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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vip] 文 / 望晨莫及

    面對如山「鐵證」,紫珞終於知道什麼叫百口莫辯。

    又是一個陰謀。

    偏偏她拿不出絲毫的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飛來橫禍,令她措不及防。

    在陷入無措的時候,她會本能的看向金晟——肋

    當她是君墨問的時候,若遇上她無法解決的事,她會在潛意識裡把問題拋給金晟,要麼讓他去傷腦筋,要不就是兩個人一起想法子應對。

    這樣的舉動,就跟自己在中國時候是一樣的,曾經她對於一諾懷有很強的依賴性。

    因為他是三哥,是秦家的天才驕子,是她可以安心倚仗的浮木。

    直到後來,他在外頭風流韻事越來越多了,她才不得不強迫自己再不跟這人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她才覺得這世上什麼人都不可倚靠——

    連自己也靠不住,何況是別人。

    現在,隔了一個世界,這個男人並不是當初寵她的一諾,而自己也不是君墨問,她與他只是關係奇怪的「假夫妻」,他們之間隔著兩個國家的恩恩怨怨,他會幫她才怪。

    是的,金晟沒有理會她,只在邊上冷眼旁觀,擺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面臉,最終,她被張全帶去了大理寺受審,為避嫌疑,蕭王不得隨行同往。

    他就這樣站在王府門口,冷冷的目送她離開。鑊

    紫珞不知道的事,她離開沒一會兒,金晟便低聲傳令備馬,帶著景侃也去了宮裡。

    *****

    金晟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進府的時候,冷熠,景叔皆圍了過來,關心的問事情到底怎麼樣?

    錦兒也在,帶著君熙一起守在正廳,她一早聽說外頭發生的事,就牽著小公子在外等著,滿心驚詫。

    楊承一直守著君熙。

    今天的他神情很怪,很凝重,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心事,不怎麼愛說話,只有在君熙鬧他的時候,他才軟下臉線,說上幾句。

    他是第一個發現金晟回來的,也是第一個問起凌嵐「買兇作案」這件事的——

    錦兒發現,楊承有些緊張,這種緊張,他平時很少表現出來。

    難道楊承跟凌嵐公主有私情?

    要不然前天在清王府裡,他何以肯把君熙交到凌嵐公主——那是他的小主子,是他主子的命根子。

    昨天的時候錦兒在金晟跟前提過這事,說:

    「楊承對凌嵐公主極其信任,這種信任好生奇怪的……好像可以以性命相托似的?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問題?」

    金晟聽了,目光一動,陷入沉思。

    會有什麼問題呢?

    金晟不知道,楊承是墨問的人,他猜不出墨問把這人安插在蕭王府的真正目的!

    楊承關心凌嵐卻是真的,但是,他很刻意的在掩飾。

    這種掩飾相當的到位,卻在今日忍耐不住的脫口一問中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金晟側臉瞅他一眼,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自覺問錯了話,摸摸鼻子去跟君熙玩,他深深的再一睇,才往廳裡坐定,並不說話。

    景叔讓人奉上茶水,大家圍站著,金晟只是一徑的吹著茶水,若有所思了半天後,又極刻意的盯了楊承一眼,方目光沉沉的冷笑道:

    「還能怎麼樣?那個人咬定了凌嵐是買家,是她出了錢,叫了他們這一大幫子演上這一場戲的——哼,這女人,真是太有能耐了,才幾天功夫,就把幾個不能招惹的地兒全給鬧了一個雞犬不寧!」

    他看到楊承的腰背似僵硬了一下。

    前兒夜裡大理寺的司刑局連夜對落網的刺客進行拷問,那人剛開始的時候,硬是咬著什麼也沒招,一夜酷刑用下來,昏了好幾次,就是不沒吐半個字。

    直到今早,再一番大刑侍候,裡面的人也不知是如何誘供的,那人居然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直說這一切全是蕭王妃在幕後出錢買他們辦的事。

    同時,那人還指證出一處他們在京城的落腳點,直說那裡尚藏有蕭王側妃的親筆信,指示他們如何行事——蕭王妃願意陪著君家小公子來換清王妃也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緊接著,大理寺的人馬按著他所說的地方去搜查,果然搜到了大量凌嵐寫給他們的密信。

    回來報明皇帝後,皇帝讓人取出當日比賽時留在宮中的字跡一對照,分毫無差,幾經斷定,確為本人真跡。

    皇帝一怒,立即命人來捉拿紫珞歸案。

    在嵐閣時,凌嵐面對那些罪證的時候,啞口無言,一臉震驚的同時,只能慘兮兮的看他……

    哼,人證物證俱在,金晟如何去給她辯護,也根本就沒有立場能去辯護——

    這個女人本就居心叵測,而且他也不知道她的底細,是敵是友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冒冒然的去辯護。

    金晟把事情如此一說,眾人皆驚噓起來,

    景侃雖有跟著金晟一起進宮的,可回來的是見主子臉色沉沉,什麼也不敢問,這時聽完這話,不覺驚懼乍舌:

    「真是看不出,這個……」

    他本要用「這個陰險的女人」來罵的,轉了一個念頭,又想,人家總歸是爺的人,便改口道:

    「這個南詔的公主心思竟是那麼可怕!我原本以為這人雖很會闖禍,但到底是個心底良善的人,想不到居然在背後玩著這麼陰狠的手段,真毒!」

    咒罵一句後,他又迷惑了,撓著頭,又看向金晟問:「爺,很奇怪啊,她玩了這些手段,為的這是哪一出呀?」

    景叔也是直皺眉,雖說他還沒和這位新主子有什麼接觸,可他自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總覺得這個新主子不會是個奸詐之人——

    那女子的眼神很清澈,尤其逗弄小公子的時候,眼裡的那種溫柔的疼惜,以及想要保護好他的決然、不容置疑,並不是光靠表面功夫隨意演戲就可裝出來的。

    「爺,這事,很多地方都說不通!凌嵐公主拐著彎的在清王府演上這一齣戲,為什麼來了?一邊挑撥離間?一邊故意在爺跟前邀功,從而得到爺的賞識?

    「若是挑撥離間,這一計,使的的確挺好……

    「挾持清王妃,要脅換君熙的命,可算是一箭數雕之計……

    「這當中,王爺若不肯換,得罪的是皇上,是清王一系,天下輿論會遣責王爺的見死不救;若換了,君熙的小命極有可能不保,那麼王爺會因此怨上皇上,牽怒清王,更會因此和墨問公子斷絕舊日交情……

    「但這是有前提的——這個前提就是:清王妃和君熙一定得在這場刺殺中死掉一個,離間計才會起到最佳的效果。偏偏現在他們兩人都好好的沒出事,反而是刺客落了網……

    「一落網,這離間計就完全沒了效果……

    「王爺,凌嵐公主為了救君熙受了傷,這傷可不摻一絲假,若說這僅僅是苦肉計,所有一切全是她計劃之中的事……那麼,為什麼滿盤計劃會在最後功虧一簣,她怎麼會把自己賠到了裡面?

    「難不成她最終的目的是想將自己套在裡頭,想把整個蕭王府帶進這場禍事裡?而不是想得到王爺的側目?

    「如果,她是想來禍害蕭王府的,那就更沒道理了,這麼一個禍害,墨問公子何以要來保她?墨問公子與王爺交好,他斷斷不可能會害了王爺,若想害,詔關的時候就已經害了……」

    「如果,她是被冤枉的,那就更奇怪了,是誰在背後在算計她呢?」

    景叔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其中的疑點,說完的時候,目光直射楊承,大家都知道,全是楊承傳了君墨問的一句話,致令蕭王娶下了這麼一個女子。

    「楊兄弟,你怎麼看的?人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才進的蕭王府的?」

    楊承守在門口,低頭看著君熙玩著彈珠,恍若未聞,聽到被叫到名字,才抬頭,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他呢,目光直直落在金晟身上,淡淡的答了一句:

    「這事,以後請王爺問我家爺去,楊姑跟凌嵐公主不熟!只知道我家爺要辦的事,絕不會對王爺使上壞心,另外,凌嵐的心思,也不可能這麼壞。至於底下到底藏了什麼事,就得靠王爺去查了。」

    一句話,把責任全撇開了去,同時恰到好處的替凌嵐辯說了一句。

    錦兒跟著瞄了一眼,忍不住輕聲嘀咕了一聲: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墨問公子固然不會害王爺,可別的人就未見得沒有歹意。墨問公子或許也是被她騙了呢,以為她是個良善之人,才想護著人家……」

    就會瞎揣測!

    承東在心下冷笑,卻沒有再說一句話,他不好再多發表意見,現在,他想看的是金晟的態度。

    那邊,錦兒猶在自以為是的發表觀點:

    「錦兒覺得南詔根本就沒有和親的誠意,故意隨便冊封一個外姓公主,明裡是來和親,暗地裡極可能是來禍亂我們北滄內政的。

    「這凌嵐公主興許就是暗中受了詔帝的旨意,故意來使壞的,誰知道爺戰功顯赫,要是能用一個女人令皇上對王爺生了嫌隙,借皇上之手除掉王爺,對於南詔而言,那可是大快人心的事兒……」

    「對對對,這女人是來動亂我朝綱的。瞧瞧,才進門三天,金氏皇族就接二連三出事……」

    采凝兒連聲應和說,一想到這女人可怕的心機就覺得恐怖,於是,叫嚷起來:「這個女人,真是可怕之極!晟哥哥,立馬休了她。省得被她禍害了!」

    金晟不說話,摸著下巴,靜靜的喝茶。

    廳房裡暗下來,西窗,有幾縷夕陽的餘輝照在他身上,有些地方陰,有些地方亮的,使他的臉色看上去陰晴不定。

    冷熠看不出金晟心裡的確切想法,沒有馬上發表意見,再看楊承,緊閉了嘴巴,似乎沒有繼續替凌嵐辯駁的意思,他是最該發表意見的人,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在靜觀其變,為什麼?

    他思量再三後,才反問了一句:「王爺心裡是怎麼想的?」

    一陣靜默,所有人都聚交在金晟身上,想看蕭王的態度。

    「爺我不知道!」

    金晟淡淡的敲了一下桌沿,靠到了椅背上,閉眼,似乎想打個盹兒。

    眾人面面相覷。

    廳房的門在這時砰然被推開,一記冷泠泠的話響起:「王爺怎麼能說不知道,難不成連您也認為是我家小姐在背後搞鬼嗎?」

    一抹奇異的笑弧彎在金晟的唇上,一晃而逝——

    錦兒一直盯著王爺看,清楚的看到了那抹奇異的笑,她楞了楞,才把目光自王爺那已平靜無波的臉孔上移開,心裡直覺王爺好像知道誰要鬧事,並且,他就是在等那人來鬧。

    王爺等的是誰?

    她轉頭看向門,門口處,來的是一個冷臉青衣小婢——就是那個老愛凶君熙的侍婢,她怎麼來這裡了?

    「放肆,你這奴才,怎膽敢往這裡來叫囂!」

    金晟緩緩睜眼時,就見凌嵐身邊的那個婢女,一臉慍色的衝了進去。

    景叔臉一沉,厲聲一喝,凶狠狠的樣子並沒有喝退了她。

    朧月絲毫不懼,已直衝金晟急步飛來。

    他斜靠在椅背上,瞇眼看這個大膽的婢女怒氣騰騰的樣兒。

    不錯,這個奴婢就像她的主子一樣,一點也不怕他——敢在宮中鬧事,敢把他這王爺不放在眼裡——已經很多次了,他在這個奴婢的眼底捕捉到了厭惡之色:她厭惡他。

    「蕭王爺,請給個話,以王爺的本事到底有沒有那勝算保得我家小姐平安出來……」

    朧月沒能衝到金晟跟前,景侃跳出去攔住了她,想把她拎出去,卻被她怒騰騰的拍開——景侃楞了一下,怎麼回事,自己身手如此了得,怎麼沒有一下擒拿住她,居然被拍開。

    朧月沒理會景侃,壓著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又走近幾步,方站定在原地,聲線沉沉的質問——

    小姐被拉去天牢,她心裡當真是焦急如焚,好不容易聽說金晟回來了,她急巴巴趕了過來,不想聽到的話,全是在猜疑小姐的混話,她忍無可忍,沉寂的怒氣又翻起來。

    景叔本想過來拿下這個囂張的奴才,卻見金晟淡笑著揮了揮手,並沒有打算問她的意思,心頭雖是詫異,但還是退到了邊上。

    金晟坐在那裡,目光懶懶的盯著女子憤憤不平的臉孔看,這世上沒幾個女人敢讓他看臉色,眼前的婢女,膽子真是夠大的。

    他摸著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的,道:「你家小姐,買殺手自導自演了這一場戲,犯的是死罪,你認為她還能活著出來嗎?」

    「自導自演?」

    朧月冷哼了一聲,將拳頭捏得緊緊的,怒道:

    「原來堂堂蕭王也不過如此,如此栽贓嫁禍的伎倆,居然會被騙倒,王爺,您那賢明睿智的名聲倒底是外人捧出來,還是自己吹出來的!」

    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皆被這奴婢的語氣才驚到,她怎敢如此冷嘲熱諷——再一想,之前,她敢在皇帝跟前罵寵妃,如今敢罵蕭王,似乎也只是大巫見小巫了。

    可如此已經很不得了,堂堂蕭王在平時,誰敢犯其威顏。「該死的刁奴,竟敢如此污蔑王爺,以下犯上,景侃,拖下去掌嘴三十!」

    冷熠在金晟沉下臉之際,已代為訓斥——蕭王府治家極嚴,若不給這個隨嫁進來的奴才一點顏色,足不以立威。

    景侃是家養的奴才,是跟金晟自小一塊兒長大的,在蕭王身邊有著舉足輕重的的地位,功夫極是不錯,得令後疾步過來拎住朧月,這一次沒有被拍飛——

    景侃想之前那一記被拍開一定只是意外,這個小小的婢女,不可以有那麼超凡的身手將他架開。

    事實上,朧月是會功夫的,那些功夫全是小姐親手相授。

    如果真是撕破臉皮對著幹,景侃這廝斷不能拿她怎麼。

    可如今,她只是蕭王府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奴,絕對不能跟他們硬碰硬。

    而且小姐有過交代,萬不得以,絕對不要顯露了身手——她會的全是「君墨問」的招牌招式,一出手就能露出天大的破綻。

    再有,小姐尚在天牢,她需要靠這個蕭王把人給弄出來,那種地方,她朧月雖沒有去過,可是她能想像,那會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小姐,身上有傷,萬萬不能在裡面多受罪。

    她惱怒的掙了幾下,因為沒有用全力去抵抗,到底還是被一身蠻力的景侃狠狠的抽到了嘴巴。

    幾記清脆的耳光,抽的臉上生生的辣疼,卻讓她冷靜了下來。

    傳說的蕭王嚴厲,今日,她是真正見識到了。

    楊承看著,表情很淡靜。

    「算了!不用打了!」

    金晟終於開口。

    他不喜歡被她惡狠狠的瞪著,這會讓他想到玲瓏夫人,那個女人很不喜歡他與墨問待一處,總是千方百計的來夾在他們中間,偶爾看他不順眼時,還會損上兩句——這兩個人的性子極像。

    「爺……她……」

    「她也是護主情切,再說,她說的也不錯,這樣明顯的栽贓,本王若看不清,那還怎麼在朝堂上混!」

    栽贓?

    景侃疑惑了一下:這真的是栽贓嗎?

    景侃看到冷先生在淡笑,好像很認同這種說話,楊承也抬了頭,揚起了唇角,眉頭舒展起來。

    他又看向自己的主子。

    金晟已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被朧月跟前,繞著轉了一轉:這種冷若冰霜又堅忍忠貞的目光,似曾相識——

    府中的奴婢上百近千,連同那些陪嫁進來的,哪個敢對著他大呼小叫,獨獨這一個特別特別的搶眼,是不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貼身奴婢?

    嗯,為什麼,這個奴婢身上也大有文章呢?

    他思量著,淡笑一下,眼見朧月的神色漸漸沉定下來,有些驚奇,這種沉定,不是害怕,而是意識到自己衝動,這麼一挨打反而智理起來。想來定是凌嵐叮囑過她什麼。

    嘴角有血流下,朧月擦了一下唇角,心下一驚,嘴上已然脫口而問:

    「王爺既然知道我家小姐冤枉的,那為何不救,聽由他們把小姐押解過去!」

    金晟譏嘲一笑:

    「本王知道冤枉有個屁用……」

    「……」朧月怔著。

    「本王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你家公主與那幾個刺客不是一夥……就算有,你說,在這個節骨眼,本王能做什麼?刺客那麼一反口,蕭王府任何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別人眼裡的垢柄?」

    清王大婚,新娘被刺客劫持,對方要求以蕭王的義子來換命,蕭王新妃卻在這個時候強出頭,本已是一樁駭奇之事,如今,再傳出,蕭王新妃是最後買兇主謀,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後所含的意蘊可就耐人尋味了。

    按照一般的邏輯來想,外面的人,都會以為這一切全是蕭王指使的。

    其目的很明顯。

    一是報復清貴妃,天下人誰都知道,皇后當年病死,一大半原因是因為這個清貴妃。

    至於另一半原因,可以解釋為:欲贏讚譽,積人氣,以顯示蕭王的懷仁心胸,為積極爭取皇位而作準備。

    (肯拿自己剛過門的新婦以及最最寵愛的義子去換弟婦的命,這份情誼可為天下人的所褒贊。)

    唯一棋差一招的是,那刺客居然會供出主謀。

    真相揭露,自又會引來一片驚嘩之聲。

    這個時候的金晟,確實不能有什麼作為。

    朧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蕭王並不庸碌,很英明,把事情看得很明白:「那王爺打算怎麼救我家小姐?」

    金晟不答,抱胸想了想:「嗯,你先說說,之前,凌嵐命你進房給她另換一身衣裳時,趁機跟你說了什麼?」

    語氣好生肯定,令朧月渾身一震,呆住,幾乎要脫口去問:「王爺怎麼知道小姐一定有跟我說了什麼?」

    忍住了,只是吃驚的瞪著。

    「凌嵐比你這個婢女聰明多了,想來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想到自救的法子了是不是……你想本王救她,先把她說過的話完完本本的說來給本王聽聽……本王一直琢麻不透,現在想明白了,那些人拐彎抹角的布下這個局,一大半應是衝她來的吧……順帶著才是想對付本王……」

    這話引來所有人的又驚又疑的測目——

    ****

    紫珞臨走的時候,是和朧月說過一些話。

    她冷靜對朧月說:

    「月兒,對方是衝我來的,估計已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故想把我往死裡整。金晟現在沒有非要出手給我解圍的立場,一是新婚,感情不深,二則我是和親來的公主,他若刻意相護,反而顯得他好像與南詔達成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如果他為了自己的大業,將我置於死地而不顧,那也是正常的——所以,你記住,今天我若出不來,你就到他跟前去鬧,必須把這個錦囊親手交到他手上,他看了我寫的東西,會想法子讓我活著出來……」

    ……

    朧月想起小姐臨走說的話,垂下眼又是嘲弄一笑。

    金晟讀懂了她的眼神,淡一笑,那女人果然有話叮囑下來——現在的他還並不瞭解這個女人,可他心裡已經明白她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蠢女人。

    「她說什麼來了?」

    這是他好奇的。

    有些話,不能說,朧月懂的,於是,不答反問:

    「小姐說了什麼很重要嗎?以王爺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小姐沒有話交代給我,您就不打算救她了麼?」

    「蠢女人本王救來何用?如果她就如你一樣的蠢,本王一定不救!」

    這句話好生涼薄,朧月心弦一顫,莫名生怒:

    「什麼叫蠢女人救來何用?王爺,我家小姐既嫁你為妻,便是你的人,做丈夫若不能好好照看好自己的妻子,還是個男人嗎?」

    金晟不動聲色,哼了一聲道:「滿心彎肚腸的女人要來何用……」

    「王爺憑什麼認為我家小姐彎肚腸了?」

    朧月提高了嗓門聲辯:

    「這幾天發生的事,絕不是我家小姐能預算得到的!

    「權貴人家是非多,我家小姐嫁進王府,只想在裡頭平平靜靜的吃一碗安生飯,不想總被一而再的算計,這事怎能怪了她去!

    「再說,這些事,明裡是衝著我家小姐來的,暗裡卻全是您的那些政敵在背後使的計兒——這是明擺著的事,我家小姐身居閨門,哪有機會得罪人去,如今何其無辜就做了這替罪羔羊……這可是天大的不白之冤,您難道能睜一眼閉一眼讓那些惡人,就這麼往我家小姐,你家王妃身上硬套了上去嗎?

    「王爺,您可是高高在上的蕭王,在朝堂上份量就算不舉重若輕,好歹也是一個朝中重臣,像您這樣一個人物,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全不了,以後還談什麼大業,依我看還不如回去塞北放羊牧馬算了。」

    激憤填膺之下,又口吐不遜之辭了。

    這次,景叔也變了臉色,心想這個奴婢怎如此的詞激語烈——

    他家的這位王爺何時曾受過如此譏諷,所以,才故意容許景侃打的那幾個巴掌,只是有意提醒她:在這蕭王府裡誰才是主子。

    可這丫頭根本就沒學乖,口氣沖的不得了,很顯然,心裡眼裡就只有她家小姐,這麼不懂圓滑的人,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墨君問的夫人。

    冷熠卻在忽然間對她起了興趣:這奴婢一番話,便把所有責任推到了權貴家明爭暗鬥之上,可見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奴婢。

    「你叫朧月是吧……」

    金晟沒有變臉孔,而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是!」

    朧月傲然而應。

    「本王提醒你一句……」

    他的聲線,驟然變的冷凝。

    朧月感覺到了,心頭一顫,才接道:「王爺請說。」

    金晟重新坐回座位,吃了一口茶,重重的將茶盞擲到桌案,就好像是這茶水惹了他般,一時,茶水四濺。

    周邊的人都凜了一下,連在玩珠子的君熙也抬了頭,好奇的直看過去——這孩子從沒見過金晟的冷臉,不覺在那裡呆了好一會,而後,有點心悸的往承東懷裡蹭,有點怕。

    金晟冷著面孔,目光如千年的冰刀一樣,又冷又利,他緩緩的道:

    「你家公主有你這麼一個口直心快的奴才在邊上服侍,就算這番被救出來了,早晚還得惹上大麻煩……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這番冒犯的言辭,本王足可以將你杖斃而沒人敢來求上半句,相信也沒人會給您求情,你可以在半個時辰內去鬼門關報到……」

    朧月一聽,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咬起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又失控了,她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

    金晟盯著看,沒打算就此罷休,而是繼續冷斥下去:

    「你既知道權貴人家是非多,便應該管好自己的嘴。別再禍從口出,讓有心人在暗自抓了把柄,藉機生非弄是……

    「朧月,有道是可一不可再,沒人有那種本事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那天在宮裡,本王保你們主僕不死,沖的是墨問的面子。本王能容你在眼皮底下放肆,還是看墨問的情面……這一點你最好弄明白了……別一再的來的探本王的底線,惹惱了本王,本王能讓你生不如死……」

    金晟動了真怒,這是很嚴重的警告,也算是善意而中肯的提點。

    「是……朧月記下了……」

    這次,朧月已學乖,不再碰硬碰的去面撞,因為心上發寒,她見過金晟動真怒的光景,在塞北的時候,一旦真怒,沒人可以勸得了他,有時連墨問也無法息他之怒。

    「說吧!你家小姐留下什麼話來了?」

    見她知錯,金晟才緩下語氣。

    朧月想了想,方自懷裡取出那個錦囊送上:「王爺,這是我家小姐要給奴婢給您的,請您過目一下。」

    幾步跨去,送到金晟跟前。

    金晟瞄去一眼,拿到手取出上蠟的密信,打開後便有陣陣墨香飄來。

    待展開一看,他臉色驟變,豁然抬頭間已拍案而起,並將鳳眸瞇成極其危險的細線,利聲道:

    「說,凌嵐公主與君墨問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有君墨問的親手書信?」

    ******

    宣紙上,字跡,瀟灑飄逸,寥寥數行字:

    不離兄見信如晤,墨身困南詔,苦不得脫身,南北修好之事便擾兄長費心,他朝北歸定與兄不醉不歸。

    至於凌嵐之命,悉托於兄長,其中緣委來日再復稟。墨只言一句:凌嵐安,墨亦安,凌嵐危,墨必危。命懸劍鋒,生死難定,安危與否,皆系兄之手!

    墨問遙拜。

    待續!

    今日更畢!

    九千字哈!晨是一次性更的!數字絕對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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