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子時之後,烏雲遮住了圓月,大地變得黑暗起來,「竹軒」裡,雲曉月躺在司徒遠的懷裡,睡得正香呢,而「辛苦」了大半晚的司徒遠,正摟著心愛的人,滿臉幸福的笑意,在心中規劃著未來的美好藍圖,突然,一聲輕微的異響從房頂上傳來,司徒遠眼神一冷,伸手輕輕摀住雲曉月的唇,附在她耳邊輕輕呼喚:「月兒,醒醒,有客人來了!」
睡夢中的雲曉月微微一動,腦中瞬間清明起來,張開眼,輕輕摟住司徒遠的脖子,懶懶地附耳細語:「親愛的,一定是那個色鬼故技重施,想要『霸王硬上弓』,你就裝作不知道,去教訓教訓他,別把人玩死就行了!我等你!」
「你呀……」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司徒遠悄無聲息地起身穿上外衣,放心地輕啟木窗,潛了出去。
雲曉月摟緊懷裡的錦被,閉上眼繼續睡,就憑那個大色鬼的那破功夫,真是入不了她的眼,讓司徒遠去,她很放心。
正迷濛間,外間的房門輕輕一響,而後雲曉月聽見有四道呼吸聲,一個重,三個輕,顯然其中一個是玄夜。
唷喝,還有些頭腦,知道「調虎離山」哦,有意思,陪你們玩玩吧!主意打定,雲曉月悄然起身,迅速穿好衣,靠到房間的軟榻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片刻,門簾一動,四道黑影如狸貓般迅速閃了進來,躡手躡腳地朝大床邊潛去,藉著微弱的星光,雲曉月看著四個貓著腰,扭著屁股的背影龜速潛行的搞笑動作,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誰?」四人一下子直起身,喝問道。
「這是我的房間,不是我,還會是誰?」雲曉月隨手點亮了房間裡的燭火,笑嘻嘻地看向來人。
穿著錦袍,長髮披散的雲曉月懶懶地靠在那兒,絕美的俏臉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更是嫵媚誘人,有一種蕩人心魂的妖艷,讓玄夜滿腔的慾火瞬間點燃,剛想衝過去,一旁的侍衛一把拉住他,恭敬地說:「殿下,帶回去再說吧!」
「嗯嗯,雲曉,今晚我是特地請你到皇子府去做客的,請吧!」玄夜貌似很誠懇地說。
「請我去做客?深夜潛進我的房間,這叫請嗎?真是的,半夜擾人清夢,是要遭雷劈的,走吧走吧,門在那邊,不送!」撇撇嘴,雲曉月不耐煩地回答。
「你……本殿下從來沒在任何人身上花那麼多的時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帶你回去,動手!」玄夜臉色一變,怒氣沖沖地命令。
「是!」三個男子呈扇形,朝雲曉月包抄過來,雲曉月不敢掉以輕心,直起身,冷冷地看著三個高手,手中握住一把金針,冰冷的殺氣開始在週身瀰漫:皇子不能殺,要被通緝,但是這些走狗,可就怪不得她了!
「不許傷著美人分毫,不然本殿下對你們不客氣!」看見三個手下將手按在了腰際的長劍上,玄夜趕緊補充,唯恐他們拔劍刺向雲曉月。
「是!」三人齊齊回答,朝雲曉月逼近,雲曉月手中金針點射而出,人輕盈地從軟榻上飛起,撈起桌邊的長劍,朝最近的侍衛攻去。
「啊……」一聲慘叫,其中一個侍衛彎腰摀住胸口,緩緩地倒在地上,而另外兩個因為閃得快,金針只是射中了他們的肩頭,作為殺手,一出手,就要做到「快、準、狠」,雲曉月沒有給那兩個侍衛喘氣的機會,鋒利的寶劍毫不留情地朝他們身上重要的穴位刺去,一時間,兩個高手被攻得手忙腳亂,應付不暇,玄夜沒想到雲曉月的功夫這麼好,怒喝一聲,也加入了戰團,幾人從屋內打到屋外,「乒乒乓乓」的寶劍撞擊聲傳出老遠,驚動了「風雲寨」的人,一時間,各間房的燭火紛紛亮了起來,玄夜見勢不妙,恨恨地看了雲曉月一眼,命令道:「撤!」
「咦,不打啦,真是的,不是還沒打完麼,陪我練練手也好啊,沒勁!」笑嘻嘻地看著三人遁走的背影,雲曉月揚手飛出一排金針:「慢走,不送!」
「哎喲……」正在運氣飛遁的三人齊齊抱住自己的屁股,「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又連忙爬起來,朝自己的小樓飛遁。
「哎喲喲,太好玩了,遠,是不是?」感覺身邊有人靠近,雲曉月捧腹大笑,問道。
「是很好玩,不過,得罪了二殿下,你不怕嗎,雲大夫?」
「誰?」陌生而清冷的聲音讓雲曉月警覺地退後幾步,側首看去,有一瞬間的怔楞:只見來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比例完美無缺,尤其是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在微微的月光下,閃著灼灼的光芒,神秘而危險,此時,他性感的唇角含著一絲淡漠的笑意,更顯得狂野不拘,邪魅冷酷。
嘖嘖嘖,真冷啊!被他的眼神盯住,雲曉月突然覺得今夜風有些大,身上有了絲絲寒意,忍不住拉緊了披風。
「在下風絕,雲大夫,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微一皺眉,男子低頭看向雲曉月,冷冷地追問。
「風絕?」想了想,雲曉月恍然大悟:「你是『風雲寨』的寨主風絕啊,不過,你說話的口氣本人不喜歡,所以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告辭!」雲曉月迅速斂去滿臉的笑容,頭也不回地朝「竹軒」而去:切!耍酷,本姑娘也會,就不鳥你,哼!
「你……」風絕呆了呆,看著雲曉月纖細的背影消失,蓄滿寒意的黑眸突然溢出濃濃的笑意,如三月春花,融去所有的寒霜,剎那間的風華,奪人眼球,可惜,無人看見。
「有意思的人,雲曉,要不是我快馬加鞭趕回寨子,還趕不上這場好戲呢!我倒要看看,你得罪了玄夜這個傢伙,該怎麼應付呢?」輕輕的呢喃著,風絕朝自己的院子走去,現在的他,真的很期待明天的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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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你沒事吧!」雲曉月還沒靠近「竹軒」,就看見司徒遠一臉焦急,迎了上來。
「沒事,就那幾個傢伙,我還沒放在眼裡,遠,裡面那傢伙死了沒?」想起剛剛被自己射中前胸的人,雲曉月問道。
「沒有人啊,我進來的時候,什麼人都沒有!」
「哦,好,累了吧,再去補眠!」聳聳肩,雲曉月知道自己金針射出去的時候沒有對準死穴,因為她不想給「風雨寨」惹麻煩,所以那個侍衛,估計沒死呢。
「月兒,是不是那個玄夜來過了!」
「是啊,給我打跑了,明天他沒有時間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因為我的針,射中了他的屁股,哈哈……他準要在床上躺上一天,安心吧,後天一早我們就走,嗯?」拉著司徒遠走近「竹軒」,雲曉月笑嘻嘻地說。
「月兒,你現在是越來越調皮了,和以前的你,一點兒也不像!」司徒遠突然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雲曉月說道。
「那麼?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雲曉月一怔,雲若蝶的身影依稀浮現,甩去雜念,雲曉月跳進他的懷裡,俏皮地問。
「月兒,只要是你,怎樣我都喜歡!」反射性地摟住她,司徒遠深情地說。
「傻瓜,很累了,睡覺吧!」暖暖的幸福在心中湧動,現在的她,對司徒遠的依戀越來越深,所以這一生,這個男人,她要定了!躺在司徒遠的懷裡,雲曉月這樣對自己說。
第二天一早起床,雲曉月發現寨子裡多了許多陌生的臉孔,寨子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她知道,是出去尋找晴兒的人都回來了。
「雲哥哥,絕哥哥回來了耶,給娘親扎完針,我帶你去見見他,好不好?」剛踏進司嬸的房間,司晴就興沖沖地奔過來拉住她的手,激動地說。
「風絕麼?昨晚見過了,不用了!」搖搖頭,雲曉月對這種太冷酷的男人,沒什麼好感,立馬拒絕。
「是嗎?」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廂房外響起,然後風絕走了進來,逕自站到了雲曉月面前:「雲大夫,不管怎樣,在下還是要謝謝兄台救了晴兒,還為司嬸看病,所以今晚在下設了宴席,請雲大夫務必賞光!」
這樣面對面站著,雲曉月這才發覺風絕的個子很高,要比她高一個頭,強烈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傳出,雲曉月忍不住後退一步,蹙起眉,寒著聲回答:「舉手之勞,不用了!」
「對了,殿下的傷,我已經去看過了,沒有大礙,只是不能坐著,只能躺著,沒想到雲大夫不僅醫術高明,一手絕技也讓人佩服不已,晴兒,晚上和雲大夫一起赴宴,嗯?」風絕沒有理她,吩咐完之後,居然轉身就走了!
「喂,我不去!」風絕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讓雲曉月差點兒氣歪了嘴,氣呼呼地說。
風絕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跨出了房門,一旁的司晴拉雲曉月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雲哥哥,絕哥哥已經對你很好了,他還親自來請你呢!就連二殿下,他也從來沒跟他說過這麼多話,更別說親自請他赴宴,雲哥哥,陪我一起去吧,你不去,絕哥哥生氣起來,很可怕啦!」
「可怕?有什麼可怕,他還不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又沒有三頭六臂,你怕什麼?」一邊嫻熟的扎針,雲曉月一邊回答。
「雲大夫說話真逗趣兒!」司嬸忍不住笑了:「寨主平日裡幾乎從不笑,也不和我們多說話,就連用膳也是單獨在書房裡,整天忙著處理寨子裡的事兒,所以大家都很怕他!」
「不拘言笑?」雲曉月眨眨眼,那昨天晚上他臉上的笑容是哪兒來的?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雲哥哥,陪我去嘛,我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和絕哥哥一張桌子吃飯呢,其實絕哥哥人很好的,雲哥哥,好不好嘛?」拉著雲曉月的手,司晴撒起嬌來。
「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我去,還不行麼?」收回手,雲曉月無奈地看看司晴,點頭答應了,因為明天一早她要走了,今晚的宴席,就當是告別宴吧!
「雲哥哥真好,晴兒最喜歡雲哥哥了!」
「嗯嗯,雲哥哥也喜歡你,乖乖的站好,我很忙!」雲曉月拍拍她的肩,專心自己手中的工作,所以,她根本沒看見,司晴嬌羞的眼神,還有司嬸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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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嬌閣」裡,風秀兒正坐在床邊,和躺在床上「養病」的費嬌嬌訴苦。
「費姐姐,怎麼辦,自從上次雲曉救了我之後,我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他,但是我用盡了辦法,雲曉還是對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現在大哥也回來了,你說怎麼辦嘛?」
「你大哥回來不正好?你就讓你大哥和雲曉提親,讓他娶你呀!」費嬌嬌微笑著回答。
「不行啊,你也知道,我大哥這個人像個冰塊一樣凍死人了,又那麼古板,我不敢跟他說嘛,費姐姐,我真的想不出辦法來了,你幫我出個主意,怎麼樣?」風秀兒一臉的焦急。
「秀兒妹妹,來日方長,你不要著急,慢慢來!」費嬌嬌柔聲安慰。
「哪有什麼『來日方長』?明天,雲曉就要走了,我怎麼辦?」
「什麼?他要走了,他說的?」費嬌嬌大驚,急忙抓住費嬌嬌的手問道。
「他剛來的時候不就說了,他只待十日麼?今天是第九日,明天不就要走了?」風秀兒眼裡含著熱淚,傷心地說。
「走?對啊,他是說過!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走!秀兒,你是真的要嫁他,死心塌地要嫁嗎?」頹然靠到床邊,費嬌嬌喃喃自語了半響,突然眼神認真地看著風秀兒,問道。
「當然,我就是喜歡他!」
「那好!姐姐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做?」費嬌嬌斂去眼中的冷意,微笑著問。
「敢!只要能留下雲曉,讓我做什麼都行!」
「真的?」
「真的!」
「那好,你拿著這個,今天晚上你不是說你大哥要宴請他麼,你將這個東西讓他喝下,然後想辦法支走那個侍衛,你再送他回房間,他就一定要娶你了!」神秘地從枕下摸出一個瓷瓶,費嬌嬌笑嘻嘻地說。
「這是什麼?」拿著小瓶子,風秀兒好奇地問。
「這是最好的春藥,無色無味,就算他醫術高明,也一定察覺不了,是我花重金買來的,妹妹,給你吧!」一副很不捨的模樣,費嬌嬌回答。
「春藥?」風秀兒的臉「刷」地紅了,嬌羞地輕喊。
「噓……小心隔牆有耳,妹妹,這可是姐姐想了好久才想到的辦法,本來想給遠用的,不過看你那麼傷心,先成全你吧,你可被辜負了姐姐的好意啊!收好了,姐姐這個不爭氣的身子,又病了,今天晚上沒辦法參加宴席,你一定要成功吶!」拍拍風秀兒的手,費嬌嬌咳了幾聲,歎道。
「我……」咬咬嘴唇,風秀兒頓了頓,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將瓷瓶放進了懷裡,堅定地說:「好,為了自己的幸福,我做!」
「好,那你去準備一下,姐姐敬候佳音!」
「謝謝費姐姐,秀兒先去了,希望姐姐早日康復!」風秀兒點點頭,紅著俏臉,走了出去。
「雲曉啊雲曉,是你不知好歹,昨天晚上殿下想要帶你走,你還傷了殿下,讓我的計劃不能實施,現在又要離開這兒,我怎麼能讓你走呢?放心吧,這個藥除了是春藥,最多只會讓你武功盡失,四肢無力,不會傷你性命,你就等著好好做殿下的寵物,而那個遠,就是我的啦,哈哈……」想著想著,費嬌嬌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良久,抹去眼角喜悅的淚水,費嬌嬌跳下床,瞧那輕盈的動作,哪兒像生病的人?
只見她輕手輕腳地從窗戶躍出,鑽進小樹林,朝玄夜下榻的小樓潛去,她要把自己這個完美的計劃告訴玄夜,讓玄夜派人今晚守在他們必經的小道旁,等機會將已經中了春藥的雲曉搶走,帶到皇子府藏起來,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那麼,她就有機會接近遠,得到遠,將自己從那個魔鬼的掌控中解救出來,一箭雙鵰,多好的計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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