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看著他嘴邊噙著的笑意,她點點頭,如實道:「認識。」
風寂遠似乎滿意她的答案,笑得歡了些,「如果我給你機會去殺了他,你選擇殺,還是不殺?」
她知道,他是在試探她的忠誠程度,但是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試探她對誰的忠誠。
是對他的,還是對風連成的。
良思許久,她堅定道:「殺。」
風寂遠瞬間收回了嘴角所有的不明笑意,銳利的目光從他的雙眼射向她,道:「你膽子不小,到我手裡來還對風老頭這麼忠誠,不怕我殺了你?」
她淡淡一笑,「怕,但是如果大少爺要殺我,我昨晚就已經死了。」
風寂遠走到案前,又給自己點了根煙,繚繞的煙霧飄到風雅頌的周圍,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她有點怕香煙嗆鼻的味道。
知道他在看她,她還是紅了臉,偷偷晙了他兩眼。
「繼續說……」他又吸了口,吞吐著煙霧。
她的身子經過昨夜的折騰,已經有些受不住了,兩腳隱隱是要跪下的了,看了看那張昂貴的辦公桌,唯有慢慢向它移去,扶著才能站穩了。
「在大少爺回國前,我一直跟隨老爺辦事,現在已經是大少爺的下屬,站在大少爺的立場上看,我理應聽從您的吩咐,不再替老爺辦事,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看,那是老爺最後吩咐我辦的事,可我卻讓他失望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把這個任務完成。」
風寂遠凝著她撐在辦公桌上包紮得像粽子般的雙手,雙眸一瞇,墨黑的瞳孔縮了縮,道:「風老頭給你什麼藥吃了?」
風雅頌聽著他朗朗的笑聲,心裡愈發的寒了,猶豫了會,道:「十二年前我就被老爺收養,他是養我育我的人。」
「如果我現在給你的任務是保護勞久,你會怎麼做?」
他是狠的,給了她靠近勞久的機會,有利於她動手殺他,卻又要給她一個任務,讓她護他周全。
矛盾的安排,翻來覆去的試探,全因為下命令之人的蓄意刁難。
就在她被他逼上梁山,再無退路之際,房門被敲響了。
路非易抖擻地走了進來,神色看似與往日並無差異,緊抿的雙唇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焦緊,他湊近了風寂遠的耳邊,寥寥數語後,後者的臉色明顯一凜,兩人前後腳地走出了房門。
玄關處,路非易回頭,目光與風雅頌的有一瞬間的交接。
兩人的眼底均是看不懂的情緒,疑慮重重。
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揚長的走廊時,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氣,腳下再也站不穩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兩隻手掌因為時間不允許,來不及消毒就包了起來,早已痛得厲害。
大冷天的,沒段日子,是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