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得不大,稀稀疏疏地從天邊飄下,銀裝素裹的世界美得不可思議。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了。
路非易堂堂地走了進來,估計是剛從外邊回來,大衣未褪,衣領袖口處仍殘留著雪屑,髮絲也是濕著的,看著椅子上的女人,胸口輕輕地動盪了一下,他沒去深究,也不屑去想。
彎腰,直接把長臂伸到她的腿彎,二話不說便把她抱了起來。
她等了有些困了,他身上的寒意迅速透過衣服的摩擦傳入她的體內,她忍住不地哆嗦了一下,他以為她多少會拒絕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懷抱,可她卻沒有,反而十分的安靜。
「風小姐如此識大體啊,路某真是非常感激。」
風雅頌知道他話裡的刺,不過是在恥笑她的不知廉恥罷了,她也不在意,便低低道:「有人願意做我的雙腿,我又為什麼要為難自己?」
他明顯有那麼一霎那是愣了愣的,罷了,無所謂地笑了聲,道:「恐怕實情並不如風小姐想的那樣,過高地看待自己,那是自取滅亡。」
風雅頌不再說話,因為這個男人已經不動聲色地斷了她所有的後話。
到了醫務室裡,他把她放到了醫務室的床上,動作算不上輕柔,把她捆在手掌上的繃帶一圈圈地除掉。
早在把她抱進地下室的時候就見過她的傷口,可這麼細緻地檢查時,還是微微吃了一驚。
「這麼深和密的傷口不消毒是不能密封包紮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她的肉理與別人的不同,對疼痛的敏感度是一般人的兩倍,這點,以他的醫術,要看出來真不是難事。
他手上的動作並無遲疑,卻比剛開始的時候輕了些,人心始終肉做,況且,看著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疼得齜牙咧嘴的,他也不願意。
風雅頌感受到了他的好意,卻怕為難了他,把手掌從他手裡抽了出來,看著他疑惑的雙眼,道:「我不怕疼,路先生不用為了遷就我讓自己不自在。」
「你只要不動,不說話,我就不會感到不自在。」路非易覺得荒唐之極,不看她,只是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開始了一些列的消毒和包紮的動作。
一切妥當後,他背對她往桌上收拾,風雅頌心裡生出了絲溫暖,從床上站起,走近了他。
「謝謝你……麻煩你替我跟大少爺說聲謝謝。」
「不必了。」他轉身,眼巴巴地看著她終於有了點血色的臉蛋,「從昨夜他留你一命,到今天讓我幫你包紮,這一切,我想你該感謝的不是他……」
「什麼意思?」她聽不懂他的話。
他望向了窗外,想起了風寂遠心裡的那個傾城女子,轉過身,背對她,也再無回頭的打算。
風雅頌呆在風家這麼多年,多少懂得看人的臉色,自然是知道他不會告訴她的,但是問不問卻是她的事情。
不回答,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