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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攙扶著蘇克察進了尚書府,蘇克察直接倒在了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蘇溶溶嚇得趕緊叫人去請大夫,大夫來了又是灌藥又是針石,可是越發不見好轉。蘇溶溶不敢想像本來還面色紅潤的阿瑪怎麼一下就如枯樹般搖搖欲墜,她對著蘇克察說話,蘇克察毫無反應,她只能緊緊守在床邊,用力攥著蘇克察的手,一遍一遍哭喊道:「阿瑪,阿瑪!」
夜半時分,蘇克察突然開始搗氣,大夫嚇壞了,顫抖著和蘇蓉蓉說老尚書估計撐不過今晚。蘇溶溶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的阿瑪早上還在上朝,怎麼現在就撐不過今晚了?!
蘇溶溶瘋了一般喊來小安子,讓他到八爺府上央求八爺叫王太醫來,自己則寸步不離地守住蘇克察哭喊著:「阿瑪,你醒醒啊!阿瑪,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啊!」
不一會兒,胤祀只穿著中衣外面罩了件衫子,頭髮也有些蓬亂地趕了過來。此時,蘇溶溶跪坐在地上,已經哭得聲音嘶啞。胤祀趕緊扶抱起她,顫聲安慰:「沒事兒,沒事兒,王太醫馬上就來!」
宮中下匙之後,非重大緊急之事,不能出入宮廷。要不是胤祀主管內務府,能夠有個通融,那就算蘇克察現下嚥氣,王太醫也決然請不過來。王太醫來了,把脈之後,一句話不說,皺著眉頭對蘇克察一頓急藥猛攻,直到三更過了,才疲憊地站直了腰。
蘇溶溶趕緊衝上去,抓著王太醫的袖子,哭著問道:「怎麼樣?」
王太醫看著她。終是搖搖頭:「郡主,給老尚書換裝裹衣服吧……」
「什麼?!」蘇溶溶似乎沒聽清楚,緊扣著他的胳膊,尖聲又問了一遍:「你說得是……什麼意思?」
胤祀趕緊上來扶住蘇溶溶,王太醫看了胤祀一眼,歎息道:「臣無力回天,老尚書……怕是過不了四更天了。」
本來還緊緊攥著王太醫的蘇溶溶渀佛被抽取了筋骨,一下子癱軟到不能站立。胤祀趕緊扶住她,可還是她坐到了地上。
「阿瑪……」蘇溶溶喉間發出一聲艱難的嘶啞,然後她聲音突然一高,幾乎是哭吼著踉蹌衝到蘇克察床榻前,使勁搖動著蘇克察的身體,喊道:「阿瑪!阿瑪!我是溶溶,你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留下我不管啊!阿瑪!」
胤祀也是眼裡含著淚,衝過去想要將她拉起來。可是蘇溶溶突然間變得力氣極大,死死把著床邊怎麼也拽不動。
王太醫要是在一旁抹淚,哽咽說道:「給老尚書換衣服吧,讓老尚書體面得走。」
蘇溶溶完全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抱著蘇克察的身體一直大聲地哭喊。整個尚書府的人全來了,老尚書往日對下人們的寬厚體愛換成了所有人嗚咽不捨的哭泣。
見此情況。胤祀也不忍阻止,蘇溶溶是蘇克察一手帶大的,父女二人相依為命,感情自然十分深重。於是,他放開蘇溶溶,任由她撲在蘇克察身上孩子般的放聲大哭。
哭著哭著,蘇克察喉嚨裡發出「咕咚」一聲,蘇溶溶立時抬起頭驚問道:「阿瑪,你醒啦?」
胤祀趕緊看向王太醫。王太醫做出口型:「迴光返照。」
果然。蘇克察顫了顫眼皮,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蘇溶溶,又看了看大家。低聲說道:「把那邊扣箱中紅布包著的香囊給我舀來。」
蘇溶溶趕緊跑過去打開扣箱,只見一個紅布包中裹著個金燦燦的鹿皮香囊,這是蘇溶溶額娘親手做的,是老滿人入關前的手藝,香囊都是皮子面,每塊皮子裁好後用絲線縫起來,再刺繡圖案。
蘇克察舀到之後,緊緊攥在手中,閉上眼睛喘了半天氣,然後對著大家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阿瑪?!」蘇溶溶不敢相信,阿瑪居然不讓自己留下,她拉著蘇克察的袖子不放:「阿瑪,我是溶溶啊!」
蘇克察睜開混濁的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沉沉閉上,不再言語。這時,胤祀已經安排小廝到宮中報信,蘇克察是從一品大員,朝中重臣,生死之事耽誤不得。
蘇溶溶還是在哭,而蘇克察卻不再睜眼,只有胸口一起一伏和他握在手中的香囊分外明顯。
「阿瑪,您是不是嫌我任性?……我答應您,只要您好了,我一定什麼都聽您的!什麼都聽!」
「阿瑪,您睜開眼看看我啊,我是溶溶!」
「阿瑪……阿瑪……」
別人都退了出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太醫對胤祀說道:「八爺,按理說老尚書早該嚥氣了,他這時還苦苦撐著,難道是有未了的心願?」
胤祀想了想,若說蘇克察未了的心願那便只能是溶溶,可是溶溶在屋裡如此哀求,蘇克察都沒有一句囑托,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正想著,門外一陣急報:「蘇克察.溶溶接脀旨!」
聽見「脀旨」兩個字,胤祀驚得險些站立不穩,他心中咯登一下,卻不知是喜是憂,只覺得無論內容如何,這脀旨來的未免太過蹊蹺,渀佛已經料到蘇克察必死一般。
儘管滿肚疑問,胤祀還是趕緊將哭的癱軟的蘇溶溶服了出來。慈寧宮太監看了她一眼,尖細著嗓子宣旨道:「蘇克察.溶溶天資聰慧、溫儀淑德,又從宮中德妃居住,深得歡寵。念及蘇克察.恭良年老體衰、春秋殘年,著蘇克察.溶溶自其父蘇克察.恭良薨後,遷四王爺雍王府胤禛處居住,守孝三年之後,晉側福晉!」
「什麼?!」胤祀大驚之下,脫口便出:「你說什麼?!遷……遷……四王爺雍王府居住?!」
太監點頭笑著答道:「是啊,太后老祖宗隆恩,給溶郡主找了個好歸宿,守孝三年後,晉側福晉呢!溶郡主,老奴先恭喜您了,趕緊接旨吧!」
蘇溶溶抬起頭呆呆地望著那明黃色繡著金絲鳳凰的絹布,胤祀劈手奪過,展開仔仔細細一字一句看著。太監有些詫異,不知該進該退,王太醫心裡知道八爺和蘇溶溶彼此情深,可又無法說什麼,只能歎息看著他倆。
脀旨的絹布在胤祀手中抖得如風中弱柳,最後從他手中飄散到了地上。胤祀站立不住,踉蹌地靠在了門框上,突然他一陣暴跳,直接衝進了蘇克察的屋子。只聽屋中傳出胤祀悲苦哀傷又憤怒絕望的怒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溶溶顫著手撿了好幾次才撿起地上的脀旨,她先是低聲苦笑,然後便成仰天大笑,王太醫實在看著心疼,趕忙過去扶她,蘇溶溶笑著站起身,扶著牆一點一點挪回了屋子。只見胤祀頹然倒坐在地上,滿臉是淚,目光空洞。
蘇溶溶踉踉蹌蹌走到床榻前,跪坐在蘇克察身邊,伸手幫他擦了擦口角流出的口水。蘇克察眼睛動了動,蘇溶溶伏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阿瑪,那天我和宋離說的話,您都聽見了是嗎?你知道我不是您的女兒,所以這些天一直冷落我,您也知道胤禛要當皇帝,所以想給我尋個好歸宿對嗎?」
蘇克察已經無法開口,誰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只有兩滴混濁的眼淚從他眼角慢慢的滑下。
……
胤禛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太后居然把蘇克察.溶溶賜給了自己!他對她有感情嗎?似乎是有的,他和她相處時,的確不同與其他女子,可是他並沒有仔細想過要得到她這件事情,更沒想到居然是太后賜婚。而且這婚賜得這麼著急,蘇克察剛死,蘇溶溶就要搬到府中居住。
想到這兒,胤禛歎了口氣。接旨之後,他就趕緊安排人在府中張羅,因為還要守孝三年,所以在這三年中,兩人並不能又夫妻之名,更加不能有夫妻之實,所以胤禛便在後院僻靜處給蘇溶溶找了個地方,這幾日正在修葺房屋,增添擺設。
四福晉是個寬厚隨和的人,她可憐蘇溶溶剛剛失去了父親,小院佈置的盡量素淨溫暖,怕她傷神,還在院中種了一片花草讓她打發時間。相比這些,胤禛這幾日愁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去尚書府看一下蘇溶溶,如果去看,該用什麼身份。
……
靈堂之中,蘇溶溶一身白色喪服跪在棺前。蘇克察去世五日了,她似乎沒有睡過,沒有吃過,沒有哭過,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那日宣旨之後,胤祀抱著她,兩個人放聲痛哭,胤祀發誓要去求太后收回成命,蘇溶溶抱著他的腰哭喊著才拉住他。兩個人相對無言,唯有哭泣才能道盡心中一切苦悶委屈。最後,還是胤祀先回去了,走之前,他抱著蘇溶溶,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他會想出辦法的,他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
作者有話說:我已經做好了被罵死的準備。一定有朋友問,我前面把胤祀和蘇溶溶之間的愛情寫的那麼來之不易,溫暖純真,難道就是為了現在讓他倆處在這麼苦b的命運中嗎?唉……這個故事現在才講了二分之一,後面才是情感的展開。八爺不會放手、四爺不能放手,蘇溶溶何去何從,該怎麼辦?跪求大家別棄坑,跟著俺往下看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