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是猜對了,她確實是在想安冉燁,冬夜的月亮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兒是二十一,這會兒還是一輪彎月,她望著月,望著滿院子的竹子,望著微濕的青石板路,景在眼中,卻不在心裡,眼睛看到什麼,心裡頭想的都是安冉燁【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7章節】。
見楚檀畫不說話,慶王自個兒垂眸一笑,負手立在門廊底下,視線落在那竹葉之上,輕聲道:「畫兒,你從睡去之後,就一直欲言又止,想問什麼也不問,那幾次父王都看在眼裡的,還有,父王帶著來救你的時候,你看見是本王來了,雖然感念的很,可是你眼底的那一份驚詫是瞞不過本王的,你是在想,為何不是皇上來救你的,是不是?」
「父王的眼睛真毒,連我的心思都能猜的這樣的准了,」楚檀畫抿唇笑,當下笑歎一聲才道,「父王說的不錯,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儘管我知道,他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我卻一直在幻想著,他能親自來接我。」
慶王聽了笑,眸光柔柔的:「不是父王眼睛毒,是你的心思就寫在臉上呢,除非是瞎子,不然誰都看得到?」
慶王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道:「畫兒,本王來之前,見過皇上一面,他瘦多了,不過精神還好,他說我若是能見到你,要我告訴你,他就在那裡,一直等著你呢?」
「等著我?」楚檀畫一愣,不解這話的意思。
慶王抿唇一笑,眸光閃爍:「是啊,他說的是他等著你呢,畫兒,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在你的心裡頭,是不是覺得他不來接你,就不看重你了呢?你就這麼一點兒信任都不給他麼?他給了你天下至尊全部的愛,你還要索取什麼,還要期盼什麼,你把原該屬於天下百姓的君王之愛都拿走了,可你把它放在心裡了麼?」
楚檀畫眨眼,慶王的話太過深奧,她不懂,也不大明白。
見楚檀畫一直看著他,眸中神色明顯是不懂得的模樣,慶王當下一笑:「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陪伴與懂得,不是一味的索取付出犧牲,也不僅僅只是愛和衝動。——父王問你,難道你跟著白朗這一路走來,你就壓根兒一點兒沒有逃脫的機會麼?你老實回答父王。」
楚檀畫想了一會兒,老實答道:「我有。」而且,機會還不少。
「那你為什麼不逃走?為什麼還要選擇留下?」慶王眸光深邃,不停的追問。
楚檀畫又想了一會兒,道:「我,我就是想著我能搗毀白家,替他爭取時間,只要我搗毀了西域十六國身後的王,消滅了大月氏的後裔,他就能夠順利攻下西域,然後,我就能好好兒的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邊去,這是我能夠為他所做的事情。」
慶王一笑:「是呀,你只想著你自己,你要為他做事情,然後想著他為什麼不來,可曾想過你自個兒也變了麼?你沒有立刻逃脫飛奔而去找他,口口聲聲是為了他好,是你該做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u8is。
「父王的話,我不懂【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7章節】。」
她變了麼?好像是啊,若是換了從前,她一定什麼都不管,直接飛奔而去,眼下,卻顧慮良多,心中一心想著的還是他,卻不會再衝動了。
不衝動,是不是就是不愛了?
這樣一想,她驚出一身冷汗來。
慶王一眼看透她的神色,她的想法,看透了她眸中的恐懼和害怕,當下卻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這只是因為,你們彼此更愛對方了的緣故,你愛他,愛你手裡的江山,你要為他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儘管還想著你自己,卻不再僅僅只是你自己了,畫兒,你做到了一個皇后和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你是當之無愧的大玄皇后,而這世間能夠配得起你的男人只有皇上,因為他懂得你,懂得你的犧牲,懂得你付出,懂得你的愛,更懂得你的期盼,他的選擇跟你是一樣的,他能忍得下思念,忍得下想你,忍得下那狂狷的熱情,去做他認為是對的選擇,讓本王來救你,這是他的犧牲,畫兒,你要記著,因為他的犧牲比你還要大,在他心裡,你比江山重要,他要的,是你好好地活著,這片江山,他是為你打下來的,儘管你可能不知道你心裡頭也愛這片江山,可這片江山,早已融入你二人骨血之中,密不可分了,你們兩個人,是這天底下最尊貴最孤獨也最相愛的一對璧人。」
「別說什麼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屁話,也別說什麼要江山不能要美人的鬼話,為什麼江山和美人不可以兼得呢?你不在乎江山,那你為何要當這皇后?你們倆命裡如此,何必分的這麼清楚?這是福氣,要懂得惜福才是。——畫兒,你們兩個扛起了這份責任,你們兩個比誰都要優秀,不做就罷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這樣聰明,是該明白父王的意思的。」那王人上。
慶王的話,猛地激開了楚檀畫的心防,讓她恍然頓悟,是啊,這片江山早已融入她的骨血之中,從安冉燁為她立下後宮無妃的誓言,從那聖旨昭告四海的時候,她就曾經立下誓言了啊,此生此世,她要用她的全部熱情,全部心血來愛他,來愛他們共同掌管的這片江山。
他們不是不愛了,而是更愛了,更愛彼此,更愛彼此所愛。
這些年風風雨雨,她說過的,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
慶王說得對,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懂得與陪伴。
而同為帝后,當真是難得的福氣,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多少皇后,又有哪一對能執手與共,至死不渝的?
她該惜福,好好的做好這難得的帝后同心,共掌江山。
她忽而想起,登基那天,他問她君王之愛是什麼,她答說是勤政愛民,善待兄弟,後來他不正經的說了玩笑話,惹的她面紅耳赤拂袖而去,後來,小順子悄悄來找過她,跟她說,她拂袖而去之後,皇上紅著眼睛小聲說了一句話,只有他聽見,旁人都不知道。
小順子說,那還是頭一次瞧見皇上紅著眼睛說話,然後小順子就說,他是瞞著皇上悄悄兒的來告訴皇后娘娘的。
小順子說,皇上就念了一句,說,與卿同一身,此生願足矣。
她聽了之後,也是紅了眼眶,拿著他立後的聖旨,在大和宮東暖閣怔怔坐了許久。
後來,他回宮說了好多的甜言蜜語又壓著她在榻上胡鬧許久,她也就忘了這句話,如今慶王說起,她忽而就想起來了,想起來之後,心裡頭酸酸的,慶王說得對,她在轉變,她在拋棄她的自私,她的男人為了她能犧牲,她為什麼不能呢?他們二人早已是一體的,骨血相融。
與卿同一身,此生願足矣。
在天外島,在清徐園的荷花船上,他的誓言還言猶在耳,他說過的,她曾經帶給他的溫暖,他就因此而愛上了,於是,他承諾,他要把她的心收藏好,這一生,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無助,免她孤苦無依,免她顛沛流離。
而他,是真的說到做到了,這些年,她過的很開心,很幸福,可是,她卻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獨獨的一句,就是那句我愛你,是不是蒼白多了。
她當初給他的溫暖,他卻用了生生世世的愛來償還,她還要計較什麼?何況,她是懂得的,她是明白,而心裡頭的思念也只是在說明,她是更愛他了,想即刻去見他,看看他,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父王,你說得對,我都想明白了。」
看見她頓悟,慶王也是高興的,化解了她心中疑惑也是好的,何況感情的事兒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他當年跟韓霓裳走了不少的彎路才明白彼此心中所愛,所以既然他看透了楚檀畫心中所想,就不想讓她重蹈覆轍,相愛的人兒,就該明白彼此所想,否則為了這件小事兒鬧的不高興,實非他所願的。
「皇上派父王來救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要牽制住白老大,另外,若是他來救你,便是孤軍深入,是很不安全的,他一人無所畏懼,可若是眾將士陷入白老大的陷阱埋伏之中豈不是因小失大麼?再者,理智一些來分析,父王熟悉這西域的地形,常年在北地活動,也曾出兵打過西域,本王來比皇上來要更好呢?」
楚檀畫此刻已是想通了,眸光閃亮,轉眸望著慶王:「父王,我想——我想去找他。」
慶王聽了垂眸一笑:「去-去-,本王知道攔不住,今兒早上才接到捷報,皇上已經攻克五國,這會兒正在疏勒呢,你一路往西邊過去,準能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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