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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漏洞 文 / 張冉雅

    我眼瞅著那只柱子停下了對蒙面人所有的進攻,開始向我這邊來,難不成,還真的被蒙面人說對了。柱子大人是不是看出來了我是一個公主來著,想當初可是萬眾仰慕過的身份,怎麼說也與常人不同些。要麼就是,在它小的時候,我給它澆過水什麼的。

    然後它那個架勢是要走過來嗎,這樣子的話我更得哭了,一個勁兒地向著蒙面人使眼色。

    這個傢伙也一直向我使眼色,意思大概是要我穩住柱子。

    真的是太過分了好不好。

    我這是在引狼入室嗎,不過接下來這個部分好像是要虎口拔牙的意思。

    老半天,嚇得我才反應過來,它就快要過來,我也不能幹等著我當然、當然是要逃的。我又不是什麼柱子。三步並作兩步,我逃向了另一個方向。這會兒我也不看蒙面人那什麼狗屁的示意了,他那個完全是自私的說,這個時候當然是逃命要緊的。逃到一半想想,不成,這個方向不好,我當然是應該逃向蒙面人那一邊的,我又不是什麼傳說中的忠義之士,可以小人一點兒的。

    「殿下、殿下怎麼能出來作亂呢?」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啊,這人可真是的,他將我丟了出去,差點害死,現在還說我是在作亂……一股力量突然間將我扯了過去,然後一雙很奇怪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頰。這個能說是手嗎,我的臉有些不得勁啊。因為它比它看起來的樣子更加輕柔得可怕。說白了,這觸感,就是像麵條一樣的柱子。

    剛剛,他打擊蒙面人的時候不是一般的狠,可是現在看來讓人幾乎不能相信,他用的就是這麼軟乎乎的一雙手,這個讓人想要吞下去而不是望而生畏的手,真的可以用來傷人嗎?這麼柔軟的觸感即使攜帶了惡意。估計也是不可能造成傷害的,可是所謂的不能並沒有出現,相反的,蒙面人現在的情況更加的不好。

    好半天。我才叫了一聲「啊」,之所以如此遲緩於我的切身感受是因為剛剛完全都蒙了。現在才覺得,比所有的不可思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我現在在這根柔軟得實在不知道除了叫它麵條之外,還叫它什麼合適的古怪東西的懷裡。

    我仰起頭看它。太近了,完全可以看得到之前沒有看清的東西。當然也就發現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它好像逐漸變成了一個人。臉上各個部位的感覺已經開始有模有樣了。怎麼會這樣,是因為那些滴在他身上的血嗎,這個是應該要制止的吧,是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會變得更強。

    妖孽啊妖孽啊,你慢些變慢些變。

    我們這些笨蛋好像有些配不上你的進化啊。但是。幹嘛要進化呢,原來的那個樣子才有感覺嗎?

    當然,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之前的我有多幸福,在我這個被柱子的變化驚嚇不斷的過程中。有什麼發出了「撲通」一聲響。類似於一個人躺在了地上。

    我趕緊將目光向聲音的來源處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蒙面人倒在了地上。還用得著問為什麼嗎一定是失血過多啊,身上不止一個傷口呢。

    然後就再也顧不得這個柱子的什麼驚嚇了。因為我已經徹底被驚嚇了。如果蒙面人完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勉強讓自己仍然能保持著鎮定,跑到他身邊,「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快站起來啊,你可不要有事啊,我真的……」扶著他的手突然間被他反拈了一下,後面的話全被我給噎了回去,躺在地面上的蒙面人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心一動,像是放落了千斤大石。原來是裝的,又忽然轉怒,為什麼要這樣裝,我是真的差點被他嚇死,然後再生出的那顆心就是想要殺人越貨的心。這個人真的太欠殺了,居然耍我,幸虧我不那麼擅長自殺,否則,現在早就已經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不論我怎樣發呆,他那眼睛都眨個不停。

    最後,我實在看不去了,並在心裡勸自己,我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我是因為看不去了那無辜的眼皮,因為,真不知道會被他鍥而不捨地眨到什麼時候,所以,我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哀號。中間的停頓似乎也挺久的,不知道蒙面人還肯不肯信。

    蒙面人開始跟我對口形,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已經揭下了蒙面的紗布,不過,這個人還真是的,他只是扯掉了那個的一半而已,我確定我不認識他,不論有沒有那些奇妙的感覺。但是我還是最相信的我的眼睛,從沒有見過,見了也不可能追加到什麼記憶的類型,出於對他個人愛好不予置評的考慮,我什麼都沒有說,一切就都由著他吧。反正累的也是他。

    仔細觀察他的口語,我差點抓狂,這個到底說的是什麼啊,簡直比什麼吐蕃語還要讓人費解。怎麼辦,真想將他打暈。

    身後傳來一點點聲音,我都忘了,我們將故事裡的主解忘了。

    可是怎麼辦,它要過來了。

    那就全完了,萬一它那木頭腦袋想要試一試蒙面人死活的話,一切可就全都真相大白了。

    這樣事怎麼這樣啊,我們到底誰才是壞人啊。

    不過,接下來,我再瞧蒙面人一眼的那一個瞬間,我忽然就靈台靈透地理解了他唇形不停蠕動中的一直不斷重複的那個意思,是要我去叫木頭人來看他裝死。應該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拿下柱子吧。

    這不能說是個絕對的好辦法,但是,也比沒有辦法強多了。我微不可察地向他點了一下頭,然後,慢慢挪開一直扶著他的手,努力作出傳統的有氣無力的姿態,就是那種拿不動豆腐的深深無力感。

    我曾經也幻想過,自己會如何地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就是純運用眼神的那種,應當是瞬目轉波,春花遍開。不想,今天才是我人生第一次純運用眼神,卻不是為了見自己的心上人,還是這樣的有氣無力。看一個東西都不止是看三分,而是看一分,目光恍惚。但是這樣做是不是過了,人家可是一根柱子,就算是一根要成仙化妖的柱子,也區別於人類。他能不能看懂啊。

    不管了,小命最大。這個時候,就是讓我去披狼皮,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勇往直前。因為關於這個的成語我就只會勇往直前這一個。

    然後,我又開始在心裡大規模、分外有見地地安慰了自己一番,怎麼說,大家都說你是公主,你自己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公主,公主不僅是吃大菜的人,也應該是可以做大事的人起碼要能在這兩種模式下切換的人,既然你沒有吃過公主的菜,就應該干一干公主的事,就算有一天是以公主的勇氣來活的,也是一次公主經歷。而今為什麼會這樣的不順利呢,也是因為你的祖先在過生活時運氣一直很好,將你的運氣都用光了。不過,也有一日,它會準確地歸還給你的後世,也就是說,這個帳,它是要這樣算的,今天你倒霉,你的兒孫就會幸福。想想,也就不怎麼吃虧了。我從來都是一個擅於安慰自己的人。

    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估計柱子馬上就要過來了,我趕緊轉身,哆嗦著手將它攔了下來。用努力作到伸出僵硬的手指,向著我背後指了指,「他,他死了怎麼辦?」當然也還要有個重點就是我得哭一下吧,不行不太順利,這個可能是要等一下。氣候有些乾燥啊。

    他很生硬地低下來像是頭的東西,緊接著,就保持著用這種姿勢看了我一陣,我哭了,不是為了配合蒙面人,而是嚇哭的,這個柱子現在不太好叫它作柱子了,因為,有越來越多的人的形態出現在他身上,包括他現在看人的方式,還有那個像是笑的表情,但是,怎麼說呢,已經越來越接近人類了,就像是在長大。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只能是一腦袋恐懼,和沒完沒了地自己嚇自己。

    此時此刻,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複雜死了。

    不過,當我再一次抬頭時,發現這只柱子,不對,現在應該叫做柱子人,因為,它已經太像是一個人了,他的表情才是真正的複雜,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卻沒能躲開他伸過來的又手,那雙手又快又準,一下子扶住了我的雙肩,「放心他沒有死。」只是沒有想像中那麼重的力道而已。

    我有些恍惚,他是怎麼知道這個的,蒙面人是剛剛告訴我的,難道說是我的表情有什麼漏洞嗎,對了,我一直都不太會騙人。半晌,我終於定了定神,認真地看著他,「你這樣說,是在懷疑我。」

    問了之後,我怎麼就有些覺得古怪,它當然應該懷疑我的,我們又不是一夥的,我這一句問的,不是廢話嗎?

    結果,他在我的肩上拍了拍,目光深深地看著我,「我會相信你,我會永遠相信你。」他身上已經多出來像眼睛的東西。

    得,你還是不要相信我了,你相信我才不對頭,我不是要你相信的。不過,誰能告訴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難道,我看起來像它的柱子女友才導致他對我格外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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