙眸中顯出一抹苦澀,她抿著嘴有些怪異的笑了,笑聲尖銳而可怖:「哈!哈!哈!看來,你們的分析很有道理呀!現在,對於這些分析,我暫且不作任何回復,其實,我只想知道,那面錦旗上,後來為什麼還會出現一個白字?」
公子白微微一笑,淡然說道:「看來,令你耿耿於懷的,還是這個字,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天意?這個詞此刻從公子口中說出,似乎帶上了萬般諷刺!既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導出這場戲,我就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只是,我還不甘心,因為我始終想不通,你們是如何做到的?」余浮睜大雙眼看向公子,眸底稀罕的透出了一絲乞求。
公子轉頭看向白塵,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於是,白塵輕咳了兩聲後,再一次娓娓道來。
因為神女的預言一個個應驗,整座城瞬間陷入了恐慌,或許,這就是神女你想看到的一幕,當然,為了讓這一切更加完美與精彩,你甚至慫恿民眾來挑戰公子。
那些無知的民眾,為了逃生,為了躲過這一劫,而紛紛聚集到玉洛殿外,渴望公子能夠大開城門,放他們出去。可想而知,這一要求,對於千雪城的城主而言,是極大的侮辱,其惡劣程度無異於謀反,這在千雪城的歷史上,也尚屬首次。
雖然公子並沒有及時的出現,可是,我卻等到了你——神女浮,別以為站在背面陰暗裡,就沒有人會發現,所以,那個時候,當你自信滿滿的離開之即,我便跟蹤了你!
而且這一跟,便是半日,原來,你是住在荒效野嶺的,那間看似破舊的房,便是你平日的棲息地。那個時候,我一直都躲在大樹上,為了不被你發現,我盡量屏住呼吸,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後來,屋內傳來了哨音,而哨音之後,便忽然有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接著,那聲音又嘎然而止,如此重複幾次後,我才確信,你一定在進行一項十分秘密的訓練,直到第二天清晨,我才明白,那些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那便是成千上萬的老鼠,原來,神女秘密養了一批老鼠,更令人感到奇特的是,這批老鼠似乎被你控制了神智,當然,我相信這對於你而言,並非難事。
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由老鼠來上演那驚人一幕,比起用嘴來述說,似乎更具有威懾力與可信度,所以,你的這一選擇,是非常明智的。
經過訓練的老鼠,在錦旗上擺字,自然不在話下,可奇怪的確是錦旗上忽然顯現的白字。
有一種藥水,塗在錦旗上,是無色無味的,但是,當它遇到某種特殊物質後,便會變質,顏色也會產生巨大的變化,而這種特殊的物質便是鼠尿,當那些老鼠爬上錦旗組成一個災字的時候,有一部分老鼠在旗上留下了尿液,而鼠尿與那種無色無味的物質相互作用,便在原本空空如也的錦旗上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帶上紅叉的白字。
可是,這個白字並沒有顯現多長時間,便逐漸在空氣中揮發乾淨,於是,帶紅叉的白字消逝無蹤。
至於,最後出現的那個字為什麼還是白字,這個問題,我暫時不想告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當神女浮聽完白塵的解釋後,雙眼由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萎靡,就像一朵瞬間枯萎的鮮花,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生氣!
雖然白塵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最後出現的字還是白字,可她已經知道,這就是白塵做的手腳,在某個環節上掉了包,盡然連他暗自跟蹤,一路監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還有什麼資格什麼本事與他鬥!
看來,如今在這千雪城中,主人的對手不僅僅是公子,還多了這麼一位高深莫測的白塵,他,到底是什麼人?來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之前,從種種跡象表明,他會成為公子的對手,為什麼今天,他又會突然幫助公子?這究竟是為什麼?
「殺了我吧!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希望公子給我這個罪人一個痛快!」神女浮閉上雙眼,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小魚兒卻突然大聲插嘴道:「公子,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嗎?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神女,哪來這個勢力與能力計劃這麼大一件案子,她究竟圖什麼?我認為,她背後一定有一股暗勢力在支撐著她,所以,為了千雪城的將來,應該一股作氣,找出這個隱藏在背後的真兇——」
「住口!」公子直接打斷了小魚兒的話,他晦暗不明的看向小魚兒,雙眼神秘莫測。
小魚兒眼中的公子一向都是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至少在此刻之間,他都從來沒有大聲對自己說過一句嚴厲的話,可是此時此刻,他的表情看起來極為可怕,令小魚兒突然聯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地下秘室中見到的那個人。
自從那日之後,小魚兒一直都在心底告誡自己,那個被關在鐵柵欄裡狂性大發的人,不是公子,只是一個不明身份的陌生人,所以,她一直都把這一切壓制在心底深處,可是,這個時候,她又突然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可怕的身影。
小魚兒緩緩向後退了幾步,輕聲低呤道:「公——子?」
公子長長歎了一口氣後,背對著她,神色嚴肅的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既然民眾都已經相信了那面錦旗上神的旨意,認為真正能夠統治好千雪城的還是我們白氏,那麼也就夠了!北村及南村村民的疫病只是由於花粉過敏所引起的,吃上幾副藥,好好調理一番,便無大礙,那麼,就讓一切恢復如初吧!至於,這個妖言惑眾的女子,我自會處置,你們,都下去吧!」
「是,公子」
當小魚兒及白塵走到秘室門邊,正欲離去之即,公子忽然叮囑道:「今天,在這秘室裡,所聽到的一切,全部都從腦海裡清洗掉!我希望從這裡出去後,所有人,都不得提及此事!」
小魚兒回頭深深打量了一眼公子,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攪著,感覺極不舒服,她迅速抬腳匆匆奔出了秘室。
當明亮的陽光刺入眼簾,清新的空氣湧入口鼻中時,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來,下一刻,你會窒息而死!」身邊傳來白塵的調侃聲。
「去你的,別惹我,我這個時候感覺混身不爽,如果不想欠扁,就滾開!」
「俗話說得好,一醉解千愁,要不要去喝兩杯!」白塵忽然提議道。很顯然,這個提議非常好,尤其是在此時此刻。
小魚兒心底悶得慌,她明明就是想幫公子的,可是卻被他嚴厲拒絕,而那件事又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一直就這麼憋在心底,找不到人排解,令她混身不舒服。
「來,這個酒很辣,性子極烈,叫做刀子燒,嘗一嘗,刺激一下,入嘴後記得慢慢品,會別有一番風味!」到了酒坊後,小魚兒及白塵找了一個小角落坐下,白塵便叫來了一瓶刀子燒,取來酒杯,為小魚兒斟上。
可是沒想到,小魚兒神思恍惚的看也沒看,便把滿杯酒直接倒入口中,鯨吞而下,整張臉迅速變得通紅,還拍著胸口在那兒巨咳不止!
白塵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一飲而盡後,拍著手故意挑釁道:「好酒量,不如再來一杯!」
小魚兒好不容易換過一口氣來後,睜大雙眼,舉起手指指向他,嘴裡含混不清的嚷道:「你,說什麼?再,再——再什麼?」
當最後一個再字攪著舌頭說出來後,她便突然撲到桌面上,扒了下去,直接睡著了。
「喂!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