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春光普照,大地被鋪上一層金色的地毯,不遠處的大樹努力地伸展著它的枝丫,迎接著這份上天的賞賜。淡淡的金色侵佔了一半的碧色,閃耀生輝。
天幕一片湛藍,萬里無雲,偶有幾隻小鳥拋下一兩聲清脆動人的叫聲,從天空飛過,這是湛藍天幕唯一的風景。天空是寂靜的,大地也是寂靜的,一切顯得那麼的安靜祥和,令人忍不住欲要昏昏欲睡。
然而,這樣風和日麗的寂靜早上,一聲尖叫聲卻把天上地下之間唯一的默契打破了。
「夫人!怎麼了?」銀兒從廚房裡飛奔而出,手裡還拿著一個勺子,一臉的著急。
映入銀兒眼簾的是客廳的無比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片和滿地的椅子、桌子「殘骸」,此刻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似在控訴自己遭到的粗暴的對待。
看到此情景,銀兒心下更是著急不已。急忙從客廳轉到客房裡頭,四處尋找左伶兒的蹤影。至於這個時候她為什麼第一時間到客房?那是因為這個時間琦玉還在休息,為了琦玉能好好地養傷,她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到那裡去打擾她。
「夫人——夫人——」
「救命啊!銀兒,快救救我。」
左伶兒的聲音在客房裡驟然響起,響徹整座宮殿,樹上的鳥兒都被她驚飛。拍拍它的翅膀,沖忙逃竄。
「夫人,夫人你在哪?」銀兒四周環視,卻始終沒有見到她。
「銀兒,我在上面!上面!」左伶兒朝著地上的還不知道她身在何方的銀兒呼喚。
銀兒循著聲音略略抬頭,看到左伶兒抱頭竄鼠地窩在幾乎高至屋頂的櫃子上頭,她一臉的惶恐,臉色發白,雙腳不住地顫抖,服腳不住地晃動著。嘴唇上下抖動,眼眸被恐懼全部佔據。
「夫人,你在上頭幹什麼?」銀兒好奇地問。
左伶兒抱著自己的雙肩,哽咽地對銀兒說:「那裡,那裡!」
她顫抖地指尖不住地指向地上某一個小小的黑圈,整個人如臨大敵,即將面臨生死一般。
「那裡?!」銀兒隨著她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開始還沒有發現什麼,只隱隱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大致是什麼東西她也看不清楚,直至小黑點驀然間竟快速地動了一下。
她一驚,「那是什麼?」
「老鼠!是老鼠!銀兒,救我!趕緊救我。」
左伶兒顫音已經接近虛無了,如若不是仔細地聽的話,根本就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老鼠?那……」銀兒微微仰頭,皺著眉頭,吐出一句話來,「老鼠有什麼好怕的,夫人,你趕緊下來吧!要是不下心掉下來就不好了。」
「不!銀兒,消滅它!你把它消滅了我就下來。」左伶兒的眼眶迅速紅潤起來,氤氳的霧氣在她眼底升起。
銀兒側過臉,撇撇嘴,還是不明白自家夫人為什麼這麼害怕,不過她還是依言,掌心驟然升起一團火球,火焰猛烈焚燒著,她單手一揚,火球向著地上的那只猶不自知死亡已經到來的老鼠飛去。
老鼠還來不及哀鳴,已經葬身火海中,只留下一小撮灰。
「太好了!終於死了。」左伶兒拍拍胸脯,霎時間緊繃的心情一下子放鬆開來。臉色由剛才的蒼白立即變回紅潤,血液仿若一下子流通起來。
「夫人,下來吧!」銀兒伸出纖弱的慘白手臂,準備迎接「高空」中的她。
左伶兒微微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腳,隨即麻痺地跌坐在高高的櫃檯上。沮喪地低下頭,宛如做錯事的小孩,小聲地說:「銀兒,我的腳麻了,下不來了。」
「什麼?」銀兒一怔。
「我下不來了……」哭喪著臉,淚珠從眼眶中狂飆而下。
「別哭,夫人。銀兒接住你,你跳一下來,我接住你。」
「不是吧?銀兒,那隻手臂比我的還要纖細,你怎麼可能會接得住我。待會兒我跳下來,不僅跌傷自己還砸到你就罪大惡極了。」左伶兒搖搖頭,說什麼也不願意跳下去。
「夫人,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銀兒大聲對她說。
左伶兒還是搖搖頭。
「你們在幹什麼?」清冷的聲音在她們兩人耳邊響起,銀兒回頭,發現魄寒就在她身後,立即著急不已地說:「少爺,夫人困在上面了,不肯下來。」
魄寒緊皺眉頭,無情地拋下一句話,「那就任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