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楓的腳步越走越快,魄寒幾乎跟不上他的步伐。勉強跟在他身後的魄寒越發不對勁,因為他發現自己所到之處對自己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這裡的天空有些灰沉沉的,碧綠的長草有大人等高,小溪潺潺流水。發出一聲一聲的歡快響聲,風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凜冽,一如寒冬。明明已經深秋了,但那高大的草叢居然還是一片碧綠,毫無發黃的跡象。
「爸……」這裡並非是普通地方。
直覺這麼告訴他。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南冥楓突然轉身,肅然地與他對視著。眼眸沒有了以往的慈愛,只有冰冷。
魄寒一怔,隨即搖頭,他只知道這裡並非普通地方,至於是什麼地方,他真的不知道。
南冥楓忽然冷冷一笑,「魄寒,你知道嗎?現在……我真的有點兒討厭你的存在了。以前,我真的很渴望你的出生,但是現在……」
魄寒被他的話震懾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貫對自己慈愛的父親會說這些話。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的父親?!
「不敢相信你父親會說這些話?」南冥楓的笑意更深。
魄寒頷首,是的,他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他的父親會跟他說這些話。
「確實,要是以前的我,確實不會跟你說這些話,但是現在我……就不會了。想知道為什麼嗎?」他走到他面前,鼻尖與鼻尖幾欲相碰觸。
「為什麼?」他不自覺地問出口。
「因為……你妨礙了我的幸福。」他咬字十分清楚,卻令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他的話,讓他……難以接受……
「不明白?也是,你怎麼會不明白呢?要是你聽我的話,不帶你母親去跟那些東西相碰觸,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呢!」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充滿磁性。
「決定?」一股危機感頓時湧上心頭。
他微笑著點頭,那笑容雖然是那麼的溫柔,但在他眼中看來卻有著無比可怕的危險性。
「你想幹什麼?」他戒備地問。
他側頭,笑意不減,寒風凜冽吹過,殺氣瞬間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裡凝聚。風,更加寒氣森森了……
「兒子,為了爸的幸福著想,你就在這裡好好睡一段時間吧!爸保證,只要爸把一切事情都解決後,爸一定會回來的。」他的聲音柔柔的,磁性的嗓子令人如同吸食了上癮的毒品,欲要一再嘗試。
「睡?」他呆然,隨即明白他想幹什麼,立即舉步拋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魄寒,沒有用的,無論你怎麼跑,都跑不出去這裡的。爸不會傷害你,只是希望你睡一段時間而已,真的,你要相信我。」
南冥楓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努力奔跑的前方,他改變方向,往另一邊跑去,南冥楓卻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旁,不斷在他耳邊低語。
「夠了!滾開!」他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父親,不,絕對不會是他。
「魄寒……相信我……」
「滾開!你不是他!」他搖頭,急劇地喘氣,步伐開始慢慢放慢了下來。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所在處於仍舊是自己剛才佇立之處,完全就沒有改變過。就仿若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魄寒,你還不肯接受現實嗎?」南冥楓搖頭,眼眸一片悲哀。「我不能失去你母親,但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帶她跟那些討厭的東西接觸,你可知道,這樣會換來什麼樣的結果嗎?」
「我不知道。」他憤然大吼,呼吸更加劇烈了。驀地,他臉色大變,你父親殺了你母親的曾外祖父、外公還有外婆……
左宇律的話頓時在他腦海中迴響,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注意到兒子表情的變化,南冥楓神色一凜,試探地問:「難道……你知道了?」
魄寒咬牙,不自覺地往後退去。
「看來……我的兒子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呢!」畢竟使自己的兒子,他的反應,他一看就知道了。
南冥楓不斷朝著他逼近,他不斷往後退,就要退到小溪河裡去了。
「是左宇律告訴你的?」他笑著,仍是一副慈父的模樣,渾身散發的殺氣與他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已經瞞不過了,他也不想再瞞下去了,「是。」他很乾脆地承認了。
「我的兒子還真有勇氣呢!居然敢承認這些很可能會讓你丟掉性命的事。」南冥楓歎了口氣,微微垂頭。
「你不會。」他肯定地說道。
「為什麼?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殺了你嗎?你憑什麼那麼自信?」南冥楓好整以暇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