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沒有價值的時候,不用想都知道馮文海必然會選擇殺人滅口。舒愨鵡琻她與馮文海最近這段時間來往密切,她又在馮文海面前表現的如此出眾,馮文海必然會由此聯想到她肯定會知道了些什麼,她失去作用的那一日,也就是馮文海殺人滅口的那一日。在馮文海眼中,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那是因為馮文海一直以為她手中有他的把柄,不敢輕舉妄動。
在之前,她以為所有的線索都在馮文海身上,可是而今她意識到,就算是找到了馮文海的證據,可是還有一位貴人。想要扳倒馮文海,必須要這位貴人不會出手。至於爹娘的案子,既然是聖上親自批准,那麼也必須也要由聖上下令重新徹查。
柳若楓聞言一怔,她方才說的是馮文海?他以為她與馮文海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可是為何要防著馮文海,還是說,從一開始所有人都想錯了。就連他,也想錯了?
「大小姐考慮的是,老奴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住柳府。」李管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點,若不是大小姐提醒,他還真是不會多想。是啊,馮文海一直對準的可是柳府的生意啊。
柳眉妝滿意的點了點頭,她信任李管家,之前柳府遭難,也只有李管家在為柳府的生意四處奔波。樹倒猢猻散,當時的柳府基本上是人去樓空,可見李管家對他們柳府的忠心。可是李管家雖然辦事穩重,估計也難敵胡師爺以及馮文海的狡詐,不過好在,現在的柳府,回來的都是以前的老人。素手一身,從腰間的金絲草香囊中將祖母綠的玉扳指取了出來。當初,馮文海可是費盡心機想要得到這個家主信物呢。如今,這個家主信物卻是唯一能夠牽制馮文海的把柄。
「若是到時候馮文海興風作浪,你又阻止不了,那麼就拿出這樣東西給柳府的這些老臣子,並且把家主信物的事情散步出去。另外,必要之時,搬出小侯爺和顧府!」
將手中的家主信物遞給李管家,柳眉妝自信滿滿,成竹在胸。她就不信這兩手準備,還壓不倒馮文海的心思。
商賈雖重利,但是生意人同樣也講究信用。當初柳府的老臣子之所以如此簡單就走,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這家主信物沒有著落。自古商賈,皆有家主信物,也如同兵符一般,以此號令這些老人。而這個時代,並沒有入股這種說法,更沒有推舉這種說法,而是唯命是從。凡是家主所吩咐的,就要竭盡全力去辦。也因此,家主信物在商賈之中則是一種權威,不可侵犯。
可是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家主信物落到誰手中誰邊是家主。同樣的,若是落到了馮文海手中,那麼馮文海便是整個柳府的主子。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當初馮文海費盡心機也要得到此物,而且還需要她這個傀儡給他經營柳府的緣故。一則,柳若楓是柳府的遠房親戚,比他這個父母官來的名正言順。二則,有李管家在,可以打理柳府。
「大小姐想的果真是周到!」李管家不由得讚賞,伸手接過柳眉妝手中的家主信物,
現下這個當口,拿出家主信物必然能夠使柳府內部更加穩固。而且大小姐還讓他用小侯爺和顧府的名頭給柳府鋪路,這些商人根本得罪不起。就算馮文海到時候拿官壓人,逼柳府就範,他只要搬出小侯爺和顧府的名頭,何須懼怕!
「李管家,你先下去吧,我明日一早便要動身。」
「是。」李管家握著手裡祖母綠扳指,等大小姐從京都回來,他就物歸原主。家主信物,那可是老爺親自傳給大小姐的。
柳眉妝說完,便感覺到一道疑惑的目光,柳眉妝繼續低頭吃了兩口,落落大方。這道視線,她自然是知道的,除了柳若楓還會有誰。既然不開口,那她就不管了,索性就直接吃了起來。昨晚被顧三公子折騰了一晚上,她不僅累,也餓啊。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明明看起來只有十七歲,可是卻能夠有如此縝密的心思。柳若楓靜靜看著她慢慢用飯,動作很輕很慢,就如同外界傳言的柳大小姐一般。慵慵懶懶,散漫不堪,就是坐著都帶著骨子裡的慵懶,可是卻讓人看著很舒服。不知不覺,柳若楓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表少爺?表少爺?」
小福看著柳若楓,剛才不是還咋咋呼呼的說要算賬嗎?怎麼現在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見他失神,小福不禁勾了勾嘴唇,看樣子,估計是被小姐的模樣給迷住了吧。
終於,在柳若楓探究的目光之中,柳眉妝吃飽喝足放下筷子。拿過手絹擦了擦嘴,柳若楓還真是夠有耐性的,竟然到現在還沒說一句話。
「你跟馮文海他們不是一夥的。」現在,他能夠確定了,他真的是看走眼了。若是關係密切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防範著對方?所以說,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已經想錯了。
「我當初在選擇柳若楓這個名字的時候,可是聽到了一個很好地稱謂,在蜀川之中,表兄還是人人傳頌的清風公子呢。都說蜀川清風公子聰明,可是我怎麼覺得這麼笨呢,這個問題都到這個時候,表兄你才總結出來。」
揶揄的語氣帶著幾分調笑,若是在平日裡,柳若楓聽到她這麼說,估計都已經氣炸毛了。可是今日還能夠如此淡定,倒是十分難得。
柳若楓白了柳眉妝一眼,但卻並沒有反駁,這次,的確是他後知後覺。可是這也不能夠完全怪他,他這表妹,實在是精明的厲害。一直欲蓋彌彰,防不勝防,就是再聰明的人物對待她也得防著一點才是。
「為何要我也一起前去京都?」這才是他火大的原因,一大早就聽到李管家的話,他哪裡還能夠坐得住!現在才剛剛從跟蹤顧相宜身上得到一點線索,他怎麼會捨得在這時候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