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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功夫 文 / 張冉雅

    蒙面人百忙之中又看了我一眼,再帶著我轉了個個,沒有回答我剛剛問他的到底要問哪一個按鈕才好的問題。驀然,我發現自己正被他抱著轉圈的事實,「那個、那個、你還是先將我放下來再說吧。」

    他頓時惱怒,「你以為,我是願意抱著你才這樣的嗎?這不是放不下了嗎。真是後悔救殿下。」

    我也怒,「這個是可以後悔的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殿下嗎。這點自覺還是要有的。如果實在不能放,你就可以麻痺自己當你完全沒有抱我。我自己同時也麻痺自己。」

    「我也是那麼想的,抱公主的感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忽然我覺得自己又被扔了出來。

    不是,我們不是一夥的嗎,幹嘛。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要掉入的那個懷抱是那根柱子。不對,這人扔我的技術也太不好了吧。好像也像是那柱子的懷抱而是另一個方向,這樣子是會臉先著地的。

    中途方向似乎是因我的意志而轉移陡然轉了個方向,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怎麼能真正發生,但是,現在的我,砸出去的方向正是那根柱子。

    我怎麼砸得過柱子。

    還有那根柱子這樣會不會直接被砸死。

    這人是在丟卒保車嗎?

    不得不說,我還是小看他了。

    膽小不得將軍做。

    可是,怎麼回事,嚇得一直流著口水的我,很意外,不對是十分之十分意外地被這根柱子接住了。

    我的目標也不小,接住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這麼好好接住,怎麼覺得他是有心了呢。

    眼瞅著自己這麼完整地落入它伸開來的雙手中,一股樹木的芬芳隨之浸入鼻端。那個彎下來一部分。做出看著我的姿勢的部位,是它的頭嗎?它似乎是有看一下我的情況,然後,彎半個類似於人的上身的樹幹。大概是想將放下來。它這個樣子是打算救我,在它剛剛打算殺我之後?這個問題真的是讓人難於理解。難道是身為植物它有著比人類更加多變的心靈,而這樣多變的心靈最不常變化的就是與傳說中一樣擁有一顆赤誠愛護人類的心。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我就要否定我這種異想天開。

    一切皆因經驗之說,按照以往的定律,在我這種人身上不常發生的幸運,普遍會遵循著一種可怕的定律,那就是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這種普遍定律的魔咒還沒有被成功破除的話,那麼厄運什麼的也大致會遵循同樣的規律。所以說,絕望永遠都太早。這段想法的後半部分看起來很有教育意義。

    怎麼這麼多的所以說呢。所以說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我呢,我要怎麼做。就呆在這裡裝可憐,還是動動什麼歪腦筋扯扯他的後腿兒。當然我很有可能沒有那個能力。

    就在這片刻的不知所措當中,蒙面人如一陣風一樣飄了過來擋在了我前面。我終於看出來一次他的意向,他這是要救我的意思。雖然有時候也竭力想要害我一次。

    我眼淚汪汪地眼看著他的背影,發出感歎時說的話。聽起來不像有一點為他能過來而產生的感動,也就是說我莫名地在隱藏自己的真情實感,將自己弄成一個不懂禮貌的小孩,「你動作好快。」但是我到底是在隱藏什麼?又為什麼要向他隱藏,這也是一個要讓人上下求索的問題。

    他微微側了一下頭,「我就是這麼的內外兼修。」

    我忿忿地想,很明顯他的腦袋沒有受傷。「跟一棵樹打過架之後真心覺得閣下有些不正常。」不是這樣就太不正常了。不過還是很專注地在他背後藏好。

    他說,「那你有沒有覺得它有一些正常了,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見是傳染了我的好性情。竟然能做出救你這種讓人意外的事情。」

    我對傳染二字深表懷疑。他不可能是好性情的傳染源。

    但是比起這個我最想問的就是這個,「的確很意外,不過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來著。就是你們到底誰厲害,你可不要說你不知道,現在你們有交過手,到底誰會勝出啊。別讓人總是這麼猜著才好啊。」

    我能碰到這麼個有血有肉的刺客還算是幸福的,雖然他沒有殺我還一直留著我也有可能是因為這裡面太悶了。他一個人沒意思,但是這是我思想裡原來並不具備的東西,一下子給人擺在面前,總會有一點點興奮的。所以情緒上好像是一種幸福這樣非常可疑的感覺。

    一陣冷風襲來,我立刻打了個噴嚏。

    對面的那根柱子動了動,似乎也在聽我們說些八。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會帶來這樣的涼風。我看著它的眼睛裡全是恐懼。

    之後轉向蒙面人,「你看他的樣子,有沒有覺得它根本就是聽得懂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提到它的時候,到底要用哪一個「它」指代「他」,是他?還是它?」

    他白了我一眼,說,「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個是要等他倒下了我們再想的。」

    我回「說得也是」的時候,蒙面人已經攜著我躲出了一下子。

    真是的,這樣就不好了,怎麼能也不說一聲就出手呢,難道作為柱子就可以這麼失儀嗎?

    太是不像話了。

    可是,看到蒙面人肩頭上被帶過的一道長長的血口子時,我驚得大叫了一聲「啊」,速度這麼快,我都沒能看清這根柱子到底是如何傷的蒙面人。

    「出血了,你沒事吧。」

    他本來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的,可是一看我臉上的表情比他更痛苦還是怎麼的,就忽然做出平靜的表情來,「看看就知道有事的。它的力道真的很大,只是這麼輕的一下就是這種效果。不過不太疼。」

    怎麼覺得這句子這麼矛盾呢。

    我說,「我們要是投降會怎麼辦。不知道它聽懂聽不懂。」

    他擰眉,「估計會等先殺了我們才能聽懂我們的意思。」

    我垂頭喪氣,「那它也不用懂了。」

    剛才明明讓人有很多幻想的柱子,這會就指不定還是不是柱子,因為現在它居然有模有樣地向前又進了一步,對著自己的手看了一下,上面紅紅的都是蒙面人的血。

    好像是在沾到了鮮血之後,柱子的感覺又起了一些變化,雖然稜角還是一樣的硬,但是,卻有了一些飄忽的感覺。也不是飄忽就是它向前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在行走。難道真的是因為有鮮血的原因。

    我大聲對著蒙面人喊,「絕對不能再讓它傷到,鮮血,人的血在它的身上好像還有別的作用。」

    然後,很痛快地得到了蒙面人的嘲笑,「我們的殿下果真不是太傻。連這都能看得出。」

    現在我覺得他要是叫我公主殿下什麼的,怎麼都頗具詭刺性呢。他不會是用這個稱謂來罵我的吧,尊敬什麼的根本也談不上了,沒有了故國的公主還不如一隻沒有了蘿蔔櫻的蘿蔔,因為人家還是蘿蔔,我卻一定不是什麼公主。

    我真是快被他氣岔氣兒好不好,看來他的傷真的是沒有多厲害,而他的那狗屁功夫也是真正的不怎麼的。剛一開始,還以為他身為一個『人』會穩操勝券於一根柱子,可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然後是再一次的交手,蒙面人嘴上雖然說得是嘻嘻哈哈,不過他確實有開始注意了,不過怎麼回事,好像是有力氣用不出來的樣子。還是能讓人感覺出來的那種頹勢。我說刺客大人現在可真不是鬧笑話的時候啊,這個時候一大意可就是天上和地獄之分啊。

    這樣的擔心一出,形勢就越來越不喜人。

    所以說做人不要老是往壞處想。

    「有什麼事嗎?」雖然這樣勸自己但還是要問一下,真的是忍不住了。

    「它的力量在增強。」

    「為什麼呢,唔,對了我們還有那些按鈕,到現在都還沒有按呢。」

    「那個先不著急,你先引開它一下。」

    我有沒有聽錯啊,他是叫我引開它,「用叫的嗎,還是……」

    「用哭的。現在馬上哭一下引開它。」

    「開玩笑,我哭關它什麼事?」

    「殿下沒有聽清楚嗎,現在這個是生死關頭,還要想那麼多嗎?」

    「那不是因為哭不出來嗎?」我現在一個心思在著急,是真的不能哭出來。我哪有功夫哭啊。

    「這樣就哭出來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個什麼東西的影子飛了過來,近到眼前時,我額頭上一痛,然後,成功地被這個東西給砸哭了,話說,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夥的。他對我竟然用這個。

    能不哭嗎?用的是劍鞘,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這個劍有劍鞘,要不然他就直接用劍了。

    我氣得心都快跳出來的時候,屋子裡突然變成了只有我的聲音。只有我那抽泣的聲音。怎麼會這麼怪呢。在嘈雜的地方呆得時間太久了,這種過於寂靜的氛圍會讓人有些不適。

    我眼瞅著那只柱子停下了對蒙面人所有的進攻,開始向我這邊來,難不成,還真的被蒙面人說對了。柱子大人啊你是不是看出來了我是一個公主來著,當時可是萬眾仰慕過的身份,怎麼說也與常人不同些。要麼就是,在它小的時候,我給它澆過水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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