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家的這個聚會舉辦的成功無比。所謂賞梅,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園子裡面的那幾棵開得正艷的紅梅,而是她女兒指甲上的那十朵由小到大的紅梅花。在這之前她讓下人跟那蠟香店交流過了,知道她女兒到現在,還是唯一一個塗了這種花樣的人,然後又叮囑那幾家店,在她辦這個聚會之前,不要給別人再畫了。她辦這個聚會,是為了給自己提身份,讓女兒出出在這樣活動上總是被那個能寫會畫的庶女壓的怒氣。
沒想到結果果然很好。這邊才一結束,她就讓得力的管人派人去跟那幾家蠟香店,按說好的,可以給別人畫這個花樣了。
那幾家店的掌櫃都是非常識趣的人,連連答應,還說這件事,對兩方都是有好處的,他們也要謝謝張夫人。
這款紅梅造型,果然在京城造成了很大的轟動。不過,比起宮中那些后妃們隨意的能畫這款花樣,在宮外,夫人太太小姐們不得不按消費次數來計數,非得滿了50次才能畫上一回,而每一次畫完,保存的時間卻不會很長,因為這個美甲方法,是用的蠟,而蠟,在它變冷變硬了之後,是非常的脆的。好在這些夫人太太小姐們,都是大閒人,最辛苦的活計就是繡花,只要注意一些,保存的時間還是可以有幾天的。
於是後來京城又開始攀比起誰的美甲蠟保存的時間夠長來。
但對身處遙遠松潘的阿喜來說,京城的生意越好,對她的壓力就越大。她用的紅蠟,是真正天然的紅蠟,在今年秋天的收成上來之前,她所用的,全都是去年空間裡產的那些蠟,每次從空間裡又取出一批蠟出來製作成美甲蠟,她的心理壓力都很大。那些蠟一點一點地減少,她但不停地計算,將剩下的蠟算來又算去,生怕維持不到秋天新蠟上來。
可是。今年她是不敢再用空間來產蠟了,必須要用真正的蠟園來養這蠟蟲,自己家爹雖然已經答應了,就用那兩畝地的蠟園來養紅色的蠟蟲,可是這也仍然是不夠的,遠遠不夠。她必須要擴大生產。
阿喜的眼光,便盯上了村人家裡的蠟園。
去年冬天雪下得不夠。害蟲們安然過了冬,所以孵化出來的蠟蟲少了很多,現在阿喜在村人的蠟園裡到處轉了一圈,發現,果然是結出來的蠟蛹也是不夠的。
有經驗的老人看過這個情況,都說,今年的蠟蛹減產三分之一,所以。今年的蠟園幾乎家家都得閒下來一些,沒有誰家的蠟園能養滿的。
可是這個時候,想買蠟蛹也是沒有地方去買的。所以村人個個心急。空閒三分之一的蠟園……那就是到秋天的時候,要少收三分之一的蠟,按去年的那個價,可是要少收不少錢啊。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要他們去哪裡買蠟種?
阿喜把村中的情況都瞭解了一番後,心中暗暗有了計較,她回家後,專門找老爹談了一次。就是問爹爹,既然村裡的蠟園,家家都得剩下幾畝,那能不能替她養那個紅色的蠟蛹,她出高價收。
「高價?你出多高的價?」王世安嗤笑女兒,「你還能出到三兩一擔?」
阿喜仔細想了想。要村人替你賣力,並且以後不會有人敢拿她的紅色蠟賣給別的人,那就該出真正的高價,並簽定一個排他的協議,所產的蠟,只能賣給她阿喜家,如果賣給別人,要處以高昂的罰款,並且以後也不能再替她家養蠟了。她把她心中的這些想法都說給爹聽。
「你這個處罰措施根本就沒有用處。」王世安聽了女兒的計劃後,搖搖頭說,「這村子裡,家家世世代代養蠟蟲,你的蠟在京城賣得好,爹知道,可是,只要你一將這個蠟種外傳,那他們就會留種,自己來養。你就算說不要這戶人家以後再替你養蟲了,可是他們自己留下了種,也不是非要替你養的,他們完全就不用再用咱們家的蠟種了。」
「不會的,爹。」阿喜很自信地對爹爹說,這個她早就想到過了。她想起了前世中國最著名的科學家之一的袁老先生,他研製的那個超級雜交水稻,農民年年都必須買他的種,而不能自己留種。她前世上大學的時候,稍微瞭解過一些,並不是說雜交水稻不能留種,相反,超級水稻的生育能力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如果自己留種,那基因的純淨就會受到污染,那第二年的產量就會下降,而到了第三年,那產量,就已經同普通的水稻區別不大了。所以沒有農民因為那點種子錢,而去自己育種的,而是年年都購買種子。
阿喜自己現在沒有這個本事,像袁老先生這樣手段來防止盜版,可是她也有她的絕招,那就是,她用菩提樹來培育的蠟種,全部都是雄蟲,一隻雌蟲都沒有。所以,別人沒有辦法通過繁殖來獲得她的蠟種,用於下年的生產。
就算有人有心,從其他的蠟群中找到雌蟲來與這紅色的蠟蟲來交配——可是,普通的雌蠟蟲,很可能根本就不含有紅色的基因,那生產出來的蠟蛹,也只會是普通的蠟蟲來。並且,產蠟的蟲產蛹便少,產蛹的蟲產蠟便少……如果真的有人想利用她提供的蠟蟲來得到種蟲,第二年好得了紅色蠟,高價賣給旁人的話,他會有很大的樂子的。
她能夠得到這樣純淨的紅色蠟蟲,是因為有菩提樹這個大大的作弊器,大大地縮小了她科研選種的範圍,大大地縮短了她育種的過程。天才如袁老爺子那樣的人物,為了一個雜交水稻,用了多少年才得到成品?即使已經**十歲,還是奮鬥在雜交水稻這個戰鬥上。
所以她不相信,只是她提供了一些純種的雄蟲,這些鄉人們就有辦法培育出純種的雄蟲與雌蟲來。不,就算是這個時代頂尖的人,沒有這方面的知道,他們也是做不到的。孟德爾的豌豆實驗,可是用了整整8年,才得到了遺傳學的概念。
最主要的是,雄蟲的性狀好辨認,而雌蟲,卻是完全不能從它們身上看出它們的基因來,只能通過它們繁育的後代來退推。這也是阿喜對自己這個彩色蠟蟲不會被人有心人截胡的信心所在。
王世安沉吟了一會,才說:「既然你這樣有信心,那爹我就信你了。爹知道你是一個有本事的孩子,這件事情,爹就給你幫上了。你要記住,這個價錢,要多了點,有了高價了,別人要超過你的價格,就要難一些,二個,也少些人動那些歪心思。要知道,就算是簽了協議,人家真要賣給別人,什麼打官司,都是假的,真正能治到他們的,也就是不再交給他們種這種蠟蟲,才能治到他們。」可是一想到別人會留種,他的心裡就有些堵。女兒為什麼這信自信,別人留不到種呢?
但懷疑歸懷疑,王世安還是帶著阿喜一起,在全村中人家裡走了一遍,說明了情況,問大家家裡閒在那裡的蠟園,能不能幫他們家養那種特殊的彩色蠟蟲,不用本錢,他家提供種蟲,到秋後他家負責收,價錢……
阿喜接過來說:「我家出十兩銀子收一擔蠟。」
阿喜的話不止成功的嚇到了村人,也嚇到了她的父親。雖然他一直讓阿喜提高價錢,可是他卻沒有想過,阿喜會提個這樣嚇人的價格。在他看來,江家收白色蠟,三兩多一擔,就是鄉下難得的高價了,那麼阿喜出到四兩一擔,那就相當的高了。
可是沒有想到,阿喜根本商量都不沒有根他商量,就直接提了一個這樣高得嚇人的價錢出來。
王世安拉著阿喜從第一戶人家出來,剛出門,就站住了,怪女兒胡亂開價。
阿喜將爹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問爹:「上次我交給娘的錢,娘給你說了多少沒有?」
王世安茫然地搖了搖頭,這家裡的錢一向歸張氏管,他才不管這些事呢。
阿喜好笑,難怪爹對這個紅色蠟一點概念也沒有。她就是要出高價,出一個很高的價錢,讓那些仿製的人,想買她的蠟,也沒有什麼賺頭,不如繼續用他們的白蠟添加染料來制紅蠟。
「爹,這個蠟,我要添加了鮮花精油,然後運到京城的美甲店的。這個東西,賣得非常的貴,所以即使是十兩銀子一擔的蠟,賺頭也是非常的大的。所以你不用擔心的,絕對不會賠錢。」
她出這樣高的價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村裡絕對繞不過去的一個人,她知道這次的紅色蠟蟲,是必須請他家也養的,也知道到時候有人跟他接觸,出高價,他的選擇,所以她在這裡挖個坑等著他,等著他後悔莫及。
一想到他後悔的情景,阿喜就會覺得很爽。
而村中其它那些老實人家,卻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就像是上次的那個酒,阿喜就知道哪家偷偷地賣給了外人,只是上次那個酒,她家根本就管不住。但是這次,她就是提前做好了準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