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旁邊的人說完這句話,王憶苦還真的就唱了起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可是只唱了兩句,王憶苦忽然就閉上了嘴,因為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說道:「王憶苦,你必須受到懲罰!」
王憶苦熟悉這個聲音,剛才就是這個聲音控制著會議進程。
他回頭看了看,那個瘦小的身體托著大腦袋在十米外看著自己。
王憶苦到現在還是沒有弄明白,為什麼讓這樣一個人成為超級戰士的指揮官,掛上了「門將」軍銜,而且是四大門將之中地位最高,權利最大的一個人。
「無形,你也太天真了,以為老頭子真的會把我送上軍事法庭嗎?」
無形,就是哪個男人授予軍銜以後的名字。
作為超級戰士實驗的親歷者,王憶苦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曾經只是個可憐蟲,只是為了區區50萬就把自己的生命賣給了軍方。
他的生命和那些實驗室裡讓人解剖的小老鼠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這就是出身的差異。
王憶苦很想叫出無形原來的名字,提醒無形的身份是不配來指責自己的。
以前的王憶苦很清楚的記得無形的原名,可是他現在就是想不起來那幾個字是什麼。這樣的情況並不只是出現在王憶苦身上,原來很多認識無形的人,都在一夜之間丟失了關於無形的記憶碎片。
在無形被授予門將軍銜以後,所有的人都只記得這個男人的名字叫無形。
對於王憶苦的狂妄,無形顯然早已預料。
「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懲罰你,對他們而言你的錯誤並不算什麼,可以被原諒。但是這並不表示我原諒你。」
無形依然遁形在光暈之中,看不見他說話的表情和動作,可是王憶苦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了無形語言中的憤怒和殺氣。
因為有後台,王憶苦從小的行為習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雖然面前的人是傳聞中最厲害的超級戰士。
在王憶苦的人生法則裡,只能讓他威脅別人,但是自己不能受人威脅。
「就算是你不原諒又能怎麼樣。別說是死了一個臭老頭,就是現在我動手把你殺了,也一樣沒有人敢懲罰我。」
說完這句話,王憶苦從門口站崗的哨兵手裡搶過了半自動步槍,拉開了保險,端著槍就向無形走去。
哨兵並沒有制止王憶苦的行為,作為一名軍人,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最好當一個機器人。
而且他也知道,王憶苦拿了槍也沒有用,因為槍裡是沒有子彈的。
王憶苦也不是傻子,並不會真的囂張到在軍區裡就隨便開槍殺人。
真要那麼幹的人,要麼是個瘋子,要麼蠢到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殺人這種罪行並不是王憶苦能抗下來的,就算軍方真的縱容這種罪行,所有的士兵也不會答應。如果今天你能開槍殺別人,明天別人也可以開槍殺掉你。
槍。
這種快速高效的殺人工具,對任何人都是有威懾力的。
王憶苦很清楚槍的威懾力,這種機械能帶給人的壓迫感。
特別是對於軍人,他們熟知槍械的威力,所以當槍口對準他們的時候,會本能的躲閃逃避。
王憶苦不是白癡,他知道無形是經過殘酷軍事訓練活下來的人。
而自己,只經歷過形式上的短期軍事訓練,如果一對一的徒手格鬥,面對瘦小的無形,自己並沒有勝算。所以他需要一把槍,讓自己在氣勢上佔據優勢。
而現實,也總是按照王憶苦所預想的方向發展。
無形果然被槍支嚇破了膽子,被執行命令的習慣捆住了手腳,呆在那裡木頭樁子似的等著王憶苦出手。
王憶苦可不會手下留情,大步流星的走到無形面前兩步遠的時候,他抬手把槍舉過了頭頂。
然後小腿發力,發揮自己最大的爆發力向無形衝去,最後用胳臂聚集了所有的能量,一槍砸向了無形的腦袋。
「彭。」一個沉悶聲音響起。
王憶苦得意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贏了,又一次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裡。
對於自己這種與生俱來的強者而言,對手只能用失敗和痛苦成就自己的榮耀。
可惜王憶苦還沒有能來的及體驗勝利的喜悅,就被勝利的果實震驚了。
面前的無形在王憶苦一擊之下竟然被打斷了脖子!腦袋被沒有骨頭的皮肉牽扯著沒有掉下來,垂到了無形的胸前。
而且無形的腦袋已經被敲碎了頭骨,一塊頭骨被打飛。王憶苦很清楚的看見了頭顱裡的腦組織,像一顆被剝開一半的大核桃。
王憶苦已經見識了很多血腥的場面,可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自己也感覺到了陣陣恐懼,怎麼會這樣呢?
王憶苦打人的經驗很豐富,在他的人生經歷之中,就算是用鐵棍全力打擊頭部,最多也就是把人打倒在地,然後流點血而已,怎麼可能把頭蓋骨都打飛了。
真正讓人恐懼害怕的還不止這些,雖然無形的腦袋已經被打碎,可是無形的身體依然屹立不倒,隨後發生了更為可怕的一幕。
只見無形抬手把自己破碎的腦袋又端到脖子上,讓王憶苦又面對面看見了無形的臉。
無形血紅的眼珠子向外突出幾乎要掉出來,嘴裡還不停的往外冒著血,而且在這種情況下,無形的那張嘴還能說話!
「你必須去死,因為你拋棄了自己的同伴,哪怕只是一具屍體,那也是我的兄弟。你害死了我的兄弟,所以死亡是必須接受的懲罰!」
雖然王憶苦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是長久的軍旅生活對他的心智行為還是有很大的影響。
面對這樣的恐怖,一般人會選擇逃跑或著失去意識,而王憶苦的反映卻充滿了血性。
他又一次舉起了手裡的槍,再一次向無形已經破碎的腦袋砸去!
又是「彭」的一聲。
這一次無形的腦袋像一隻大西瓜,被一下打的四分五裂,鮮血和腦組織四處飛濺,把王憶苦的身上染成了紅色。
可怕的是,沒有腦組織的無形,依然頑強的屹立在王憶苦的面前。
而且無形的聲音,還不停的在空氣中迴盪:「你必須去死,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也許以前你不用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那就在今天,在現在,讓我替你清算。
你的生存已經侵犯了別人生存的權利,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你必須去死!」
聽到這樣的聲音,王憶苦的神經被徹底擊垮,拿起槍向無形掃射,可是槍裡沒有子彈。
於是王憶苦扔了槍就要逃跑,可是自己身上的無形的血跡,卻迅速變干凝結。
血液變的像水泥一樣堅硬而且冰冷,變成了貼身的牢籠,把王憶苦緊緊的捆綁束縛。
王憶苦的意識已經不能再支配自己的手腳,身體就像沙包一樣沉重的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無形的身體已經一步一步的縮短著和王憶苦之間的距離,而且還不停的發出一陣陣讓人骨頭發麻的冷笑。
「呵呵,現在你體驗到人對於死亡的恐懼了吧,很快你就會體驗到死亡的痛苦!」
「啊——啊——」
王憶苦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救命啊,快來救我。我錯了,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無形已經伸手掐住了王憶苦的咽喉,他瘦小的身體裡蘊藏了巨大的力量,很輕易就把王憶苦舉到了空中。
王憶苦已經不能再掙扎喊叫了,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無形沒有腦袋的身體,視線變的模糊起來。
只有三個字在耳朵邊迴響。
「追亡憶。」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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