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妝早就料到了柳若楓必然會過問,他可不是一個任她擺佈的人。舒愨鵡琻而且,她很清楚,柳若楓剛剛才找到一點線索,是絕對不想就這麼輕易離開的。蜀川柳府被滅門的事情或許是馮文海所為,可是如今的關鍵是在於這位貴人。
「表兄可是國之棟樑啊,去京都怎麼能夠少的了你呢,再說了,一路上表妹一個人,有表兄相陪,我也有個說話的。」
小福不禁咳了兩聲,幸好姑爺不在,要是姑爺現在看到小姐的樣子,不說小姐紅杏出牆才怪。
有小侯爺、顧三公子以及蘇大少爺相陪,這表妹也真是能夠睜眼說瞎話的。他在柳府做事的時候,可就已經完全看出來了,這個小侯爺對柳眉妝的心思明顯,而顧三公子也是,有這二位男子相陪,路途何愁孤單?柳若楓看著柳若楓,抿唇不語,反正今兒個柳眉妝除非給他一個能夠高過柳府被滅門線索的答案,否則他決對不會順了她的意思,一道前去京都。
柳眉妝也看出來了,當下也只得實話實說。
「表兄應該知道我此次可是在殿試的名單上,如果我去了,萬一身份暴露必然是苦不堪言。可是,表兄卻是貨真價實的柳若楓啊。」
她借用柳若楓的身份,稀里糊塗的通過了會試,可是難保她不會在殿試露餡啊。到時候,一個罪名壓下來,那就是欺君之罪啊。帶著柳若楓,自然是別有用處的,不然她才不會浪費一輛馬車非要柳若楓前去。
柳若楓挑眉,他也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了柳眉妝的盤算。「表妹覺得,我憑什麼要幫助你?」
比起整個柳府,一個表妹而已,他當然知道孰輕孰重。他隱匿在江南已有數日,可是卻遲遲得不到任何收穫,如今終於有了一條線索,他為什麼不繼續追查下去?等傷一好,他自然會一直對顧相宜這條線索一直跟蹤下去。
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柳眉妝一點也不意外。柳若楓的性子就跟一頭牛一般,太倔,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想要改變可沒那麼容易。
「表兄留在京都也只是枉然罷了,更何況,我可是在顧府待了一些時日,顧相宜是什麼性子我還會不知道嗎?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線索,無疑是大海撈針。且,顧相宜的武功既然在你之上,那麼你能有把握保證在查出柳府滅門的真相以前,你還能夠好好的活在人世嗎?」
籌謀良久,可是如果就因為這條希望渺茫的線索而丟了性命,不值,實在是不值!既然是柳府唯一的後人,那麼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惜命。就如同當初她讓李管家選擇投靠馮文海一樣,當時的李管家雖然是躲避的極為隱蔽,可是假以時日,以馮文海的勢力總會找到李管家,之後殺人滅口。與其一直這樣處於被動,倒不如先發制人,接近馮文海。她當時是兵行險招,可是柳若楓現在卻是孤注一擲,豁出去的,是一條命。
「若想報仇,那麼表兄就要學著惜命,只有活著才有希望,若不然柳府上下近百口人命的冤屈由誰去討要!」
在他眼中,她柳眉妝不一直都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嗎?可就算她背上千古罵名又如何?知我者,便懂。不知我者,於她而言,不過是路人。
聞言,他只感覺到震驚,怎麼都沒有想到柳眉妝竟然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是啊,顧相宜是個狠角色,想要從他身上找到線索,比接近馮文海更加難上加難。可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去京都的理由。
「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換言之,他的意思也是,給我一個必須要幫助你的理由如果這個理由不夠充分,他是絕對不會前去京都的。即使跟蹤顧相宜,或許會讓他喪了命,可是他也不願意放棄。
柳眉妝看了眼小福,小福立馬會意,當下走出去並且將門給帶上。小姐正在裡面與表少爺交談,她這個做貼身丫鬟的,這看風把門的功夫自然就是交給她了。
「因為,馮文海最大的庇護在京都之內,而顧相宜與馮文海本就是一丘之貉。在拜訪馮文海之時,我得到了一個訊息,他的背後還有一位位高權重的貴人。而這位貴人,必然是京都之人,而且又是端午節生辰,」
其實,她和柳若楓說到底何嘗不是一丘之貉呢。一個是為了仇恨,而一個是為了給爹娘洗刷冤屈。而他們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對準的同一個人。當初她救了柳若楓,而現在,該是柳若楓償還的時候了,這次該是他救她的時候了。
原來竟是這樣!
想除掉馮文海,那麼就只有堵住這個貴人,沒有了這位貴人的庇護,馮文海就什麼都不是了。這趟京都之行,的確是非去不可了!看著柳眉妝,沒想到她籌劃多日,竟然還沒有表妹得到的多,不由得心裡湧上了幾分佩服。
原來……原來一直以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他這個表妹一步步謀劃,一步步算計。從假冒自己到投靠馮文海,然後名義上是為馮文海打理柳府,實則是她要趁機的到馮文海的信任,從而掌控柳府。如今,家主信物在手,有小侯爺與顧三公子壓制著馮文海,就算如今被馮文海發現也是於事無補。不管馮文海如何費盡心機,柳府,始終都在柳眉妝的手上。
「哈哈哈,高!果真是高明!」他輸了,輸在了一個心機玲瓏的女子身上。而這個女子,竟然還是自己表妹,只有十七歲的年華。
一步步佈局,都堪稱完美毫無破綻,能夠在馮文海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還不會被發現,果真是夠高明。柳若楓嘴角一勾,露出了來到江南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當時府門被滅,的確是找到了一個契機,進入牢房之中,可是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而柳眉妝的這個契機,把握的最是恰當,天時地利人和,無一算漏,怎是一個高明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