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怎麼樣?櫻櫻,蘇樂對我劍霄門仙獸師馴養出的仙獸可滿意?」蕭辰江轉過身來,對著剛御劍落地的蕭櫻櫻道。
「爹爹!」蕭櫻櫻收起仙劍,微笑道:「我門仙獸師馴養出的仙獸那還用的說,這只飛虎比以前強太多了,他自然滿意了。」
蕭辰江點了點頭,凝神道:「蘇樂修為進展如何?」
「修為進展對其他巡山弟子來說,還算挺快,不過在我劍霄門中也不能說出類拔萃吧。」蕭櫻櫻走到蕭辰江面前,道:「爹爹,你知道麼。我今天本來想帶他和帽帽到雲霄六脈其他地方轉轉,但那傢伙卻想都沒想就要去看琴風石。我雖然沒說出來,不過看著他聽琴音的樣子,就知道他也一定是個心裡有故事的人。」
「心裡有故事?」蕭辰江搖頭歎息一聲,沉默少許,才道:「誰心裡沒有故事,櫻櫻,你看看五年前我帶到琴風山的帽帽,憨厚老實,對誰臉上都掛著笑容,可他心裡沒有故事嗎?櫻櫻,知道我為什麼不逼著你時時刻刻修煉嗎,就是不希望你不開心,不希望你在心裡會留下遺憾和幽怨,那些東西深埋在心裡就會擠壓成故事。在別人看來心裡有故事的人有內涵,其實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故事是沉重的負擔,壓得人惴惴不安,難以喘氣。」
「我琴風閣這些年來逐漸沒落,但我卻沒硬逼著他們去苦苦修煉,給他們心裡引導就好,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心意決定未來。修為是逼不出來的,就算逼迫出來,成才以後也是一個心志不全的人。」
「櫻櫻知道了,爹爹。」看著蕭辰江蕭瑟的身影,看著他滄桑的面容,突然蕭櫻櫻記得,她小的時候,父親還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風度翩翩,氣質優,這些年來,是心裡的故事和牽掛讓他變得沉默內斂起來。想到這些,她心裡有一絲酸味泛起。
蕭辰江笑了笑,無奈道:「你看,當真是年紀大了,說著說著就扯遠了。櫻櫻,還是說回蘇樂那小子吧。」
蕭櫻櫻重重點了點頭,道:「在飛天峰頂峰,蘇樂曾經不小心摔下雲海,被那只飛虎給接了上來。他一上來,從他的面容上看,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對第三重御風的關鍵地方有所頓悟了,但能不能抓住,還得看他自己。」
蕭辰江欣慰笑道:「不錯,修煉不能靠死死的閉關,有些潛意識是要激發出來的。修為越高,就越不能靠閉關來提升修為,知見障不打破,修為一輩子停滯不前也不是沒有可能,而有的時候,往往就是一瞬間的頓悟,就可以把修為提升上去。看來他選擇去琴風石那裡還是很正確的。」
「怎麼了,爹爹有說錯嗎?」蕭辰江見蕭櫻櫻臉上掛著不滿,不由問道。
蕭櫻櫻道:「爹爹哪裡有說錯,我只想說蘇樂那傢伙。一看就知道他是個鬼點子極多的人,可帽帽居然認他做了老大。唉,可憐的帽帽呀,一定會被他給帶壞。」
聽聞蕭櫻櫻擔心的是這個,蕭辰江倒忍不住笑出聲來,搖了搖頭,拍著蕭櫻櫻的肩膀道:「櫻櫻呀,這個你倒不用擔心。你要知道,帽帽是憨厚,但絕不愚蠢,他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櫻櫻,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告訴爹爹,是不是他們倆聯合欺負你來了。」
「爹爹,你說哪裡去了。」蕭櫻櫻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撇嘴道:「他們倆哪敢欺負我,我修為可不是他們能比的。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他們從飛天峰頂峰扔下去。」
「好了,好了。」作為蕭櫻櫻的父親,一看她的臉色,蕭辰江就知道一定是她在蘇樂面前吃了啞巴虧,當下也不點破,道:「還是說正事吧!對了,櫻櫻,這些月,爹爹叫你有意無意注意一下他,你覺得他是不是堅韌的人?」
「就知道說你那個徒弟,連女兒都不管了。」蕭櫻櫻白了蕭辰江一眼,醞釀了一小會兒,才道:「其實嘛,他還真是一個特別的人,也是一個瞎能鬧的人,竹院內一個游手好閒的巡山弟子都被他和帽帽整得哭爹喊娘了。他雖然比別人有資本,修為進展也比他人快,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或者,你看他的臉上也許寫滿驕傲,但當你以為他真是一個驕傲的人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一到劍霄門來,就能和爹爹你促膝談心,然後又能擁有這樣一直拉風的仙獸,比起其他巡山弟子,他的生活可謂是要滋潤多了。不過呢,你別看他臉上喜氣洋洋,心裡卻在琢磨著修煉的事,這三個月他也算扎扎實實努力了三個月。依櫻櫻看,他倒是個心志堅韌的人,不會被外物干擾。」
蕭辰江點了點頭,等著蕭櫻櫻繼續說下去。
「呃,我剛才好像是在誇獎他,我居然在誇他。爹爹,你是不知道,他那眼珠轉來轉去,小眉毛抖呀抖的,絕對的賊眉鼠眼。」蕭櫻櫻渾身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她見蕭辰江一臉凝重,才收起玩味的心思,湊過臉去,細聲問道:「爹爹,你為什麼只傳授他『玉玄』前四重的法訣呀?他可是擁有天武神脈,說不定在一年之內,他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呢。」
蕭辰江點頭道:「一千年前的青葉真人就是擁有天武神脈,結果憑一己修為名震三界。可是我也不瞭解天武神脈對修為有何促進作用。這一年,若是他能修煉到第四重,我便心滿意足了。」
蕭櫻櫻面露疑惑之色,她秀眉微蹙,問道:「可是爹爹,劍仙閣有兩名弟子在三個月以前就到達了第四重,今年沒有新來的弟子通過考核,成為劍仙閣巡山弟子,那麼九個月後的斬魔試煉,劍仙閣一定會派那兩名弟子參加。」
「不錯,那兩名劍仙閣弟子資質的確很好,三個月前就達到四重,往後的幾個月修為指不定會接著突飛猛進。」
「爹爹,既然你知道,那你不讓蘇樂趕快抓緊修煉突破。」蕭櫻櫻面露驚容,她略想一下,詢問道:「爹爹,難道你根本沒想過要拿下明年的斬魔試煉第一?」
「嗯。」蕭辰江平靜如水地應了一聲。
「可是爹爹,你在掌門真人以及四位師叔師伯面前已經說了,一定會拿下明年的斬魔試煉第一。爹爹你若是沒有辦到的話,就不怕被人暗地裡說閒話嗎。再者,爹爹身為一閣之主,不能履行誓言,威信和信譽都會有損的。」蕭櫻櫻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她更知道,作為一閣之主的父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櫻櫻,爹爹讓蘇樂到我琴風閣來,不是要讓他在斬魔試煉中為我琴風閣露臉面的。他是個好苗子,所以應該把他培養成真正的未來之才。如果蘇樂能在斬魔試煉中為我琴風閣爭得榮譽,爹爹自然很高興,若是不能,也無關要緊。你也知道,修煉是逼迫不來,他對修煉的堅韌你也看見了,若是能長久下去,以後必成大才,而不在一時的爭強鬥勝。有他的堅韌和資質,這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