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伶兒。」他道出自己母親的名字。
南冥楓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我兒子,你很清楚我的性格。你母親,哪怕是一根頭髮,我都不願意傷到,要知道,要是你死了的話,她肯定會傷心欲絕的,所以,你就斷定我不會殺了你。」
魄寒沒有否定他的話,因為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有多愛自己的母親,所以自己之所以能夠保命,全靠他是母親的兒子罷了。
「魄寒,你可知道,全世界對我而言,沒有任何人能夠重要過你母親,包括你……還有你姐姐,都一樣。既然左宇律已經告訴了你十八年前的事,那你一定知道,你母親知道真相後,是多麼的恨我,我不能失去她,所以……我只能犧牲你了。魄寒!」他單手托起,掌心上空出現了一個微型的法陣,法陣的光芒不強不弱,卻能清晰地照耀出他的表情。
「你瘋了……」以前的父親不會這樣的。
「瘋了?!也是,二十多年前我就瘋了,而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母親。十八年前,我非常期盼你們的出生,因為我總認為,只要有了孩子,將來她都不會輕易離開我,哪怕……她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可是……當我恢復記憶後,卻害怕有一天她會想起十八年前的事,我不能忍受她有一絲一毫想要離開我的念頭。」他俊美的臉頰變得猙獰起來,漆黑的瞳孔在下一秒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瞞一輩子嗎?」
「一輩子……」他苦笑起來,「現在的一輩子不是很短暫嗎?不像以前……以前我的生命實在是太漫長了,漫長到讓我難以忍受!而你母親,卻出現了,短短的一句話,卻令我魂牽夢繞。」
他閉上眼睛,緩緩地訴說著十八年前所發生的一切。「十八年前,我終於迎娶了你的母親,即便每日活在惶恐中,我依舊幸福無比,但……命運總喜歡作弄人,六道混戰開始,你母親恢復了記憶,她毅然地離開了我。」
魄寒默然,雖然之前對於父親的事以略有耳聞,卻絕對沒有想到,父親對母親的執念竟如此的深。深到寧願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願意失去母親。
「魄寒,你就當為了爸,在這裡好好睡一段時間吧!只要你肯乖乖的,爸保證不會傷害你的。」這是他給他的保證。
「不!」他斷然拒絕。
南冥楓勃然大怒,「魄寒!我明明就已經給了你最好了選擇,為什麼你還要一再地忤逆我?」他大聲質問他。
「那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
「你答應也不好,不答應也好,我告訴你,我的選擇就是你的選擇,你沒有資格跟我討論你的選擇!」他手一揚,衣袖翩翩,掌心上空的陣法突然上升,並且越變越大,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快速往下降。
魄寒轉身逃跑,法陣如有神識般,一直追尋著他而去。眼見已經沒法再這樣逃下去了,他閉上眼睛,等待陣法的降臨。
南冥楓別過臉,不願再去看這一切的發生。已經預知的結局他在此刻卻有些不忍起來,畢竟他是自己十多年來寵愛著的孩子,現在自己為了自己的幸福,竟將自己的孩子逼入絕境,要做到漠然無視,未免太難了。
陣法就要碰到他的臉頰了,一聲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傳了過來。
「魄寒!撐住!」那聲音如此的焦急,剛人感覺到聲音的主人此刻是何等的心急如焚。
魄寒下意識撇頭,尋找聲音的來源。一縷如雪的白髮猛然映入他的眼簾,他啞然,是他……他來了……
「忘煙?」南冥楓驚訝地看著來人,對於他的出現感到萬分驚訝。
「魄寒!凝神,將注意力擊中在一點。然後利用意念將這個陣法定住!其它的,我來幫你。」忘煙佇立在半空中,揮舞著款款的長袍衣袖,不斷在上空劃著什麼奇特的圖案。
魄寒聞言,明白他在教自己咒術,連忙按照他所講的來做,陣法已經在他臉上一直往下罩了,昏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讓連一向自制力頗為自豪的自己都難以抵擋。
不行,不可以就這麼睡著,絕對……絕對不要睡著……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不能再這裡沉睡下去。
「魄寒,相信自己。」忘煙分神說道。
「我不許你來破壞我的計劃。」南冥楓一躍而上,停留在與忘煙相對面的半空中,妖異的紅光不斷閃爍著,殺氣令地下的草不斷揮動著它們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