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還要在這裡多久?紅兒好寂寞,姐姐都不陪我玩。」
小女娃越過他,走到寒冰邊緣旁,努力仰視著頭,哀怨地望著他,雪白的小臉蛋在金色的光芒映照下越發美麗,她年紀如此小,容顏卻那麼精緻,可以想像得到她長大後必然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紅兒,再等一段時間,我就會出來了。」
老鬼皺著眉頭看著他溫柔似水的眼眸,眸光閃爍一下,然後詭異一笑,望著那個可愛的小女娃,尤其是看到小女娃眼眸中對他深深的依賴與愛慕後更是興奮無比。
「那……哥哥要快點哦。」
「嗯,紅兒,先回去,這裡危險。」
「好。」
小女娃乖乖地點點頭,晃動著自己的玉臂,哼著歡快的歌兒,十分高興地踏著那些形狀各異的石頭,以一個漂亮的結尾動作結束她的「探險」。
「哥哥,你要記得跟紅兒說過的話哦!」準備離開時,她又回過頭,對著他道。
「嗯。」
得到他的承諾後,她才高興地飄啊飄的,飄到洞門口,看到老鬼十分狗腿的笑容,所有的興奮一下子消失不見,憤懣之意立即升上心頭。
冷哼一聲,轉身,邁出洞口,老鬼小心翼翼地回頭望了一眼寒冰內的魄寒,如老鼠眼般的小眼睛轉了好幾圈,然後背對著紅兒離開的方向離開。
見到他背離紅兒離開,魄寒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煉獄窟洞口
紅兒暢通無阻地來到洞口,身後一大群鬼魅正鬼鬼祟祟地追隨著她,卻又不敢有所行動,對他們來說,這個小女娃雖然比不上寒冰內的南魄寒,但是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靈體,要是吞噬了她的靈體,沒有三百年的道行至少也有一百年的道行,可惜的是,這個小女娃也是左伶兒罩住的,如果他們不要命想要跟左伶兒拚命的話自然也是可以,只是……他們沒有這個膽量跟她鬥,所以只能往紅兒興歎了。
「喂,你們跟夠了沒有?紅兒不喜歡你們跟著,你們趕緊給紅兒滾開!」紅兒驕橫地叉起腰,十分不高興地瞪著他們,可是那姿態沒有一點威脅性,自然沒有鬼魅聽從她的命令了。
紅兒見到他們還是一動不動的,開始嘟著嘴,生氣起來。小小的小指頭毫不客氣地指著他們,「你們——給紅兒滾!」甩甩自己的小辮子,還是沒有任何鬼魅聽從她的命令,甚至有幾個道行沒有那麼深的鬼魅垂涎地留下一條長長的口水,直直掉在地上。
紅兒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哆嗦了一下自己的小身子,鄙視地瞪著他們。欲要搬出左伶兒的名號來嚇嚇他們,讓他們回去,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你們幹什麼?還不給本大爺回去?!」
紅兒皺起秀氣的小眉毛,扭頭朝著漆黑的洞穴深處注視了一眼,當陰影越來越近的時候,她再次無奈地撇開頭,因為剛才說話的「人」正是剛才她在哥哥那裡見到的噁心男鬼。
「快啊!沒聽到紅兒小姐剛才說的話嗎?難道你們想被左伶兒幹掉嗎?!」他來勢沖沖地朝著一眾鬼魅狂吼著。
眾鬼魅面面相覷好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坐鳥獸散去。不消片刻的時間,洞穴出口處只剩下紅兒跟狗腿的老鬼。
「喂,你幹嘛幫我?」紅兒不客氣地問。
老鬼偷笑幾聲,「紅兒小姐,你可是左伶兒的寶貝,自然要幫嘛。呵呵……」
紅兒不悅地轉頭,「那謝謝哦。」準備離開。
「等等!」
他忽而大喊一聲。
她不耐煩地轉過身子,「又幹嘛啦?」
「那個……呵呵……」他低頭望望自己的手,又望望她可愛的小臉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紅兒不想跟你浪費那麼多時間,紅兒還要找姐姐。」紅兒雙手環胸,擺出一個大人的姿態,模樣十分倨傲。
「那,既然紅兒小姐這麼說,小的就說咯。」清清自己的喉嚨,他才認真八百地道:「是這樣的,十八年前呢,我也是關在這裡的,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從裡面逃了出來,認識了我一個叫小訶的女孩,在人界飄蕩的我被她撿了回家,後來呢,我們就發生感情了,可是好景不長,沒多久我又被關了進來。」說罷,他還哀怨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那個古舊的鈴鐺。
「後來呢?」紅兒面無表情地問。
「後來,後來沒多久,我又被捉了進來,雖然已經十八年了,但是我真的好想見見她,哪怕只有一面也好,紅兒小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呢?」他十分誠懇地雙手抱拳,用眼神哀求她。
紅兒督了他一眼,心裡暗暗懷疑。
像他這模樣,也有女人要?!那真是破天下之大荒了。可笑!
「紅兒小姐可是不相信我?」
紅兒重重地點點頭。
他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將自己手中的鈴鐺摘下,遞給她。
「紅兒小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利用這個鈴鐺去讀取記憶。」
他講話的時候十分真誠,紅兒半信半疑地接過他遞給自己的鈴鐺,指尖剛剛與鈴鐺碰觸的剎那,一連串的畫面頓時湧入她的腦海中,如滔滔的潮水。
半響過後,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將手中的鈴鐺遞還給他,剛才眸中的懷疑現在全部被剛才的畫面全部打消。看到他們分離之時,她還忍不住為他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紅兒小姐,你相信我了?」
「嗯。」紅兒點點頭。「你要我怎麼做?」她的聲音軟了下來。
他立即鬆了口氣,寬大的香腸嘴頓時裂開得更深。
「紅兒小姐,我只想出去一趟而已,再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想給她慶祝一下。」他款款情深地低頭凝視著自己手中的鈴鐺。猛然抬頭,「紅兒小姐,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
紅兒猶豫地皺起眉頭,「我不可以放你出去啦,即便我想,忘煙也不會答應的。」
「紅兒小姐,只要你偷偷放我出去就可以了。」他小心翼翼地壓下聲音,唯恐被人聽到他的話語,引來其他鬼魅。
「紅兒根本就沒有辦法放你出去,這裡的咒術與法陣相互結合,紅兒破解不了,而且,即便紅兒破解了,那麼這裡的鬼魅們一點會蜂擁而逃,所以,紅兒不能這麼做。」
紅兒抱歉地搖搖頭,她不能讓忘煙跟姐姐還有哥哥陷入這等麻煩中,所以,她只能抱歉地拒絕她了。
「紅兒小姐,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是我可以把你所顧慮的一切全部消除,相信我,我有辦法,而且……」他抿起厚厚的香腸嘴,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浮現在他嘴邊。
「而且什麼?」紅兒疑惑地問。
他神秘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地開口,「紅兒小姐想要長大嗎?」
紅兒一怔,愣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紅兒小姐想長大吧?紅兒小姐的軀體一直維持這個形態,其實早已厭倦了吧?再說,紅兒小姐喜歡你的魄寒哥哥,想長大的**就更加劇烈了吧?」
紅兒傻傻地望著自己的小斷腿還有小短手,她確實已經很厭倦這個形態了,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長大,想要跟哥哥站在一起,而不是被哥哥抱在懷裡,像個小孩子一樣,她想要像個女人那樣,站在他身旁,被無數人羨慕,羨慕他們兩個人的相配。
「紅兒小姐,你還在猶豫什麼?只要你幫我,那麼,我就讓你長大,讓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實現,難道你不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嗎?」老鬼蹲下身子,低聲說著。
紅兒小小的十根手指頭緊緊地攢在一起,咬唇,半響,抬起頭,「那是不可能的,姐姐都沒有辦法幫我,你不可能幫得了我,所以,長大什麼的……永遠也不可能。」
寂寥的聲音那麼哀怨,小巧精緻的臉蛋沮喪地垂下。
「紅兒小姐,我不是騙你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試一下。」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顆小小褐色的丸子遞給她。
紅兒沒有接過,而是抬頭懷疑地問:「這是什麼?」
「這是讓紅兒小姐長大的藥,紅兒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吃了它,但是這個藥是有藥效時間的,等藥效時間過了,你就會恢復原狀。」老鬼強行拽過她的小手,把小藥丸放在她手心上。
紅兒凝視著掌心的小藥丸,一直猶豫不決。
「紅兒小姐,請放心,我不會強迫你,要是你不願意的話,你可以不用理會我的要求,真的。」他認真地對她柔聲開口,望了她掌心的藥丸一眼後,他又開口,「放心,這藥不會有什麼問題,要是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忘煙。」
「這……」
「紅兒小姐,請你務必收下!」他低下頭,嚴肅無比地開口。
猶豫不定好長一段時間,她才點點頭,「紅兒明白了,要是紅兒決定了之後,紅兒會告訴你答案。」將攤開的掌心合攏起來,她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再見!」
深夜
小小的身子被紅色的小肚兜所包圍,懸空的小斷腿一晃一晃的,在走廊上,不遠處的桃花瓣飄落在潔淨的走廊上,她拾起其中一片,細細地打量著,然後歎息一聲,將一直緊緊揣在懷中的小藥丸拿了出來。
棕褐色的小藥丸在月光之下被鋪上一層銀色的光芒,幽幽歎息一聲之後,她垂下頭,沮喪地望著地上的滿地粉嫩。
「紅兒,怎麼還在這裡?」
紅色的長袍在地上微微晃動著,映入她的眼簾,她一慌張,立即將手裡的藥丸收起,站起身子,急急忙忙地向她打招呼,「姐姐。」
「嗯?」左伶兒懷疑地望著她。
她的眼眸寫滿心虛,她跟姐姐認識那麼久,還從沒有跟她說過謊,突然間要她說謊,怎麼能不慌張呢,尤其這藥還是煉獄窟那些惡鬼給她的。姐姐曾跟她說過,無論煉獄窟那些惡鬼跟她說了什麼,給了她什麼,她都不能要,不能理會。可是現在……唉……
「沒有,紅兒只是覺得無聊,所以才出來看看。」她垂下眼瞼,細聲說。
左伶兒瞟了一眼她緊緊蜷縮在一起的五指,皺起眉頭,懷疑地問:「紅兒,你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紅兒身子一僵,慌忙抬起頭,吞吞吐吐地回答;「那個……那個……只是忘煙給紅兒的小藥丸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小藥丸?什麼藥丸?」
視線不住地在四周圍流轉,「就是……就是一些增強靈力的小藥丸,忘煙說紅兒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就給了一些讓紅兒補補身子。」
「哦?是這樣嗎?那你趕緊把它吃了吧。」左伶兒淡淡地開口。
紅兒驚訝地抬起頭,眸中閃爍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左伶兒的眉頭鎖得更深,「怎麼?有問題嗎?」
「沒、沒有。」低下頭,她的語氣十分無奈,攤開掌心,張開嘴巴,將手中的小藥丸給吞了進去。
努力地吞嚥了一下,小藥丸順著喉嚨到了胃部,片刻時間不到,她感覺全身上下好像被火燒一樣,面色雖然一如往日那般,沒什麼異樣,但是她異常的表情讓人看出了端倪。
「紅兒,你怎麼了?」左伶兒慌忙走過去,抱起她。
紅兒的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努力地揮動一下手掌,「姐姐……我、我沒事,只是,可能藥物的藥性比較強烈一點,所以……所以才會這樣。」
她虛弱地開口道。
左伶兒摸摸她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不過她還是很擔心,「真的沒事嗎?」
「沒事,紅兒沒事,姐姐,送我到房間裡去吧,等一下下,也許就好了。」她閉上眼睛,表情十分不適,不過她盡量讓自己的語速變得正常起來,以免她擔心。
左伶兒將她抱到床上,低下頭柔聲地問:「紅兒,你真的沒事嗎?」
「姐姐,紅兒沒事。真的。」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姐姐還是早點休息吧,以免累著著了。」
左伶兒還是擔心無比,但是紅兒堅持的模樣,讓她又不得不按照她的話去做,只好退出門外,關上門,對著裡頭的人喊:「紅兒,要是有事,叫我,知道嗎?」
「嗯。」紅兒痛苦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