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思念的心得到釋放,那想狂奔而去的心思就再也掩蓋不住了,她想去,想見安冉燁,可是,怎麼去呢?
慶王看透她的心思,當即笑道:「父王騎來的都是寶馬良駒,你去挑一匹合心的騎著去就是了?肯定還要在大宛盤桓養傷數日,你就先行去看皇上-,等傷好了,父王再帶著去跟皇上會合就是了,哦,對了,你不認識路,父王派個人跟著你一塊兒可好啊?」
「不用了,我自個兒能走,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不想要人跟著,雖然沒來過,雖然沒走過,可是她也不想讓人跟著【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8章節】。
慶王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低眸一笑,這丫頭是忍不住了,當下便挑眉叫來跟著他的人,抿唇道:「帶著皇后娘娘去選馬,選好了也不必來回本王了?」他吩咐完了之後,才望著楚檀畫瞇眼笑道,「你等一會兒,本王進去給你收拾包袱,這一去還得兩三天的時間,本王得給你帶些乾糧還有銀兩,還有御寒的衣裳,這要是路上病了,只怕皇上要心疼的?對了,畫兒,你能走夜路麼?這路上遇上個虎狼什麼的,你怕不?噯喲,看父王這糊塗的,你是大夫,身上跟一樣,成日裡帶著毒藥一大堆,應該是這些東西躲著你,哈哈哈?」
楚檀畫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父王怎麼還打趣我呢?」
慶王笑,這還難得看見自己女兒不好意思了,幸而是夜裡,否則就能看見她臉紅紅的模樣了,慶王笑夠了,大手一揮進屋就收拾東西去了,再出來時,手裡拿著個包袱,用很漂亮的寶藍色絲緞的絹布包裹著,他笑著把東西遞給楚檀畫,抿唇道:「父王給你都收拾好了,你快去-,連夜趕路要記得小心一些?」
「好?謝謝父王成全?」
楚檀畫抿唇,望了一眼屋子裡頭,慶王卻抿唇笑道:「傻丫頭,什麼成全不成全的。——父王會照顧好的,她的毒都解了,只等著養傷便罷了,父王會跟她說的,又不會怪你,你快去-,再磨蹭一會兒天都該亮了?」
「誒,好?」楚檀畫答應一聲,便隨著門廊下等著的人去後頭馬廄選馬去了,她不打算跟韓青裳還有白朗說,是覺得沒有必要,既然要白朗學會割捨,就不該再給他無謂的希望,何況現在已是深夜了,兩個人都要養傷,原也是不該去打擾的。
夜色深重,楚檀畫在馬廄裡選了一匹白色的馬,其實慶王說的對,他帶來的都是寶馬良駒,但是別的馬都是黑色的,在夜裡不打眼,其實夜裡騎著正好,可是她走過那匹白馬身邊的時候,看見那白馬抬著眼皮子對著她瞇眼笑了一下,那模樣倒是特別的像安冉燁吊著眼睛笑的樣子,她想到這茬就忍不住笑,然後當即就選了這匹白馬,這馬沒有名字,她看這馬通體雪白,就腦門上一撮黑毛兒乾脆給取了個小白龍。
選定之後,楚檀畫當即把包袱橫背在身上,裹著慶王給她的深褐色的大披風,翻身上馬,隨即絕塵而去。
夜路難行,可楚檀畫心中有洶洶熾烈的感情在奔湧,因此壓根不把這些困難放在眼裡,這一兩日間,蒼茫的戈壁灘上,莽莽叢林之間,白日迷霧風吹微雨,夜裡無月狼嚎下雪,都能看見有個女子帶著兜帽騎著一匹白馬日夜兼程的趕路,餓了就下馬吃東西,渴了就喝山間泉水,困了就找個民居投宿,一路所見不管是戰亂區還是和平區,這女子眉心一下不動,眸中燃著火焰,趕往不知名的遠方。
第三天夜裡的時候,楚檀畫終是趕到了傳說中大玄皇帝在疏勒駐紮的地方,疏勒已被安冉燁拿下,大玄的營帳不曾進城,楚檀畫走在疏勒的街道上,看著到處都張貼著告示,說大玄軍隊不會進城,讓大家放心過日子,只有一條,每家不得私藏兵器,否則同謀反論處,當處以極刑,因此兵器鋪子都關著門,大概也沒有什麼江湖人士敢出沒了,這會兒也該躲起來避風頭,楚檀畫瞧著,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若是真要一統西域,只怕殺一儆百的屠城是要的,狐狸這個人,到底還是個善良的皇帝,慶王說的沒錯,他們這一對就是不一樣【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8章節】。
疏勒的風光和大玄很不一樣,和京城裡更不一樣,只是大家臉上的笑容是一樣的,看來都不曾被戰亂所傷,孩子們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楚檀畫只是路過的時候簡單的看了一下,她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體察民情,隨便抓了一個人問了大玄軍隊的營帳所在,她就直接騎上小白龍沖了了出去。
疏勒城裡一般都是騎駱駝的,騎馬的很少見,現在城裡雖交給大玄的人來巡城了,但是夜裡還是熱鬧,楚檀畫這樣騎上馬直接在街上衝起來,若是換了平日自然沒事,可是這會兒是關鍵時期敏感時期,路上的疏勒人都急著避讓,可也不知打哪兒衝出來一隊大玄的騎兵,跟著楚檀畫的屁股後頭就追了過來,領頭的大喊站住,用大玄話喊完用疏勒話喊。
楚檀畫撇撇嘴,嘀咕道:「搞什麼啊,小白龍,把這些討厭鬼甩掉?」
小白龍似是聽懂了一般,嘶鳴一聲,歡快的撒丫子跑起來,它是從西域運往大玄的良馬,這會兒回到故鄉,它也高興,這幾日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歡快雀躍的不行,這會兒聽見主人說可以撒丫子跑,它就真的撒丫子跑起來,後頭那些馬真討厭,窮追不捨。
嗖嗖嗖,小白龍真當自己是條龍的,跑的飛快,楚檀畫只能緊緊的抓住韁繩,然後略略伏低了身子在馬背上,以防被這個撒歡的傢伙給顛下來。
本來腳程要三刻鐘的大玄營帳小白龍一刻鐘就跑到了,楚檀畫叫停了小白龍,拍拍它的頭讓它站著別動,然後轉眸瞧了一眼後頭追出了疏勒城還在窮追不捨的騎兵,撇撇嘴罵了一聲討厭,直接就往營帳那邊走過去,壓根兒不打算理那些人。
「你是什麼人?這是大玄營地,不得擅闖?違令者斬?」
楚檀畫剛接近那營寨的門口,就有人過來了。
楚檀畫瞇眼,違令者斬?她這會兒披著深色的披風,還帶著兜帽,別人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知道她是誰也情有可原的,她想到這裡,當下把兜帽拉下來,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後對著守門的軍士道:「你好好兒看看,我是什麼人。」
那軍士一看是個女子,根本就不願意細看,當下就皺眉:「這是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快走快走?」
「就是她?就是她?別讓她跑了?圍起來圍起來?」疏勒城裡追出來的騎兵終是趕上了,當下就過來把楚檀畫團團圍住,領頭當下喝道,「你是什麼人?擅闖營帳,究竟是何居心?」u9g2。
唰唰,幾把劍應聲直指她的咽喉眉心,夜色之中,寒光頻閃,看著就怪滲人的。
楚檀畫還沒說什麼,小白龍不樂意的,當下又揚起蹄子嘶鳴一聲,煩躁不安的開始刨地。
營寨門口的騷動引起了裡邊兒的注意,有人就直接報到皇帳去了,皇帳裡的人一聽說來了一個女子,全都急急的跑了出來,這前兩天下了雨也下了雪,地上還有些地方泥濘不堪,可那些人就直接飛奔而來。
楚檀畫隱約瞧見營寨之中有人奔了出來,她也依舊還是不動聲色,懶得搭理這些軍士。
皇帳裡頭出來的人是小順子他們,有人來報形容之後他們就猜到是誰了,幾個人急急忙忙的就出來了,這會兒過來一瞧,可不是麼?
就看見他們的皇后娘娘被人圍住,靜靜的立在那裡,黃金看清之後,當下眼眶一紅,衝出來就跪在楚檀畫面前:「殿下,奴婢,嗚嗚,奴婢想死殿下了?」
楚檀畫微微一笑:「見你好好兒的,我就放心。」
小粒子跪下來磕頭:「娘娘如今安好,可見是菩薩顯靈了?奴才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奴才高興?奴才給娘娘磕頭?奴才磕頭?」
見小粒子這樣,楚檀畫忍不住笑起來。
小順子見周圍眾人都愣著,當即厲聲道:「你們都想造反啊?拿劍指著皇后娘娘,都瘋了麼?還不快跪下來磕頭,這是——這是從京城趕來的皇后娘娘?」
因為安冉燁始終不曾公開楚檀畫被劫走的事實,因此小順子在這裡頓了一下,終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說完之後,他連忙跪下來給楚檀畫請安。軍這在是。
眾軍士一聽都傻了,他們雖沒見過皇后娘娘,可是這幾位都是內廷伺候的,既然他們都說這是皇后娘娘,那一定就是了,幾個人都滾下馬來,不住的請罪磕頭,請求楚檀畫饒他們不死。
楚檀畫當即只是問小順子:「皇上不在?」
小順子指著西邊道:「皇上在那邊兒,在塔格坡上,昨兒一小股潰兵逃到那兒去了,皇上說要乘勝追擊,就去了,哎,娘娘——」
楚檀畫不等小順子說完,直接拉過小白龍的韁繩,朝著塔格坡的方向絕塵而去。
剩下的幾個軍士面面相覷,都望著小順子:「公公,皇后娘娘不會真殺了咱們-?」
「衝撞了皇后,是大罪,何況你們還拿劍指著皇后娘娘,還從疏勒城一路追過來,嘖嘖,膽子真大,你,你還不許娘娘進來,膽子也大的很哪,」小順子說的幾個人面色慘白,之後他卻笑道,「不過不知者不罪嘛,你們也別太緊張,咱們娘娘心地好,不會殺了你們的,你們現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公公把這事兒記著,你們提著姓命等著娘娘回來發落就是了,是好是歹總要有個結果不是麼?你們放心,你們做事忠於職守,公公幾個都會替你們說話的?」
「啊,那謝謝公公,謝謝公公啊?」
幾個軍士千恩萬謝的走了,騎上馬回了疏勒城,小順子望著塔格坡的方向一歎,皇上啊,這回娘娘奔著你去了,奴才的耳朵也能清靜些了,現在那荒腔走板的採蓮曲人人都會唱了啊【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第二百三十八章立刻就要見章節】。
楚檀畫騎著小白龍一路狂奔,她沒來過這裡,奔到後來,才發現前頭沒路了,小白龍停在一處斷崖上,她便下了馬,見小白龍探頭向下看,她便也走過去往下看,才知道小白龍沒帶錯路,那崖下戰火紛飛奮力廝殺的亂軍可不就是她要找的戰場麼?
一轉眸,見小白龍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眸光溫和,她微微一笑,它的眼神好似在說,那下頭危險,我不能帶你去,在這觀戰也是一樣的。
楚檀畫笑,低低歎道:「你不懂,我愛的人在下頭,我——」
話沒說完,火把閃耀之中,她卻看見了下頭有個人,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一身明黃戰甲,所到之處,無人能近得他身,他才一加入戰圈,那一小股潰兵根本就無處可逃,她所處的地方雖是個斷崖,卻還有許多路可以走,但是那下頭卻是個狹窄的峽谷,兩頭一堵,那些人根本逃不掉的,潰兵似乎都不肯投降,大玄的軍士們這會兒正殺的興起呢。
楚檀畫一下子怔怔的,那棗紅馬上穿著明黃戰甲的人不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麼?
她就那麼怔怔的人,千軍萬馬都不在她眼裡,只有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才深深的牽動了她的心,即便知道無人能傷他分毫,但是她還是擔心,心口一陣陣的跳動都是為了他,她只知道自己思念氾濫,卻從不知道自己在崖上單單只是看到他的身影就淚眼模糊了,就想立刻衝過去抱住他,然後訴說她心裡頭的愛戀。
她癡癡望了半晌,忽而猛地衝下山去,小白龍不解何意,但是它沒跟著衝下去,山崖上挺好的,它要玩會兒再下去,反正它記得主人的味道,怎麼也不會走丟的。
她要見他,立刻就要見。
她好不容易,趕到下頭的山谷裡,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站在千軍萬馬之外,才發現戰爭已經停止了,那些潰兵已經都殺光了,地上屍橫遍野,安冉燁正在那裡整軍,查看殺敵人數,楚檀畫站在幾十步之外瞧著。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戰地之上會出現一個女子的,那女子披風上都是泥濘,狼狽不堪,可是靜靜的立在那裡,那通身的氣質卻無法忽視,眾將士都瞧見了,各自議論紛紛起來。
安冉燁正在那裡跟幾個將軍討論軍情,聽見隊伍裡不住的有人竊竊私語,當下皺眉,將韁繩一拉,轉身對著眾人道:「說什麼呢?有話跟朕說?怎麼了這是?」
有個參將抿唇,一指隊伍外頭道:「皇上,那邊有個女子,將士們都瞧見了,不知是敵是友,不敢射殺。」
「什麼女子啊,這打仗的地方,怎麼會有——」安冉燁皺眉轉眸看過去,可看清來人之後,他後頭要說的話戛然而止,眸色沉鬱,只是盯著那邊看。
「皇上,咱們——」那參將見皇上如此,便又要說話,安冉燁一抬手,眾將士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話了,但是心裡頭都在猜測那女子究竟是誰。
誰也不曾看見,鐵盔之下的安冉燁,眼睛紅紅的,他沉沉的望著那邊的女子,眸光幽幽的,只有皺眉才能忍住他心頭湧起的悲感,他狠狠的皺眉,為的,不過是在眾將士面前不哭,呵,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是到了傷情處,也不能哭,這世上唯一能牽動他的心的人兒就站在他面前,他心頭卻沉沉的說不出那複雜的感觸。
呵,他等了許久的人兒總算是來了,他卻覺得仿若夢中一般,堅持了數日不眠不休的身子這會兒鬆弛下來,身子一歪,差點摔下馬來。
「皇上?」一旁的參將連忙扶著他,眸中劃過一絲擔心,皇上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方才又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激戰,也不知如今撐不撐得住,可是,他只敢心裡想,卻不敢說出來。
安冉燁沉聲道:「瑞將軍,這裡交給你節制,戰場你自個兒清理,凡事你自個兒做主-,朕還有事?」
他說完之後,隨即驅動胯下的棗紅馬,衝到那女子身邊將她一帶上了馬,兩個人隨即消失在飛揚起的塵土之中。
楚檀畫方才怔怔站著的時候,就發現慶王說的那些話是對的,狐狸瘦多了,下巴青色的胡茬一堆,那模樣多了些男人的滄桑,卻看得她心疼,而且,他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她知道,他想哭,他難過,而他這個樣子,弄得她更加心疼了,慶王說得對,狐狸的犧牲比她要大得多,看見他這樣,她發現自己更愛他了。
這樣的男子,叫人不得不愛啊?
也不知兩個人狂奔了多久,他才勒住韁繩,將她抱下來,她才發現,她來到了一處很高的山坡之上,能看見這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的戈壁灘和山丘,視野廣闊,後半夜出來的彎月彷彿一抬手就能觸及。
這裡遠離戰火,她聽不見廝殺,能夠看到的是藉著清冽月光瞧見的他的輪廓,他沉沉的眸光,還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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