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神色一暗,她之前也在擔心藍鳶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她偷偷在無人之時使用了藍鳶,感受到淡淡的暖流和幽藍色的內力存在,這表示藍鳶一切正常。
南逸驍唇瓣一樣,突然道:「這紫色內力怕不是隱身的玩意兒?」
這般一說,慕瑤也有些迷惑:「這幾日我在書房用藍鳶感應下,丞相府這麼大,定然是藏在了什麼地方讓藍鳶感應不到,也是常理。」
……
一大早。
顧平志便很早出了門。
聽門房的小廝說是皇上臨時想去西圍場狩獵,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去了西圍場。
顧平志不在書房,慕瑤趁私下無人,轉動收上化為手鐲的藍鳶,在房間內四處緩慢走動,然,藍鳶就好像是普通的鐲子,毫無生氣,靜靜的呆在她的手上。
看來東西根本不在這,緩緩放下冰藍色的手鐲,抿了抿唇。
耳尖輕動,慕瑤似是感覺到了門外傳來緊促的腳步聲。
她放下衣袖,腳步一錯走上門邊,由著門縫中看見領頭的紙兒一身煞氣的邁進院子,上了台階,身後跟著四五個灰衣下人。
這般動作,顯然目標地是書房,想要針對的人就是她了!
唇角冷艷翹起,噙著若有若無的冷笑,眉眼中的厲色乍現,這個紙兒還真是自己送上門來,正巧,她最近手癢得厲害,也不介意打女人。
拿著手中的撣子掃了掃兩旁安放的如意花瓶。
紙兒的聲音在門外尖銳的響起:「人就在裡面,你們把她給我綁起來!」
畢竟是書房重地,紙兒不敢太過囂張,推開門,冷冷瞧著慕瑤,眸光深沉帶著殺機。
慕瑤面色平靜,淡淡掃了進門的幾人:「你們想幹什麼?憑什麼綁我?」
紙兒冷笑,看著慕瑤死到臨頭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憑什麼?就憑你趁著大人不在府上,便手腳不乾淨!昨天下午大人放在書房的玉珮,今兒我來拿便不見了,這書房向來只有你清掃,不是你還有誰?」
慕瑤掃視紙兒一眼,擰眉,有些不甘:「紙兒也在大人跟前伺候,怎麼獨獨就只抓我?」
「你!丙然牙尖嘴利,我知道你定然狡辯,我在大人府中近五年,若是手腳不乾淨何必等著現在,還有,你一來清掃書房,這大人的玉珮就突然不見了,你的嫌疑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這紙兒句句口齒清晰,辯解毫無漏洞,看來已經是有備而來,若是此,她提出搜查房間,怕是那玉珮正藏在她床上,等著捉個人贓並獲吧,慕瑤眼不由危險的瞇起,抿著唇。
「紙兒說得句句在理,慕瑤無話可說,不過——」
慕瑤點頭,話勢猛地一轉:「不過慕瑤怎麼不知這是不是栽贓陷害?」
紙兒聞言,目光一沉:「你一個小小新進的下人,誰會想陷害與你?哼,不過是想為自己脫罪吧?」
遂目光一斜,示意身後的下人準備動手捆了慕瑤。
慕瑤神色一凝,目光凜然,只一眼,便讓人不敢輕易上前。
她看著紙兒,扯唇噙笑:「證據呢?這麼多新進的下人,誰沒有嫌疑?沒有證據隨便亂抓人,就不怕大人的賢明被你敗壞了嗎?」
「你!」紙兒高喝。
身後跟著的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你們還不動手。」紙兒側頭命令著身後遲遲不動的幾人。
幾人上前圍住慕瑤,上前將她擒住,慕瑤站著也並不避閃,目光只是淡淡帶著笑,深深望了眼紙兒。
莫測微翹的弧度讓紙兒心抖了抖。
紙兒派人捉拿府中內賊時,浩浩蕩蕩,書房外的站著不少看熱鬧的丫環婆子,各個眼中目露鄙夷。
為首的婆子看著被押解出來的慕瑤,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新來的下人就是眼皮子淺,連大人的東西也敢拿!我呸!」
身旁穿著灰衣的小廝跟著啐了一口:「就是!沒見過世面,咱們顧府的好東西多著呢,留著內賊怕是一日不得安寧!」
紙兒昂首挺背的最後一個從書房走出來:「各位稍安勿躁,此等小賊也不必驚擾大人,依照府中規矩,便打他二十板棍趕去府去。」
眾人紛紛義憤填膺:「趕去府!」
「紙兒你毫無證據,憑借猜測推理,隨意誣陷我們下人,這難道就是為了大人?」
慕瑤挑眉,懶洋洋的看著一群的丫環下人圍著,並不怒,倒反笑,格外鎮定沉著。
她並未有所緊張,更沒有被押解冤枉的慌亂無措。
紙兒冷眼而視,只把慕瑤當故作鎮定:「證據?你們兩搜他身,你們兩去他床上搜。」
慕瑤回望,一派無知者的淡然。
一炷香後。
「他身上沒有。」
「他床上沒有。」
紙兒詫異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驚呼:「什麼!怎麼可能?」
狐疑的打量著慕瑤,狠厲道:「說!你把東西藏在哪了?你是不是還有同夥?」
慕瑤瞇了瞇眼,看著這個紙兒,是狗急跳牆嗎?
「我實在不知道紙兒說的話?是你帶人闖入書房突然說我偷了大人玉珮,我不過是想要個證據,如今你找不著證據,又反倒說我藏了?」
慕瑤刻意咬重了「突然」二字。
試問,那個小偷會再面對突然的抓捕,怎麼會有時間或者反應,立馬去藏起贓物呢?
「你!」紙兒咬牙,慕瑤說的句句在理,如見沒有在慕瑤床上找到玉珮,就不能一時定慕瑤偷竊罪。
可是!
她記得,昨日她明明把大人的玉珮塞進了慕瑤的枕頭下面,怎麼會找不到?
眼神驚慌的閃動,紙兒抿唇,千辛萬苦等著大人離府設計的局,不能這麼久散了!
手自覺地緊緊拽了拽。
心中徒然升起一計。
然,這時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出現。
聲音低沉清越,讓人不覺心頭拂過一陣春風般濕潤。
紙兒抬眉,看見一張佈滿刀疤的臉,兩道長蜈蚣的刀疤把先前凝成的溫潤滅得個殆盡,本有幾分清貴高的氣質也因為一身的粗布灰衣抹殺。
紙兒不悅的擰眉,瞧著著突然打破計劃的下人:「怎的了?」
「我與這慕瑤小子住在一塊,今早上起時發現他枕下有一塊上好的玉珮,不知這玉珮是不是紙兒說的那塊。」
雖然長得粗獷嚇人了點,不過這話說的倒中聽!
「哦——」紙兒揚起一抹淡笑,先前的不悅盡收:「慕瑤,人贓並獲,莫非你還不承認嗎!」
「這是什麼……」紙兒笑容在看見那塊玉珮時,驚愕的急轉了幾個聲調。
然,眾人等著刀疤下人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珮時,滿懷憤恨的目光變成錯愕,遂便是一陣無語!
這是耍他們嗎!
這玉珮色澤暗淡,打磨粗糙不說,最主要的是樣式難看!一團不規則的圓狀,上面刻著鏤空雕刻的平安兩字,這等俗物湊個份子繫在身上就只能隨便看看,尊貴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普通的玉珮,簡直拉低身份!
真是沒見過世面,這樣的玉珮算什麼上好的玉珮!簡直是鄉下人進城,什麼新奇都當寶!
慕瑤看見那玉珮忍俊不禁,差點笑了出來,拚命沉著臉忍著,身子一抽一抽,順勢低下頭哀怨道:「紙兒,原來這就是你說我偷大人的玉珮?其實這是我爹在世時給我留的,不過,若是大人也有這樣玉珮,那、那、那你就抓我好了!」
慕瑤低垂著臉,忍笑著肚子直抽,南逸驍不愧我夫,讓你把那玉珮藏起來就好,想不到你還來了這麼一招?
耍他們也別這麼明目張膽,好嗎?
餘光瞥見紙兒一陣青一陣白的臉孔,心裡一陣爽快。
「怎麼可能!大人才不會有如此粗鄙的玉珮!」紙兒怒起。
南逸驍訕訕收回掏出的玉珮,淡淡道:「那這小子就沒有了,他睡我旁邊,膽子又小絕對不可能做這等偷竊之事。」
紙兒瞇眼,今日之事她可不想就這樣完了:「你是他的同夥?」
南逸驍搖頭:「紙兒,我要是他同夥怎麼可能把他的玉珮偷來給大家看?不過我覺得你沒有仔細的證據,為何死死咬住一個新來的下人?莫非是你看他留在書房伺候大人,想要剷除他?」
言罷,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紛紛看著紙兒,目光複雜,猜測是不是真有此事。
紙兒面色泛紅,眼神左右逡巡,心也跟著跳得厲害,方寸大亂,咬了咬唇瓣,狠狠的瞪著對方臉上的刀疤,盡量穩住心神,一字一句嚴厲道:「別胡說,冤枉了大人!好了!既然此事沒有證據,我就暫且饒了你,不過玉珮失竊與你逃脫不了干係,你去找管事重新領份差使去。」
慕瑤冷笑,想要如此就打發了事?想趕她走,她就偏偏不走,還要天天在你跟前蹦躂,給你添堵!
「紙兒對不起,你看能不能不讓我走,今由此一鬧,大家定然都認為是我偷了玉珮對我有成見,不如就先讓我留在書房好好洗清自己的清白,我從今以後一定好好做事,不添麻煩,盡職守,等大家重新相信我的清白接受我在領別的差使可好?」
什麼?還要留在書房!
紙兒臉色一白,卻在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敢有任何的變化,僵硬著一張臉,淡淡扯出一抹笑,點頭強裝大方道:「嗯,也可,留在書房看著你,要是你敢有任何覬覦之心,我立馬讓人送去府去!」
慕瑤笑著應下,覬覦之心?他如今明明是男兒身,怎麼覬覦那個顧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