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願意說麼?」他的視線十分冷凝,視線一掃,掌心跳躍的焚火火苗朝著上空瘋狂地向上躥起。指尖一動,焚火襲向她。
恐懼地後退一步,身後的門扉一響。「咚!」一聲,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焚火從她腦袋上空極射而過,火花所過之處,燒掉她幾條青絲,灼熱的痛楚一瞬而過讓她痛苦地皺起眉頭。儘管身體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可是剛才焚火襲來的時候,她還是難以忍受地痙攣了一下身子。
「哥哥……」不由自主地將這個稱呼喚出聲。
微弱的聲音一出,南魄寒攻擊的手勢一頓,停下攻擊,怔怔地望著那張美麗的容顏。眼眸深處波濤洶湧,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
紅兒顫抖著手,伸手將自己的優美美麗的唇瓣掩上。暗自咬了一下牙齒,迅速勉強站起身子。
「魄寒,你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在場的兩人都怔了一下,尤其是魄寒,趁著魄寒發呆之時,紅兒立即迅速從寬大的窗口逃離。
窗口的響聲讓他回頭,卻沒料到她竟然會這麼快逃跑掉,他暗自詛咒一聲,也欲要離開,可是沒有想到忘煙卻快他一步將他的手腕握住。
他驚訝地回頭,輕呼,「忘煙……」
「你果然出來了。」忘煙輕笑著,眼眸的陰霾一掃而空,如被烏雲遮蔽的天空瞬間恢復光明般。伸手理理他稍微凌亂的衣領,「你可知道剛才在煉獄窟裡我的心情嗎?」
魄寒沒有言語,略微皺起眉頭,「我以為你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捉走了。看到你在這裡,我就放心了。」
魄寒卻皺起眉頭,牛頭不搭馬嘴地吐了一句話,「我還是不夠強大!」
忘煙像是看出他的困擾似的,輕輕地搖搖頭,「魄寒,你已經很厲害了,六界中,除卻管轄六界高層外,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成為你的對手了。試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夠如此強大,古往今來能有幾個。」
「不,還是不夠,我要成為最強的一個,六界中最強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憤懣,與以往的他完全不相同。隱約感覺到有些崩亂的氣息環繞著他。
忘煙凝視著他好長一段時間,幽幽地道:「這跟以前的你,相差太大了,我希望你能夠變回以前一般。忘煙,任何事都不要追求最強最大,因為,那是永恆的寂寞。那種寂寞,會吞噬你的心。而你的靈魂最終會因此而崩壞。」
「人會長大,不會一成不變。」魄寒嗤之以鼻,對他的論調。
忘煙側過頭,「你真的長大了嗎?魄寒,告訴我……」視線緩緩地調至他身上,焦距與他的眼眸相碰觸。深邃的眼眸,無盡的淒涼。
「魄寒,我不會強行要你改變,但是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沉淪……永遠……」
魄寒瞇起眼,不惑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言下之意是什麼意思,然而忘煙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見他輕輕地轉過身子。
「我知道現在的你,已經再也無法相信別人了,可是你的母親,我希望你能夠相信。」
拋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的身影漸漸於微涼的清風中離去,那抹雪白,在月色下,顯得特別的朦朧,放入被人用薄紗遮住一般。
久久佇立的原地的身影,沒有任何動作,良久過後,他抬起頭,額間的紅痕在一瞬間忽而閃亮了那麼一下,隨後又如飄渺的風兒消失無蹤。
「沉淪……還有什麼……能讓我沉淪……」
與年紀不相符的憤世嫉俗中夾帶著淡淡的嘲諷,微微上揚的唇角,扯出一個俊美卻毫無感情的弧度。飄飛的寬大衣袖,襯著點點粉嫩,特顯柔美。
腳步往前邁出一大步,足下的花瓣一飛,凌亂於半空中,翩然起舞。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獨,那麼哀傷,帶著絕對的威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離開之後,陰暗的角落處走出一道纖細的身影悄悄地走了出來。望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落寞如畫,悄悄地進駐她眼眸。
一聲來自心底的歎息在風中飄散開來,無情的命運將會如何糾纏各自的宿命?或許,還是一切早已皆有注定,任由你如何努力,也無法改變……
「冥王,一切準備順利。」恭敬的老年大臣跪在奢華無比的琉璃大殿裡,偌大的大殿空蕩蕩的,除卻居高臨下的俊美冥王之外,連一個小小的侍女與及侍衛都沒有,陰冷寒風不時從敞開的大門裡吹來,令人不禁有些發毛。
「很好。」輕輕地敲動了一下自己寶座上的邊緣處,發出清脆的響聲。慵懶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著,飛揚的眉毛高高挺起,半瞇著的眼眸,仿若那麼的悠閒,「那些東西運回來沒有?」
「回冥王的話,一切已經全部運了回來,只是後面還有幾天因為雪崩的原因那些派去搬運的士兵全部被壓在雪山下,沒有辦法出來。」大臣的聲音有些顫抖。
眼前的冥王喜怒無常,如若此事惹怒了他,不僅會讓自己丟了官職,就連自己的小命都會不保。剛剛接到命令的時候,他直覺這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果然……
冥王瞇起的眼眸忽而緩緩地睜開,冷光在眸中閃爍著,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已經足夠讓跪在地上那個一把年紀的大臣捏了把冷汗。
「行了,我知道了,多派一隊精兵過去。」隨意地揮揮手,像是打發來自不知名的野狗似的。
大臣如獲重赦,立即站起身子,快速離去。
待大臣離去後,高大的柱子旁走出一道漆黑的身影過來。
「冥王,下一步你可打算怎麼做?」半是調謔的語氣,玩世不恭的眼眸染上一層冷嘲熱諷。面對著冥王的態度與之前的大臣可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姿態。
冥王瞟了他一眼,對他的無禮倒也沒有生氣地跡象。
「我要出去人界一趟,你在這裡給我好好看著,還有,如若找到琦玉的下落,格殺勿論!」
森冷無比的語氣一處,光明的大殿中飛竄出幾道黑色的身影,擁護著他離開……
淺藍色夾雜著些微素色的奢華長袍裙擺在粉嫩色中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依稀的,太陽公公勉力掙脫漆黑的夜幕,從天幕中偷偷露出它的笑臉。一兩縷溫柔地陽光照射在他身上。
輕輕地將自己肩膀上的花瓣拍掉,他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片刻過後,他來到偌大的空曠處,四周別說桃花樹了,就連一小瓣桃花瓣都沒有。冷風嗖嗖的在他耳邊響起,環繞著他剛才所佇立的地方旋轉一圈。光芒自他的腳下驟現。
光芒消失過後,現場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是那副蒼涼的模樣。冷冷一哼,他邁著步伐離開原地,回到之前他剛才的那個地方。
三個人黑袍人立即出現在他面前,恭敬地跪在他們面前。
「冥王!」
三人異口同聲地低頭稱呼道。
男子督了他們一眼,「給我找冥界最好的咒術師過來!」
「冥王,您想幹什麼?」中間的黑袍男子抬起頭,疑惑地望著自己的王,對他的行為十分不解。
冥王狹長的鳳眼輕輕一眨,「等他們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
三個蒙面人面面相覷,隨後領命而去。
仰望著即將破曉的夜空,墨黑的長髮在風中凌亂地飛舞。飄飛的衣袖摩擦著他白皙的手臂,俊美的五官在微微的光亮中漸漸透明化。
翌日
「伶兒,你在不?」忘煙語速頗為急速,快速地敲拍著她的門扉。
門扉「嘎吱」一聲,慢慢地打開,一張清冷絕倫的美麗臉龐緩緩出現在他眼前。忘煙失去了往日的溫,單手一執,將她從門外牽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忘煙的異常舉動她十分疑惑,她皺起眉頭,輕聲問道。
「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頭也沒有回,直接拖著她的手朝著前方就衝去。他握緊她的手腕,用力無比,很快,她的手腕就出現了一條鮮紅的紅痕。
忘湮沒有回答她的話,不消片刻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一個被雜草所佔據的枯井面前,枯井下面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光芒在井底下方照耀而出,與他們上空的法陣相互照應,中間處又形成一個新的法陣,此時中間的法陣光芒閃耀萬千,正在不斷地變化著,它並沒有像一般的法陣般只有一個固定的形態。
「這法陣是怎麼回事?」左伶兒皺起眉頭,抬頭一督,望著忘煙,眸中充滿憤怒與震驚。
忘煙抿著唇瓣,微微瞇起眼眸,指尖輕輕碰觸著法陣,法陣立即發生牴觸,他的指尖被一股靈力劃破,指尖間立即出現一條小小的透明痕跡。
「有人在試圖破解法陣。」他憤怒地一揚自己的手臂,衣袖如波浪般,來勢洶洶,一股莫名的壓力立即從衣袖中極射而出。直衝井底下方而下。
左伶兒惱怒地瞟了一眼井底,沉聲說道:「來人應該不止有一個,應該有五個以上。」循著井底下方所縈繞的氣息,據她估計,至少有五個人一起合力試圖破解這個千變萬化的法陣。
「伶兒,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帶著紅兒跟魄寒他們離開這裡吧!」忘煙一掌劈向井底下方,閉上眼眸,沉聲念了幾句咒語,淡藍色光芒忽而從井底之下擴散開來,與淡金色相互映襯,美麗非凡。
左伶兒凝視注視了一眼井底,有些不悅地道:「你要我丟下你一個人?」
忘煙苦笑著,揮揮衣袖。「伶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必須得保護你、魄寒還有紅兒。你明白嗎?」
「魄寒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不需要我。」左伶兒走近到枯井邊緣,撕下一條自己衣袍下方的赤色絲綢,朝下一扔。
絲綢布一直朝著下方降落,碰觸到井底中間處的法陣,法陣頓時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來,強烈的光線,刺激著他們的眼眸,忍不住將自己的眼眸閉上,以免自己的眼睛受到強光的傷害。
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強光已經消失乾淨,仿若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伶兒,你剛才做什麼?」忘煙不贊同地凝視著她,眉宇上頭深深的皺褶顯示出他此刻對她剛才所做的事情有多不愉快。
左伶兒輕描淡寫地道了一聲,「只是給一個誘餌他們而已。」
「你瘋了,剛才扔下去的布塊裡有你的氣息,如果被他們知道的話,他們就可以直接循著氣息對你進行攻擊!」忘煙憤怒地朝著她大吼,往日的溫柔如風乾一般,無痕而去。
「如果不給他們誘餌,你認為他們對這個法陣停止攻擊嗎?」左伶兒冷哼一聲,對自己剛才的魯莽行為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忘煙惱怒地側過頭,此時法陣的轉換速度明顯降低很多,足以證明他們已經停止了試圖對法陣的攻擊。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沉默了半響,忘煙終究還是忍不住,憤憤地問出聲。
左伶兒督了他一眼,手臂輕輕地穿過法陣,放入井中,閉上眼眸,粉嫩的唇畔不住地張張合合,一隻手臂的指尖不住地快速在裡頭刻畫著一些奇怪的字。
每當一個字完成之時,就會發出金色璀璨的光芒,環繞著她的手臂,不消片刻的時間,她白皙的手臂已經密密麻麻刻滿了各種各樣的咒術字。
滿手的字,看起來就像被紋身了一般,不遠處看過去有些毛骨悚然,之前的白皙已經全然不見。只剩下僅剩的點點空隙仍舊存留著原本的膚色。
「伶兒,你……」
忘煙已經恢復冷靜,只是看到她手臂上的咒時,不由得深鎖眉頭。
左伶兒沒有理會他的話,逕直咬破自己的指尖,讓鮮血滴落在自己那只滿是咒的手臂上。墨黑的咒像是吸收了鮮血的鮮紅般,變得紅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