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明同樣也輾轉難眠。今天的話題,讓他陷入那不堪的回憶。他完全可以避開不談,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
他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太想當然。他以為他有了奇妙後會不在乎過往,他以為他已經能夠面對那不堪回首的時段。可終究還是不行,他至今還是無法釋懷……
他後來沒有再往下說,他無法啟口,他不知道該怎樣述說那段永生難忘的時刻。
大四那會,他忙著找工作,他不希望進入嚴氏企業,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給小諾一個美好的將來。那會他和小諾白天幾乎不常見面,可小諾依然會為他和哥哥準備晚飯打掃窩子,一天都沒有停過。
後來有一段時間小諾連煮飯和打掃也不來了,像是人間蒸發般突然不見了。可他竟然都沒有發現,還是死黨於書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點醒了他。「天明,你怎麼還這麼優哉游哉啊,你的女朋友可都要被搶走了。」
原來這期間有一個學弟對嚴諾糾纏不休,天天等,天天變著花樣來討她歡心。學弟長得很帥,像金城武,也是學校校草級別的人物。
小諾是金城武的粉絲,看「神啊,請多給我點時間「的時候,用了他所有儲蓄的餐巾紙。後來她一直嚷嚷要嚴伯父帶她去日本,她要去看金城武,要問他要一張簽名照。
也許那學弟真是每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的人,小諾似乎被感動了,所以才好一段日子看不到人。據說一直能看到她和學弟在校園裡有說有笑的場景。
他從來沒有想過小諾會離開他,他一直理所當然的覺得小諾不會離開他。頃刻間他才意識到害怕。他覺得心情煩躁,他覺得總有什麼事落下了,像是心口突然掉了一塊般,空空的,任什麼都填補不了。
那時候,高天明才發現他愛小諾有多深,他無法想像離開她後他會怎樣。
那天,很晚很晚了,他還在小諾家門口等她。遠遠他便看見小諾和那個學弟有說有笑的回來。學弟確實很帥,真像年輕版的金城武。小諾對著他笑,笑得恬靜而美麗,純純的像清晨第一縷陽光,以前那樣的笑容只會對著自己,而今卻對著其他人。
高天明心口莫名的膨脹,脹得他悶聲聲的疼,彷彿有人用尖銳的錐子生生刺過來,一遍一遍沒有停止。
「小諾。」他開口叫她,他覺得他的聲音都卡在喉間,怎麼聽都不乾脆。
「天明……」小諾驚訝,抬眸望著他,對上他的眼後又倉皇的撇開視線。
不知怎地,那一撇深深傷痛了高天明,那失落的心像是更加輕飄起來,感覺不到存在。
「他叫黎白,是……」小諾僵硬的笑著,輕聲為他介紹。
男朋友!他覺得後話一定是男朋友。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他腦袋裡就浮現那三個字。他就覺得小諾將要說那三個字。
他不要聽,不要聽小諾介紹說那學弟是她男友。他大步上前,強勢的拉過小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狠狠吻了下去。
他要證明,他才是她的男友。
他清晰的記得,小諾沒有反抗,軟軟的貼在他身上,只是流淚,一味的流淚。那樣傷心,那樣楚楚可憐。
他慌了,亂了,心痛了。他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不要看到小諾傷心流淚,她是他心中永遠的微笑天使,她不該有哭啼的時候。
「對不起,小諾。我……」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才發現他所能知道的詞語都無法表達他那刻慌亂的心境,表達他這魯莽之舉的因果。
忽的一拳飛來,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而後他聽到學弟憤怒的吼道,「高天明你算什麼男人,只會弄哭女人的敗類!流氓!」
「黎白,這不關你的事,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嚴諾擋在高天明的前面,柔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過度傷心。
「學姐……」黎白不解的看著嚴諾,似乎還有很多很多的憤慨沒有發洩出來,而後還是憤憤的拂袖離去。
「小諾,我愛你。」高天明站在原地,看著小諾的背影,心裡腦裡就只有這三個字,「我愛你。」
他從來沒有這麼說過,那是他以為即便他不說她也能知道。可是那一刻他沒有了信心,他覺得也許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也許小諾從來也不知道他愛她。
小諾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他知道,她又在哭啼。
「小諾,我愛你,我以為你一直知道我愛你,可我錯了,我早該說,我愛你,比愛我自己更愛。小諾,等畢業了,我們就……」
他終究沒有把結婚說出口,小諾哽咽著打斷了他的話,「我從小就一個人,寂寞又孤單,有你陪著我,我理所當然的喜歡,我以為那便是愛情,可,可我突然明白那喜歡……不是愛情……是親情……天明……我,一直把你當成我哥哥,我們不可能……」
小諾的話著實刺痛了他。哥哥兩個字把他震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思緒亂了,心慌了,他分不清所以然來,他只能呆呆的看著小諾低頭擦身而過。
兄妹?兄妹之間會親吻?兄妹之間牽手會臉紅?兄妹之間會悸動?
錯了,哪裡一定錯了,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和小諾之間只有兄妹之情。不相信。
他回頭去追趕,小諾已經進了宅院,鎖上了門。任他如何呼喊她就是像沒有聽見似的死也不開門。
「小諾,小諾……」他一聲聲的叫著,一遍比一遍淒涼。
小諾只是抵著門哭,她越哭,他就越叫,他就越不能相信小諾的說辭。
後來還是眼伯父出了面,勸慰說,「天明,你先回去,太晚了影響鄰居,明天你們好好談。」
「小年輕有什麼疙瘩解開了就好,啊?」
他聽了嚴伯父的話,可事情遠沒有嚴伯父說的那樣簡單,他和小諾的疙瘩根本就是個死結。永遠也結不了的死結。
給讀者的話:
門門生日的時候沒有許願,老天給我一個從新許願的機會,門門要說:「都來看我的吧……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