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吞吞唾液,她微微扯動唇角,「我們……還是先走吧!」
「嗯。」銀兒點點頭,無言地拖起寒冰床,面無表情地朝前方走著,兩人在路上一直沒有開口,直到銀兒忽而轉過身子。
「你認為我很殘忍?」
清寒怔了一下,銀兒眼眸眺望遠方,「在戰鬥之中,任何的慈悲都會成為你最大的弱點,如果你想保全自己,保護你想保護的人,那麼你就必須殘忍。」
那聲音淡淡的,縈繞在耳邊,那麼的堅定,卻讓她莫名悲傷起來,這個看似的年輕的女子,到底經歷了多少悲傷的往事……
「讓開!」
就在她呆愣的當下,銀兒忽而用力將她推倒在一旁,跌坐在地上,衣服與臉頰沾滿了不少的細雪,狼狽地站起來,兩道不同顏色的搶眼火花在她眼前不斷迸發。
銀兒雙刃用力一劃,在雪地上劃出一條不規則的裂縫,長達數十米。另一道米色身影的妙齡女子輕鬆地躲開一擊,接著快速反手攻擊,一支散發出耀眼光芒的長槍,在天幕之中綻放出美麗的光彩。長槍的長柄處鑲嵌了不少的銀色細砂,形成一隻又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漫天的蝴蝶在天空中飛舞著,圍繞著銀兒,銀兒皺起眉頭。
「銀兒,你沒事吧?」疾步走到銀兒身邊,清寒緊張地問。
銀兒搖搖頭,伸手欲要揮散著不斷纏繞她的美麗蝴蝶,可是那些蝴蝶像是瘋了似的,除了不斷朝她接近之外,根本沒有絲毫退避的跡象。
「清寒,你走開!」用力推開她,漫天的蝴蝶有一半跟隨著清寒飛了過去。
清寒閉眸,指尖朝天,向上一豎,一團火花環繞著,變成一個可愛的微笑,微笑在天空閃爍了一下,緊接著竟然變成無比猙獰的鬼臉,焚燒著那些緊緊追隨她們的蝴蝶。然而,火花飄飛,當火焰消失的當下,那些蝴蝶竟然像浴火重生的鳳凰,毫無損傷,甚至比起之前還要更加美麗。
「沒用的。憑你這些小小的焚火,根本不可能消滅我這些寶貝。」纖纖玉指向左一伸,美麗的蝴蝶從他們身邊離開,迅速飛躍至她的手背上頭。嘴角微微向上揚,美麗的笑容,幾若顛倒眾生。
「可惡!」冷哼一聲,清寒咬牙,渾身上下都在疼痛著,仿若身體被寒冰侵襲,帶著劇烈的痛楚幾乎讓她暈倒。勉強用靈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更不想讓那個女人看低自己,認為自己沒用。
「清寒,帶少爺他們走!」銀兒踉踉蹌蹌地走到她面前,低聲沙啞地對她說。
清寒不贊同地緊皺眉頭,「不可以,怎麼可以拋下你自己走!」
「不是拋下我,如果少爺真的救過你的女兒,那麼請務必保護少爺,讓少爺平安無事地與夫人會合!」銀兒望著她,眸中儘是一片堅決。
清寒瞟了一眼寒冰床上的小女孩與沉睡中的魄寒,暗暗地要咬銀牙,艱難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帶他們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保證,自己會平安無事地與我們會合。」
銀兒柔柔一笑,歎息著:「我知道了,你走吧!」
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清寒轉身走開,然而此刻床邊的美人兒正站在一旁,十分興味地望著寒冰床上的魄寒,並伸出青蔥玉指欲要摸上他的臉頰。
「住手!誰允許你碰少爺了!」銀兒一擊利刃阻止了她的舉動。
清寒身影一閃,立即一掌推開寒冰床,冷冷地站在她面前,雙眸佈滿了殺氣。
「呵呵,還真是有夠囂張的,竟然這樣對我說話!」聲音雖然很柔,但是若隱若現的殺氣瀰漫在空氣中,感覺敏銳的人輕而易舉就能察覺到她語氣中的殺氣。
「哪裡夠你囂張!」清寒皮笑肉不笑地說,掌心慢慢凝聚出一個微型陣法,雖然攻擊力不夠龐大,但是能夠遮擋視線才是自己的目的。
「乓——」雪花四射,清寒立即扯著鐵鏈頭也不回地往前拚命地跑。
「站住!」米黃色衣裳的美女低聲詛咒一聲,立即閃身,欲要跟上前,可是身影還沒消失在半空中的時候銀兒已經出現在她面前,手持雙刃,快速地劃下兩記刀刃,刀刃雖沒有被刺中,可是卻劃破了她的衣裳,米黃色的長袍有一塊碎布掉落在雪地上。
美貌女子沉下臉,輕輕地摸摸自己的衣裳,然後抬起頭,陰森森地道:「你真的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我!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聲調揚高,地面立即陷入崩潰之中,銀兒搖晃了一下身子,從地面躍至天空之中,俯視地面,雪白的地面此時一高一低的,完全沒有之前的平坦。
那個女子剛才散發的是濃烈的妖氣,雖然之前她身上的鬼氣若有若無,但是此刻,她身上的妖氣完全沒有辦法遮掩,也看得出她真的動怒了。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饒不饒得了我了。」銀兒毫不恐懼,雙手快速結印,身影不斷地在四周閃現,接著又消失。沒出現一處,她都會投放一個小型的陣法,向她襲擊。
美貌女子並沒有因她異常的舉動方寸大亂,反而一直嘴角含笑,看著她的舉動,以結界護身。當銀兒降落至她約有三米處左右的地方,她猛然發出一掌,擊向她。
銀兒伸手前去迎接這一擊,妖氣與鬼力相互抗衡,強烈的氣流發生了動盪,四面的雪花不斷地在地底之下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然而,即便如此,並沒有讓這兩個正在斗的女子們有絲毫的分心。
感覺靈力的快速消耗,銀兒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繼續這樣下去勢必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中,所以,必須得改變策略。
雪地的下方,微微閃爍了一下淡淡的光芒,她扭動另一隻手掌,吸收寒流之中所遺留下來的靈力,然後再加以施展成一個大型的陣法,陣法雖然大型,但是為了避免讓女子識穿,她又盡力將法陣鎖小,再縮小,當法陣縮小到再也不能縮小的當下,她的鬼力基本上已經消耗殆盡了。
「現在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小丫頭。」揚起手臂,長長的長槍朝雪地一指,雪地上立即出現一個約有數十平方米的法陣,正閃爍著光芒,當她揮動著長槍,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擊讓雪地的地面陷入深深凹處之下。
銀兒狼狽地躲過她的攻擊,但是仍舊無可避免地被她的攻擊波及到,身上留下不少的傷痕,或深或淺的傷痕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灰色痕跡,衣裳被的胸口處與裙擺的下方都被撕掉了不少的布塊。仿若被火焰焚燒過的衣裳,那麼的狼狽不堪。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必須得再延長一些時間才可以。
倉皇逃竄的身影在雪地上不時被火焰所焚燒,一步,兩步,三步,勉力躲過那強力的爆破,雪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大坑,終於,身子支撐不下,她跌倒在雪地上,抬起頭的當下,那張美麗的容顏頓時出現在她眼簾。
帶著濃濃的趣味,像是貓捉老鼠的模式,她將長槍的槍頭抵在她的下巴,明媚一笑,俯視著她,「現在,我看你還怎麼逃!」
銀兒冷冷一笑,對於現時所陷的劣勢,她沒有絲毫的緊張與恐懼。
冷冷地瞅著自己下巴下的槍頭,她抬頭,「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哦?不讓我離開這裡?你以為你有這個本事嗎?」冷笑一聲,戲謔的眼眸注視著她。指尖微微用力,她的下顎立即出現一道青煙。
銀兒側過頭,漠然地望著她,眼眸中的嘲弄讓手持長槍的她變得惱怒起來。帶著懲罰的意味,她手中的長槍更是朝著她的下顎更進一寸,青煙頓時比起之前要大了一倍左右。
「怎麼樣?害怕了嗎?」
「害怕?對你?可笑。」她冷冷一笑,身體各處部位傳來的疼痛她並沒有顯露於臉上,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的話,眼前這個女人只怕會更興奮。
「你——」
美麗的眼眸盛滿了戾氣,握著長槍的指尖泛白,青筋在她額間頓現,犀利的視線一直沒有轉移,憤恨的她難以難受她面對死神那一刻的悠哉。
她好像看到眼前這個女子跪在她面前,奮力求饒的模樣,那樣她會感到無比的興奮與自豪。
「死亡——倒計時開始了!」
她忽而輕笑,一把甩開抵在她下顎的槍頭,逕直站起來,瞅著她,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她。
此話讓美貌女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帶著警戒,憤怒褪去,冷靜地質問她;「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
美貌女子漂亮的杏眸一瞇,滿含怒火地大聲質問她:「快說!如果你聰明的話就不要惹怒我,因為惹怒我的下場,絕對不會是你能夠承受的。」
「你越是著急,我就越不說。」冷笑地望著滿含怒火的她,她得意洋洋地說。
「可惡!」她一槍刺進她的腹部,腹部的青煙頓時如泉湧般,輕飄空,她卻像是好無所覺似的,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美貌女子深呼吸一口氣,將槍頭從她的腹部拔了出來,她冷哼一聲,笑容仍舊沒有消失,只是稍微僵硬了一下,帶著龐然怒火,她優地走至她面前,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顎,惡狠狠地道:「你想嘗試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嗎?」
「好啊,我還真想嘗試一下。」
仿若真的十分有興趣似的,她的眼眸深處儘是一片興味,冷風吹過,吹散了她身上正在上升的青煙,深處摀住剛才被刺中的腹部,青煙仍舊沒有止息的趨勢,從她的手縫處溢了出來,向天空飄去。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頓了一下,她的怒氣忽然之間全部消失,唇角甚至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將她的臉湊到她耳邊,低語:「等我收拾了你之後,就把南魄寒也一起送去歸西,你說我這個主意好不好?」
「你敢?!」銀兒憤怒地瞪著她。
她仰天一笑,能夠看到銀兒瞬間變臉的表情她似乎十分高興,「那你看看我敢不敢,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地服侍』他一遍,然後再讓他魂飛魄散。只可惜啊,你……沒能看到,否則一定會很精彩,光是看你的表情。哈哈……」
銀兒滿含怒火地瞪著她,緊抿的唇角在隱蔽的某一處發出光亮,她的緊繃與怒火頓時消失,她甚至還好整以暇地道;「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說什麼?」她停止大笑,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敵人,頓時放心不小。
「生不如死這個遊戲,看來我無福消受,不過,魂飛魄散,我倒是能夠嘗試一下了。至於你……就給我一起好好的,好好的跟我走吧!」帶著絕對的勝利,她意味深長地說。
話音剛落,美貌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她那美麗而青蔥的五指扼上她纖細的喉嚨,陰森森地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看看,不久知道了。」
嘲弄的笑容浮現,她驀然發覺她們已經被一個結構複雜的法陣困鎖在裡面,而囚禁她們的法陣毫無顏色,與一般會散發出耀眼光芒的法陣完全不一樣。可想而知,這個法陣的未知性有多大,就連她也不得不心驚起來。
「趕緊解了這個結界!」她大喝一聲,心臟已經被恐懼所拉扯著,從她剛才的話來看,她似乎想跟自己同歸於盡,開玩笑,她絕對不要死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她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
「害怕了?」她諷刺地問,聲音十分溫柔。
美貌女子沒有說話,一直打量著她,良久,她才慢慢地開口,「難道你甘心死在這裡?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願意解除這個陣法,那麼我就把你放走。怎麼樣?」
銀兒冷笑一聲,「你現在算是在跟我求饒?」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大怒,扼住她喉嚨的五指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