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凰翎竟然是飄零建立的組織麼?早知道這塊玉牌對我根本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將它就給姑姑呢,好歹也能要求凰翎替她辦一件事。」洛丹翎挑了挑眉,無奈的說著。
洛皓軒笑了笑,伸手一點她的鼻子。「也不盡然,凰翎所屬的人很多,並不是誰都認識你的,有了這塊玉牌的話,在一些偏僻之地也好行事些,不是麼?」
「毓哥哥不知道你的身份麼?」洛丹翎抬眸問道。
「應該猜中了吧,毓也不是愚笨之人,不過我確實沒有告訴他就是了。」洛皓軒笑了笑,緊了緊摟住她的胳膊,「翎兒,其實我真的不想讓你涉足這些仇恨,讓我來吧好嗎?相信我能在大限之前辦到的。」
洛丹翎蹙了蹙眉,這樣親暱的姿勢讓她感覺有點彆扭,搖頭否決他的提議。「不好,你是父王的兒子,我也是父王的女兒。我們都是元家人,我也有責任選擇復仇。」
「為什麼偏要讓我擔心呢?現在我有這個實力。」洛皓軒不贊同的皺了皺眉,顯然不想讓她犯險。或許是覺得她只需要做一個千金大小姐,會流血的事,交給他就好了。
洛丹翎揚唇輕笑,「景哥哥,你想多了,如今的我早已經不是那個善良可欺的翎兒了,你單看我的身手便可知,謀略之術我也差不了你多少。至於狠……不就是殺人而已麼?我們要殺的人,哪一個不該殺?」
「翎兒,你若為男兒身,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必有一番作為!」洛皓軒歎道。
「就算不是男兒身,我也能大有一番作為!景哥哥沒聽過『巾幗不讓鬚眉』這話麼?」洛丹翎立即反駁道,她最反對那些大男子主義的人了,女人本就不比男人差。
洛皓軒正想回答,卻被推門聲打斷了,正要開口斥責,卻發現飄零站在門口,一副有話說卻被噎住了的模樣,緊盯著摟在一起的兩人。
洛丹翎臉微微發紅,從洛皓軒懷裡掙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也不去看飄零呆愣的模樣。
「咳咳!」洛皓軒咳了兩聲,用以掩飾自己的失態,這才看向了飄零。「還不進來,杵在門口幹什麼?」
飄零抽了抽嘴角,卻也不答話,邁步走進房中,順手便合上了門,隨意坐在桌邊的一條凳子上。「主子,你們這是……?」
「你這腦子能不能想點正經的!」洛皓軒沒好氣的接過話頭,無奈的回道。「翎兒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有,你又幹什麼要闖進來?真是沒規矩,你這個老大就不能給手下人做做榜樣?」
飄零卻是笑嘻嘻的撈起額角垂下的一縷青絲,「主子,你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一把手了,現在的老大是繁花,可不再是我了。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小姐的安全呀,應該一步不離的跟著小姐才是,這不是一直在履行任務麼?」
洛丹翎皺了皺眉,「飄零,你跟著我進宮了?」
「一道宮牆和一些死人一樣的守衛而已,我自然可以來去自如。」飄零傲然道,似乎對皇宮內那些守衛森嚴的禁軍不屑一顧,又看到洛丹翎不悅的眸光,「你和元仲華的談話我可沒聽到,我才不屑做那樑上君子呢。」
洛丹翎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一點,垂頭不再看他,默默的淺啜著茶杯裡的茶水,心不在焉的聽著飄零和洛皓軒談話,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眼看就要四月中旬了,毓哥哥……要好生防備著才是啊。
四月十九,北周長安,皇宮。
「陛下,這是膳部送來的點心,您試試吧。」宮女端上一盤精緻的桃花糕,放在了書案上。
宇毓眼神晃了晃,身邊立即有人取出銀針,在每塊糕點上一一試了毒,直到看見銀針依舊是原本的亮銀色,他才拿起一塊嘗了嘗。
「不錯,入口細膩,口感也很不錯,是膳部哪位大夫做的?賞了。」宇毓淡淡的稱讚道。
那宮女福了福身,「回稟陛下,是膳部的李安大人遣人送來的。」
「嗯。」應了一聲,他便起身邁出了房門,不急不緩的朝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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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卿可還有本要奏?」宇毓一身燦金龍袍,端坐在龍椅上沉聲問道,溫儀的面容也帶了些威嚴。
殿中眾人依舊是微躬著身,鴉雀無聲。
他正想說無事便退朝,腹中卻徒然一陣痙攣,喉間一甜,血腥味頓時就湧到了喉頭。從袖口中拿出明黃的手帕,他假意咳嗽了一陣,收起手帕的同時,眼角餘光隨意一瞄。
紅黑色的血跡,中毒了,而且是銀針都測不出來的毒。
他聽從了洛丹翎的勸告,最近這段時間用食都很謹慎,可沒想到還是著了別人的道。
腹中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他面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暇再想到更多,他強忍著疼痛開口。
「朕近來身體不適,怕是兒時舊疾復發,太醫們都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為確保我大周江山能順利傳承,朕再此口傳遺召:若朕病逝,則由魯國公宇邕繼承皇位,今日便這樣吧,退朝!」
話落,不容人反駁,他便讓內侍攙著他離開,離去之前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宇護,此刻宇護的眼神是震驚又帶著點失望,讓他不禁在心中冷笑,震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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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四弟啊!」宇邕坐在床邊,看著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宇毓,急切的說道。
宇毓腹中疼得死去活來,還不斷的嘔血,吐出的血都是紅黑色的,一看便知是中毒了。
「陛下,魯國公大人,這下毒之人十分陰狠,用的是一種罕見,而且沒有解藥的毒,恕臣無能,解不了毒。」太醫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床榻邊,顫聲說道。
宇邕頓時便大怒,一腳踹在了他身上,「廢物!治不了?治不了陛下養著你們來有何用!」
「算了,四弟……」宇毓聲音極輕的開口說道,示意那太醫自己宮女內侍們都退下。
待眾人都走空,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四弟,是李安。李安是宇護的人,此事定然是他所指使的。況且,他既然要下手,肯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還好我察覺得快,在朝堂之上傳了遺召,他也只能在扶你上位了。」
「四弟,你切記要隱忍,萬萬不可衝動。若沒有恰好的時機,宇護還是不能除。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若你因為辦了宇護而讓國內動盪,使突厥和北齊趁虛而入,才是愚蠢。」
「罷了,我也知道你才智驚人,做什麼你自己也是有分寸的。你要記住,宇護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有利於北周的,不過他把權勢看得太重,非要自己登上那個位置。除去這點不說,其他的事情,你還是要多聽從他的教誨,此人也是一名梟雄。」
「四弟,父皇一手打下的江山,我就交給你了,我也要,去找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