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化不開的陰霾真有漸漸行雲布雨的意思,使得殿內的光線都有點昏暗。一股風雨欲來風滿樓的蕭颯之氣,隨著寒風一起撲進來。已經非常空曠的內殿。這股大勢壓得每個人,呼吸都不自然了。叫麟兒的年輕人還好一點,兩個長輩就感觸頗深。他們修為已經到了感觸自然,預知命運的邊緣。由於修為的限制,他們對天道軌跡和人跡命運只有那麼一絲的感應。但這一絲,已經夠他們趨疾避禍了。
修武之人,似乎不應該相信這冥冥之中的事,但冥冥之中就是有這事,讓你不得不信。這種冥冥之中,完全不是世俗界所說的迷信。迷信只是迷信,信之則有,不信則無。他們也有所謂的冥冥之中,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報應;冥冥之中自有懲惡揚善;天道關懷,河東河西自有輪迴。但那不過是用來安慰自己的罷了,又有幾人能在縹緲的冥冥之中被「天道」眷顧?誰又來解釋「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又有誰來解釋「竊鉤者當誅,竊國者為諸侯。」?
這不過是世俗界的統治者的一點權術罷了。
安天命就不會反抗,不辯證就不用鎮壓!
修武之人就不同了,修為到了一定層次,對自身福禍的感應會很敏感,這種冥冥之中也是無跡可尋的,但這是對天道軌跡的把握。
三炷香的時間,大殿內已經站著七個人了。不管修為如何,都感到心神上壓著一座大山。
不管以前是哪一派的,現在不是爭權奪利的時候。
老人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僅僅這一會,老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衰老。就連眉心的拂塵神紋都萎靡了。
當看到老人這雙眼睛時,七人都是心頭一痛。不管平時如何,畢竟師兄弟,同根同源,一損俱損。
不等眾人開口,老人率先打破沉寂。
「大家都到了啊。」老人還是有氣無力,似乎隨時就要西去了,「今天把你們招來,有大事商量。」
「天一,危矣。」說道這裡老人更疲憊了。苦覓天道軌跡本就費神,現在已經垂垂欲睡了,老人還是堅持著。
老人剛說完,下面就哄的響開了。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瘦瘦的中年人立馬跳了出來問道。接著又一個聲音「掌座師兄,出了什麼事情?」一個比較年輕的開口說道。「你們都靜靜,聽大師兄說完。」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壓過了所有的喧囂。「二師兄……」那個瘦瘦的還想說什麼,一見二師兄凌厲的目光掃過來,立馬識趣的閉嘴了。
老人看著下面疑惑的目光,輕輕的歎了一息。「麟兒,你說吧!」說完又閉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了淡淡淚光。
「各位師叔,玉蓮花出事了。」麟兒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說道。
「什麼,不是你觀察的嗎?」
「神識玉璧呢?」
「到底怎麼回事?」
……
青年人慌忙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碎裂的玉璧,玉璧雖碎裂,但還是能清晰的從上面看出玄奧複雜的陣法圖案。
眾人一見就知道這塊玉璧是真的,但現在真與假又有什麼分別呢!眾人的目光又轉到了年輕人的身上。
「今天中午,我打掃密室的時候,發現這塊玉璧已經碎了。」年輕人也只是第一個知情人,但情況並不是很瞭解。
「今天中午麼,到底出了什麼事呢?」一個胖胖的人站出來說道。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他們都希望找到答案,但誰能給他答案?
「這玉蓮花是上面給我天一殿的任務,這十年就只有這一個任務。明年就能交差了,怎麼現在玉璧碎了?」
「應該是玉蓮花被人取走,或是玉蓮花死了。橫豎就這兩種情況。」
「被人取走的可能性不大,千年玉蓮。差一年,只會操之過急,功敗垂成。「差之毫釐」的道理誰不知道?」
「應該死了。但是我天一殿該如何?到底出了什麼事?」
「難道天亡我天一殿?」
「要是讓我查處原因,一定把他挫骨揚灰。」說著還咬牙切齒的,說不盡的氣憤。
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你們都靜一靜,聽師兄怎麼說?」這是二師兄的聲音,威嚴中還有一絲霸道。眾人立馬停止的喧囂。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坐在那兒的老人。
老人抬起頭,看見眾人看來,搖了搖頭。
「血光之災,天一危矣。」
老人只說了一句話,下面再次喧囂了起來。
「師兄,真的嗎?」下面的二師兄也坐不住了。他是看不慣大師兄,想取而代之自己做掌座,但在這是上他還沒有發言權。
「我以全殿的大勢推測,吾殿的氣運。發現大勢傾頹,不日即倒。師門不幸,讓天一殿會在我的手上。」老人說著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怒極攻心所致。
「師兄莫急,我感覺此事並非我們想到那麼簡單。我怕這裡有鬼。」先前的廖師弟見大師兄情之如此,也就大膽的說出來。
「師弟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這事不可思議。首先,有多少人知道玉蓮花在那兒呢?肯定不多。尚且,玉蓮花現,天降祥瑞,未見祥瑞則玉蓮未成。未成的玉蓮花又有什麼用,不過能給普通人延年益壽罷了。於武道卻毫無裨益,況且扼殺此等天材地寶,也會沾染因果,誰會如此?原因,只能是,」中年人停了一下,環顧四周,「一定是有人,欲壞我殿大事,故意如此。其心可誅啊!」
「三師兄說的有理,若真有人壞我殿大事,我頂誅他九族。」
「我去把他揪出來!」一個人躍躍欲試道,說完朝殿外走去。
「站住。」大殿之上的大師兄立馬叫住了他。
「倘若三師弟所言非虛,壞我事者,就是上面的了。他們是衝著這口大鐘來的啊。」大師兄怒從心間起,惡向膽邊生。這大鐘是鎮派之寶,若是被他人所得,又如何有臉面見地下先輩。死不足惜啊。
「不管如何,這口晨鐘不能給他們,毀了也不能。」二師兄很有壯士斷腕的膽識。
「對對對,毀了毀了。」下面立馬有人迎合道。
大師兄雙手虛按,聲音漸漸停了。
「我們要想個萬全之策,別老想著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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