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眉妝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晌午過後。舒愨鵡琻看了看枕邊,已經沒有了顧三公子的身影。喬老和顧夫人要夫君搬回去住,想必是去命人收拾行囊了吧。命小福讓人打了熱水,柳眉妝舒服的泡在木桶之中,身子果真是緩解了不少。
潔白如玉的玉體之上,朵朵紅梅開的鮮艷,密密麻麻。整個人依靠在木桶邊緣處,舒服的微啟朱唇,呢喃出聲。
素手蔥白細膩,捧著一捧熱水,夾雜了不少瑰紅色花瓣,從精緻的臉龐淋下,滑過猶如天鵝般的脖頸,一直往下。水珠透明瑩潤,滴滴落在瓊脂如雪的肌膚。美麗的蝴蝶骨間,殘留幾朵紅花,妖冶綻放。
耳邊,傳來小福收拾的聲音,悉悉索索。
小福看了一眼屋子內,隨即便准轉到床榻之上。榻上的繡花錦被帶著幾分凌亂,伸手將被子一拉,隨即便看到了那床單上綻開的一朵小紅梅,有些乾涸。忽想起早上與李管家來的時候,姑爺在房間裡。
這麼說來……
是了,一定是了,不然姑爺怎麼會不讓她與李管家進來。
小福風風火火的跑進屏風後,當即就看到柳眉妝已經緩緩起身,擦拭著身子。看著她身上的痕跡,不由得紅了紅臉。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試探性的看著自家小姐的神情,隨即喘了口氣道。
「小姐,你與姑爺是不是……」已經歡好?剩下的話小福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呢。明目張膽問這種事兒,的確是不好意思。
柳眉妝看了眼含羞似怯的小福,嘴角一勾,難得的點了點頭。不過是與夫君歡好,有什麼值得害羞的?小福這丫頭,未免也太可愛了些,伸手拿過一邊的衣物,柳眉妝挑了件淡粉色絲帶繡杏花的重疊留仙裙。最近忙著準備起身去京都的事情,卻忘了馮文海這茬。她去京都的這段日子,難道他不會在柳府上大做文章。
「小福,一會兒叫李管家過來。」既然要動身去京都,那麼該交代的事情也必須交代清楚。
「是。」小福伸手拿過柳眉妝手裡的留仙裙,一層一層的給她穿了起來。小姐穿男裝還好,可是要是一遇到女裝就少不了要丫鬟伺候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屋子裡看來看去,心裡卻是納悶。
「小姐,姑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一直在綢緞莊裡,怎麼就沒看見姑爺出去呢,奇了怪了。
「不知道。」柳眉妝臉色微紅,眸中含羞。誰知道那廝是什麼時候走的,她才懶得管呢,只是苦了她了,被折騰了好幾次。
感覺到冰涼的布料穿在身上,十分舒適。柳眉妝不禁想著,她有多久沒有穿過女裝了?
小福的動作很快,服侍好柳眉妝之後,又將被單拿出了出去換掉。一個夥計將飯菜端了進來,放在桌子上擺好。正好,這時候柳眉妝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當即看呆。他們綢緞莊內什麼時候出來了名女子,如此美麗不說,還是在少東家的房裡。
正好這時門被推開,柳若楓走了進來。看著一身女裝的女子,不由得也有幾分失神,想他在蜀川之時見過多少女子,卻沒有一個能令她失神,甚至是多看一眼。然而,在看到柳眉妝時,卻情不自禁的被其吸引。
女子玉容精緻,眉目如畫。一汪清眸如隔霧探花,水光氤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雲卷雲舒,仿若從畫裡面走出來一般,媚惑世人。一身淡粉色杏花留仙裙包裹著玲瓏有致的嬌軀,更襯得她肌膚勝雪,靈動若仙。手腕間攜著一純白霓裳玉帶,與留仙裙交相輝映,清雅脫俗。沒有如一般婦人將一頭青絲高高挽起,而是隨意的在腦後繫上白粉相間的髮帶,三千青絲披瀉而下,飄逸清俊。
隨即便傳來小福跟在後面,嘴裡還不斷的在嘮叨:「表少爺,大夫交代過,你的傷勢還沒好,需要休養。」
柳眉妝看了一眼突然闖進來的柳若楓,以及隨後而來的小福與李管家,視線落在旁邊的夥計身上。櫻唇輕啟,帶著不可違逆的意味。
「出去!」
「是。」夥計一顫,立馬慌慌張張走了出去。拍了拍自己胸口,他剛才還真以為仙子降臨了,
衣袖輕擺,灑脫隨意見間帶著高貴光華,令人不敢直視。步履聘婷,柳眉妝走到桌子前坐下,便動起了筷子,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看了眼柳若楓,她這表兄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物。今兒個來找自己,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表兄,請坐,李管家你也進來。」
柳若楓回過神來,隨即便是為自己方才失神的自己懊惱。他怎麼忘了,他這表妹狡詐如狐,性子涼薄,哪裡有半分仙子的秉性。以他看來,柳眉妝就是一活脫脫的妖女。受傷的左肩包裹著紗布,步履生風便向柳眉妝面前走去,並且坐下。
李管家也跟著走了進來,順帶把門關上,大小姐今兒個怎麼想到穿女裝了?不過隨即一想便也釋然,大小姐反正又不出去,在閨房之時穿穿女裝也是應該。走過去站在窗子前,卻發現這雕花窗上多了幾道痕跡,看樣子,不像是什麼利器所為。想必,是最近的老鼠不安分了,所以啃了幾口窗子。
「大小姐,你找我來何事?」
「我離開京都的這段日子,李管家千萬要萬事小心,我怕馮文海和胡師爺近期內會有動作。」
馮文海的為人,那可是根本就信不過的。再說,她昨夜當眾跟馮楚楚較勁,讓馮楚楚丟臉,無疑是打了馮文海這個做爹的一巴掌,馮文海怎麼會不開始提防。可是做都做了,那就沒什麼好後悔的。馮文海一直覺得自己還有用無非就是為了想要得到柳府生意上的一切,她這段日子不在,而柳府又不在她的控制範圍內,所以難免
會遭到馮文海暗中動手腳。若是連柳府這唯一的底牌都沒有了,她於馮文海而言,也就沒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