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覺得一覺醒來,彷彿整個天都變了。天空不再是藍的,草不再是綠的,人不再是純潔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被陰雨籠罩著,透著絲絲的陰鬱。
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竟然醉酒後和雲哥哥做了那種事。她是天明的准媳婦,她愛著天明卻和天明的哥哥的做出那種事來。
她不能原諒自己的錯誤,她不能原諒自己這樣毫無廉恥的行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天明,怎麼面對雲開。她覺得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她是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和大街上的小姐差不多……
她只有哭,一味的哭,哭得連呼吸都困難,可還是無濟於事,事實永遠也不能改變,她再也不能回到過去。
「我會負責。」好一會,雲開才冷冷的開口。
她要的不是他負責,她要的是回到以前,回到沒有喝醉以前。可是她知道,怎麼也回不去了,就像碎了瓷器,怎麼粘都有裂痕。
她和天明終究沒有緣分。
她不忍告訴他那殘酷的事實,她羞於啟口。在他找到她,對她說「我愛你」時。她整個人都崩潰了,虛脫得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她多想多想告訴他,我也愛你,可她沒有,終究沒有說出口。她不再純潔,她不再能成為天明的新娘,她只能成為他的「妹妹」。
她以為,成了天明的妹妹,事情就可以結束。天明原諒了她,出了國,事情就可以了結。她仍然可以和天明回到過去,只是從情侶變成了兄妹。
是她太天真了,是她想得太簡單。她這輩子注定和高雲開糾纏不清。
她懷孕了。
「我們結婚吧。」雲開那樣冷冷開口,還是一成不變的冰冷。
她不是不喜歡雲開,其實她一直沒有說,初中少女情懷萌動時期,女孩對酷酷的男生情有獨鍾,她也不例外,她還曾一度把雲開想為幻想情人。
可她知道,雲開一直對她不好,她似乎隱隱覺得他不喜歡她,不喜歡接近她,不喜歡和她有瓜葛。
「我不要沒有愛情的婚姻。」
她不要沒有愛情的婚姻,她不要孩子生活在沒有愛的環境裡。
「孩子需要父親,而你需要一個丈夫。於情於理這個責任都應有我來承擔。我不干涉你的生活,我不奢求你愛我,只是希望給孩子和你一個完整的家,給這個錯誤畫上一個句號。也許一年後,也許是兩年,三年,也許更長,如果有一天你找到真愛,我可以無條件退出。」
這是嚴諾有生以來聽雲開講得最長的一句話,是她聽到的世上最動聽的情話,雖然語調冰冷得可以速凍活魚,可在她聽來卻能融化磐石。
「也許一年後,也許是兩年,三年,也許更長,如果有一天你找到真愛,我可以無條件退出。」就是這句動人的話毀了她的人生。
她走進了雲開冰寒地洞的世界,而後她發現即便是南極也能看到陽光,也能體驗溫暖。只是她不知道那樣的溫暖是致命的毒藥,幾乎傷得她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甚至萬劫不復,心碎得連殘渣都不剩。
她恐怕永遠也不會忘記倆度失去孩子的疼痛,無法忘記那可怕的一夜,她被人擄走,被人亂翻姦污。那樣的恐懼,那樣的屈辱,她以為她已經死了,她在最絕望的時候叫他的名字,他沒能出現。
他不可能出現,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都是他安排的。
「對,所有的一切都是局,都是我安排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綁架,**,甚至刻碟傳播上網絡,都是我安排的,那都是為了你,讓你知道親人被折磨的痛苦……」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晚上,他對父親說的這番話,直接把她推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