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壁輝皇的大殿中,一個年輕人焦急的跑了進來。
「師傅,不好了。」年輕人還沒喘過氣來,就開口說道。
「急什麼,修武之人,要沉穩。我都和你說多少次了?你就不能長點記性啊!我怎有你這樣的徒弟的?!」老人坐在大殿後面,隔著屏風,不急不躁的教育起了徒弟。
「是是是。師傅罵的是,我知錯了師傅。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年輕人顯然不是第一次被罵,也相當有經驗,敢嘛著道歉、保證。
「狗屁,你這都是第幾次了?每次都說下次下次,哪次有過用?武道一途,心神如古井無波,才能以不變應萬變,達於大道。你這樣什麼時候能達到武道極致啊?」老人罵著罵著就走出了屏風。
「師傅,我這次真的知錯了。武道極致算什麼,我就想要師傅這樣的修為。」年輕人一邊認錯,一邊還拍了老人一個響亮的馬屁。
「少跟我來這套,你要是能把拍馬屁的功夫下在武道上,何愁不能攀上武道極致?」老人這話說得就相當委婉平和了,雖然嘴上說不吃這一套。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放之四海而皆准。那老人笑瞇瞇的表情似乎在說「孺子可教也!」。
「回去好好修煉,武道上有何不懂的地方問你師兄,也可以來問我。」老人教育過眼前的年輕人,顯然對年輕人又很深的瞭解,誰知道他這「三分鐘熱度」能燒到什麼時候。趁熱打鐵的說道。
「哦。那師傅您休息,我就回了啊!」年輕人向老人作揖道。
「回去回去。別煩我。」老人大袖一甩,就把年輕人趕走了。
的確,從早上他就心緒不寧。總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種直覺,當然是不好的事情了。
老人就站在空曠的大殿內,閉目沉思,可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師傅,不好了。」老人剛陷入沉思,就被年輕人打斷了。
「你鬼叫什麼?找死是不,不跟你說了嘛,要沉穩,你的心性什麼時候才能有長進啊?」老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次年輕人不是賠禮道歉了。
「師傅,你聽我解釋啊!剛才我都被你罵暈了,連正事都忘了。這次你先聽我說,我說完你再罵。」年輕人很明顯知道問題的嚴肅性,也不管師傅罵不罵了。
「你說。」老人還是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徒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玩世不恭、游手好閒。
年輕人也不管師傅是什麼態度了。
「師傅,玉蓮花出大事了!」年輕人為了顯示問題的棘手,表情做的也是相當豐富。
「什麼?」說完就是一巴掌扇在年輕人的臉上,「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說?!」說完又是一巴掌。老人還是沒完出氣,「你收拾東西滾吧!」老人一揮手,年輕人就倒飛出了大殿。
「師傅,師傅,不要啊,我知錯了……」
老人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心緒不寧了,根源在這。
「壞了,壞了……」老人背著手,眉頭皺的緊緊的,眉心的拂塵神紋神光湛湛。拂塵的六根銀白色的拂塵絲,似乎在不停搖擺,栩栩如生。
金壁輝煌的大殿內,金光閃閃。幾鼎龐大的玄獸香爐,不斷從玄獸的嘴裡吐出縷縷青煙,青煙裊裊直上,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大殿的頂上,雕刻著一個碩大的太極八卦圖。兩條陰陽魚似乎還是活物,不停的旋轉,它們的陰陽之分也似乎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似乎在演示天地兩儀誕生的起沒。
太極圖下面,七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突兀的懸在半空。夜明珠一模一樣大小,不是依次排列,也不是抱成一團。而是以北斗陣法排列著,夜明珠上面一張若隱若現的北斗陣圖不斷律動,好像與天地共呼吸似地。北斗陣圖隱隱有七根閃著星芒的絲線連著七顆夜明珠,操縱著這七顆夜明珠,讓它們按照玄奧的軌跡運轉。
隨著夜明珠的運轉,九天之外,一條明亮的星光束連到這個大殿的頂上,為大殿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由星光組成的輕紗衣,隨風而動、朦朦朧朧。
星光使大殿內,恍然就如白晝一樣。
但也不是如陽光那般又灼熱感,被這星光散在身上,彷彿就被洗禮一樣。
這北斗陣法就是前輩高人以莫大神通模擬天道,竊取星野之力。化天地為己用,並不是所有武者都能辦到的。這種力量不是神通,卻又勝似神通。
而此時這個燦爛的大殿卻被一片陰霾濃濃的籠罩著,裊裊上升的青煙,似乎真的聚攏成一朵陰雲。隨時要下雨,又沒下,依然懸在那兒。
沒人注意這個變化,現在大殿內唯一的人,就是那個垂頭喪氣的老人。坐北朝南,坐在那個雕龍繪鳳的霸主之位,卻沒有一絲的霸主之氣。有的只是老人本體的垂暮之氣,滄桑壓抑、沉悶低迷。
突然,老人猛的睜開了眼睛,眼睛中綻放出無盡神采。
左手一揮,一個小屋一樣的青銅器。
「哄……」重重的砸在大殿的玉青石地板上,把方圓五米的玉青石地磚都給砸成了齏粉,揚起了一陣煙塵。這塊大傢伙還在不停地震顫,發出黃鐘大呂的聲音,直刺人的心神。周圍的玉青石地磚不斷的向外碎開,大殿外長跪不起的年輕人「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老人雙眉一揚,平平的伸出右手,輕輕的搭在這大傢伙上。聲音立時停住了,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
老人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高高的舉起右手,重重的拍在青銅器的腹部。
「咚……」一股空間波浪從大傢伙的腹部衝了出來,瞬間把老人推了出去。玉青石地磚如大浪般朝遠方傳去,瞬間莫大的內殿,變一片狼藉。當這股蒼莽之力傳到大殿的柱子,瞬間消融的乾乾淨淨。大殿總算是保了下來。
老人「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幾米。
老人看著自己的鮮血,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一次流血是什麼時候,已經不記得了。老人一陣慘笑。
血光之災!
老人突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搞得莫名其妙,就是靠著這個半靈覺,自己才躲過了一個又一個災禍。
怎麼回事?
老人頹廢的坐在地上,倚著那個大傢伙。
……
「麟兒,你這是怎麼了?」突然,後面傳來三師叔的聲音,年輕人也不敢爬起來,跪著到三師叔面前。
「師叔救我啊!」年輕人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抱著他師叔的腿哭了起來。
中年人一身而黃色的道袍,胸前也繪著太極圖。一手執拂塵,另一手搭在年輕人的心口。一股綿和純淨的元氣,傳到年輕人的體內,把年輕人的內傷包裹起來。
「謝師叔,」年輕人見他師叔為他療傷立馬謝過,「三師叔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我啊!」年輕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和我一起進去。」中年人知道有關係門派生死的大事要發生,也不想在這裡耽誤。
「哦。」年輕人知道師叔有急事。師傅竟把晨鐘給搬了出來,必定是關於玉蓮花的事,而自己也並沒有做什麼,並非到了沒有婉轉的餘地。但他很明顯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掌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中年人一見師兄如此模樣,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自己眼中的師兄一直都是智慧的,從未有如此模樣。
「是廖師弟啊。」老人強打起精神。但語氣依然褪不去那股沉悶的意味。當看到中年人後面的徒弟時,又是一陣苦笑。「麟兒還沒走啊!?」語氣中多了一絲欣慰。
「師傅,我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被稱作麟兒的年輕人,砰的跪在碎了的地上。
「起來吧,起來吧。」老人說著,好像已經沒有力氣了。
「師兄,到底出了什麼事?」中年人知道出大事了,焦急的問道。
老人依舊把眼睛閉上了,似乎不想說,又似乎在想什麼。嘴角的血跡還沒有干,老人也不管那麼多了。
年輕人想說,但他現在唯唯諾諾,哪還有膽子像以前那樣和老人開玩笑。現在的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價值」了,自己的天賦到底有多「強」。真正重要的只是修為。
年輕人精神意志的變化又怎逃的過他師傅和師叔的眼睛。中年人微微的朝他笑了笑,拍拍他肩膀算是鼓勵了吧。他師傅眼睛瞇成一條縫,又閉了。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驚得起他的心神了。
「你先別問,等幾個師兄弟到齊了再商議。」老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又沉默了。
中年人也不再追問,感知道的都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徒生煩惱。索性也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突然……
「天一殿,危矣。」老人說完,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老人渾然不覺,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沒人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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