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儘是一些奇怪的樹木,有高有低,相互錯落著。籐蔓植物也不少,而且堅硬無比,如果把它們削尖當作武器是個不錯的主意,最起碼能當矛槍用。樹林中還有一些奇怪的樹種,它看上去並不高,大概有兩米,長得很像巨型蘑菇,上面佈滿了橘紅色花紋,通體灰色。這些植物讓孟鈴想到了「變異」一詞,她還清醒的認識到,這些玩意很可能有毒。而且是劇毒,自然界來說,越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大,比如一隻紅色的青蛙,你千萬別讓它的艷麗給唬住了。這些東西可是有劇毒的變異種。孟鈴盡量不接觸那些植物。走了雖然不長的路,發現最多的就是這像蘑菇的植物,我們暫且叫它「死亡蘑菇」,是否像我說的那樣,到底有沒有死亡的意思還有待揭曉。這些籐蔓植物幾乎把道路都遮擋了,可以說是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可這裡很安靜,並未發現生物活動的跡象,沒有鳥叫,沒有蟲鳴,沒有爬動的聲音。一切除了植物在靜靜的生長外,沒有任何打攪。這股子寧靜和陰冷讓孟鈴感到不舒服。河邊的感覺要比這裡強上好幾倍。她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發現什麼出口,反而覺察出這裡的龐大和密集。越走越深,越走越黑,彷彿無底洞般,心中發慌。發掘沒什麼結果後,就準備撤回去,她的目標也不是搜查整個森林,天知道它有多大啊?當她調轉頭往回走的時候,彷彿聽到了潺潺水聲。溪流沖刷石頭的聲音,並不強大,很柔和,聽上去有那麼點細緻感。當她的腦海在努力糾纏聽到的是否是幻覺,再為這些心理矛盾做自我爭辯的同時,一抹熟悉的紅光掠過自己的臉龐。她慌亂地向四周掃視躲在了那株「死亡蘑菇」的後面。
不該發生的總要發生,不想看到的總要你看見。這就是人不走運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的道理。真的是這麼回事。雪魔又出現了,它就在孟鈴的附近,如果沒有「死亡蘑菇」的庇護,它真的要從女兵身邊過,說不定那粗大的身軀要掠過她的衣衫。如果這種假設成立,孟鈴的命運就慘遭屠圇了。
她摒住呼吸的同時也握緊了手中的步槍。她要看看雪魔到底想怎樣。魔鬼身體散發的紅光越來越刺眼,孟鈴不得不暫閉雙眼來緩解一下。紅光將「死亡蘑菇」的半邊染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反射到蘑菇上的顏色並不是紅色。這植物真是太怪了。蘑菇好像在顫動,她的背感覺到了。在顫動,雖然很微弱吧,但也感覺得到。它好像在提醒自己身邊有危險。它把雪魔視為危險。如果真是這樣,這植物或許能幫上大忙。它簡直是神物,可以預知危險的神物。雪魔停在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雖然旁邊還是草叢和樹木,但腳下的路要比自己躲避的地方寬敞了許多。雪魔站立的地面上到處是枯草和斷樹枝。從女兵這個角度望去能看清空地的全貌,雪魔半隱身狀態,周邊泛著奇怪的紅光。身子透明,有兩隻,它們面向不同地方站立,身子不動腦袋卻四處亂晃,好像在尋找什麼。這些混蛋已經比自己早來森林。看來這場糾紛已然是時間問題。孟鈴從未感到害怕,這次就更不是了。她倒要看看雪魔要怎樣。雙眼一直盯著怪物的行蹤。直到眼睛都有點酸楚它們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突然,樹叢裡傳來一陣婆娑,有東西從裡面走出來。但完全看不到是什麼?只看到樹葉在動,向兩邊撥動,有東西走進兩隻雪魔。它們也並不退縮,看來事情很明瞭了。
生怕暴露藏匿地點,孟鈴又向裡面縮了縮身子。同時,視線變得狹窄了。
第三隻從樹林裡出來的雪魔一直沒有現身,完全是隱身狀態。如果沒有外來因素陪襯根本看不到有東西就在你眼前。這是最可怕的事情,危機在眼前你卻看不見。
現場是三隻雪魔,一隻隱身,兩隻半隱身。它們聚攏在一起嘀咕著什麼,孟鈴距離遠根本聽不到它們在說什麼。
雪魔間的交談用了三分鐘,然後就隱退到森林裡。兩隻半隱身狀態的雪魔入了林子後變成了隱身狀態。她就完全看不見了。但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如果這雪魔總是隱身狀態在樹林中,那就對局勢有所不利。這等於,它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如果打起來很有可能還未發現雪魔就先被它們幹掉,連死的最後一刻都看不見兇手的獰笑啊!太被動了,這仗沒法打,想拼都展現不了機會啊!希望這些混蛋講究點武士精神,有點堂而皇之的勇氣,而不是利用自身優勢來暗殺。可他媽的這世間的道理就是道理,戰爭可以允許一切手段。道理可以不去遵循。但孟鈴想過一個傻問題,如果真到萬不得已要拼的時候,她要對隱身的雪魔大喊:「你他媽的還有種,就現身出來吧!老娘陪你過招!」這句話有點混,但也只是軍人該有的魄力,本身就該有的「血性」無論在誰身上都要展現出來。何況孟鈴是女中豪傑,軍中的獨秀。她這樣的女人不多,千里挑一,也是她的榮幸。
「呼!」緊張的偵察還有所收穫。讓她知道了危機並未真正遠去。擦了把冷汗掉頭往回走。希望自己比雪魔快,得趕在前面通知貝蒂和巴迪,貝蒂這孩子或許感覺到了危機,可她年幼童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困境。自己的責任很重,必須快點才行。
巴迪仔細聆聽著貝蒂的故事,耳朵交給女孩而心卻沒有。他已經睡著了。好像睡得很香甜。貝蒂說到最後就成獨講了。她輕輕地推了推巴迪。
「醒一醒啊!你怎麼了?」
巴迪沒有說話,他呼吸也很微弱,但沒有死。可能他真的累了,要休息了。貝蒂想到了死亡,想到了一切可怕的事情。她躲開巴迪,坐在了他對面。希望這男人能夠支撐孟鈴回來。沒有表,沒有時間概念,她並不知道女兵去了多久。
貝蒂一臉的愁容,她可不希望被冷落被孤寂起來。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巴迪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女孩跑到自己對面,並且用驚訝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時候。他笑著開口說:「貝蒂,怎麼了?害怕了嗎?」
「沒有,我以為——」
「以為什麼?我會死嗎?」
「嗯。」她點了點頭。大聲答道。這女孩子從來說話直接不管不顧的。
「我還好,就是有點累。等孟鈴回來我們就走。」
「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這點高燒不算什麼。骨折也算不得什麼。」
「你真得很能忍,我挺佩服你的。孟鈴會回來嗎?」
「會的,她一定能回來。過來吧,到身邊來,離我那麼遠我怎麼保護你啊?」
「生死由天定,你說呢?」
「傻孩子,別那麼執拗。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因為生活是很美好的東西。」
「你就安慰我吧。我全都明白。」
女孩意識到的東西也許是罪過,把事情做個最壞的打算也未必是壞事,也算是未雨綢繆吧。我做事情也是如此,總要做一個最壞的打算,往往收穫的時候也是那個最壞的打算。爆發和曇花一現在鄙人看來有點不屑的感覺,但也相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現代社會法則,定律和穩定在現代社會很容易就被打破,曾出不窮的花樣翻新的太快,一切都講究「快餐」,我追求的東西也許都過了井了。我寫的東西也過於平淡,一屆草民布衣不曾留戀於時尚燈火,不曾沉溺於魔幻世界,不曾遊走於危境邊緣。只能做到發洩心情,揭破社會,用筆桿寫出自我心聲,用心中的世界謳歌現代迷離。作者也該如此奮鬥,心中在吶喊,摒棄一切流行風,驕傲甚至不知廉恥的以自我為中心,心中就是一本書,名字叫《自我折磨和被人折磨》。就像筆下的每個人物,巴迪,貝蒂,孟鈴都是我折磨的對象和折磨我的對象,我喜歡悲愴的故事並讓主人公看上去也傷痕纍纍。癡迷於內心世界的人本身就是矛盾體,我也是,但我更希望被承認這種矛盾。因為世界都是一個矛盾體。每當繼續小說的時候,都要夾雜一些個人情感,就把這些算是抒情散段落吧。這也是我向你們,廣大的讀者溝通心靈。我覺得這樣做值得。
樹林中傳來一陣響動,孟鈴回來了。她看見了巴迪和小貝蒂了。
「我回來了。」
女兵小聲說。
她看到巴迪氣色好多了很是高興。
「你好些了嗎?」
「感覺好多了。有什麼發現嗎?」
「雪魔就在附近,這林子還是很危險的。」
「那怎麼辦?」
「得快點離開了。我聽到了水聲。這周圍一定還有湖泊。實在不行,我們得到那裡去躲躲。」
「那就快點走吧。」巴迪準備站起來。孟鈴走過去扶他。
「沒關係,不用扶我了。一路上發現什麼武器了嗎?」
「沒有。不過這裡的籐蔓植物很結實,可以用來當矛槍。」
「你應該有把刀子吧?」
「巴迪,你身無分了?」
「在河邊救你的時候全弄丟了。」
孟鈴聽的無奈,只好取出自己的刀子給巴迪護身。手裡有個傢伙總比空著強,看來這把刀子也能為巴迪撞撞膽兒了。
孟鈴走在最前面,貝蒂在中間,巴迪還是斷後。燒退了一些,他能感覺得到。身體的寒冷好像得到點緩解。骨折的疼痛還在猛一陣松一陣的折磨著他。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磨變得麻木多了。
森林變得越來越密集了,光線也暗了一點。抬頭看去,天宇間也陰沉了不少,天色漸晚,感覺白天就要過去了。植物也開始懶洋洋的耷拉下來,一切都像是進了夢鄉。安靜的令人心中膽寒。
「天空怎麼暗的這麼快。」孟鈴自己都在疑惑。偵查的時候還天色還未暗淡。這怎麼就到了黑天了。
巴迪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叫住了孟鈴。
「這裡是『異度空間』的盡頭了,你沒覺得嗎?」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天空有一輪彎月,雖然時間很快。但天色藏藍,有點自然界的味道了。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天,全是霧。能看到晴朗無雲的天空說明我們更接近現實了。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走出地洞後,草原的狀態很好,湖水裡還有魚。這些都表示我們快要走出『異度空間』了。」
巴迪的分析很有道理,事實也是這樣。只不過孟鈴無暇關顧這些,她的側重點太明確讓她一門心思沉浸其中。卻忘了觀察事物得出結論。他這麼一說,二人心中的希望大大提升了不少。
「你說的太有道理了。」
貝蒂也露出了喜悅和讚歎的神色,她衝著巴迪豎起了大拇指。
「我說過的,生活是很美好的。」
孟鈴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她滿臉笑意的看著巴迪。
「真有你的啊。」
周圍突然亮起了光,光源很微弱,但也能感受得到。是「死亡蘑菇」發出的光,淡淡的橘紅色的光。它的整個身體還在顫抖。
二人並不明白怎麼回事而孟鈴卻知道。她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蘑菇在預警了因為危機即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