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中心大樓)
遠處的黎明讓克裡斯覺得一絲寒意。剛從汽車裡鑽出來的他感到寒風都有幾分切膚之痛。史丁一人將車子開進了車棚,克裡斯在他臨走前囑咐他說:「你將車子停在裡面後就去休息吧。我會叫人看車庫的。」
進入花園長官就見到地面有血跡,雖然經過精細的處理但沒有逃過長官的眼睛。在一邊站著迎接的隊伍,隊伍中有米歇爾、尼克、郝伯特和大衛還有三名士兵。
「你們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克裡斯問。
米歇爾瞥了一眼克萊爾,克萊爾也瞥他一眼。「報告。長官,我沒有照看好您的妹妹。我——」
「沒事的,我不會怪你。你沒受傷吧?」克裡斯突然轉過身條件反射般的看了妹妹一眼。克萊爾故意將頭扭向一邊。
「當然沒有,這裡發生了暴亂,殭屍入侵了。不過我們進行了抵抗。」
「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們用餐了嗎?」
「長官,我們現在的裝備和食物頂多再支撐兩天。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講?」
「說!」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或者是接受城外的救濟,一直在試圖與外界聯繫,卻一直沒有回信兒。我只是想提醒——」
「尼克,你做得很好,我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工作。其餘的交給我來辦好嗎?好了,你們現在都去值勤吧。都散了吧!」克裡斯心中有些煩悶,他穿過人群獨自一人進入了大樓。
人群漸漸的散去……
「你還是去找你的哥哥了,這種行為相當危險。沒有回來的人都死了難怪長官的情緒會如此低落。」米歇爾看著倔強的女孩兒。
「你們也有犧牲不是嗎?自從被救後我便知道沒有人是救世主。只有靠自己,你覺得我窩在這裡會非常安全嗎?」
「你最好呆在你哥哥身邊,不要讓他的負擔再加重了。」
「謝謝你的提醒。原諒我的魯莽。」
米歇爾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樣子。「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克萊爾自己也知道沒有哥哥的精神支柱自己就會垮台,所以她無時無刻都在哥哥的身邊。這也正是克裡斯盼望的,他知道妹妹在這種非常時期是不會任性的。辦公室裡只留下克萊爾一人,門外的保安還由米歇爾擔當,這可讓女孩兒有些不自在了。送來的早餐擺放在桌前,克萊爾還是適應不了在這種環境下吃東西,每嚼一口腦海裡就會出現那些血肉模糊的景象,在沒有嘔吐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吃了些東西。她將吃的上盡量多灑辣椒粉和鹽好提高味覺的刺激和食慾。偶然間從抽屜裡翻出了一瓶奇怪的藥瓶,商標上赫然印著「抗疲勞藥劑」的字,藥物說明上寫著:一天一片保證24小時處於清醒狀態,野戰軍隊特殊開發藥物。我的天呢!克萊爾不禁感到驚訝,原來這群精力旺盛的士兵全都是服用了藥物才這樣的。克萊爾殘留在體內的瞌睡蟲被驅散了,她將橙色的藥粒兒倒在手心裡把玩著竟然也大膽的吞下了一粒兒。她再次自作主張幹了一件任性的事情。
(三樓實驗區)
克裡斯將寶石交給了三樓研究室的威廉部長,祈求他能夠揭穿寶石的秘密。他們正在用早餐。威廉部長用小巧的方巾擦了擦嘴巴對手下的同志道了別接待長官到裡屋做客。
「看看,克裡斯長官一定發現了好東西。否則威廉部長怎麼會如此激動。」說話的是一位黑人研究員,他叫納爾。也就是他用儀器測量出「病毒後遺症現象」的。
研究所的進展幾乎還是在原始階段,在沒有真正的病毒樣本的情況下他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只是剛剛得到病毒成份的一些初步推斷而已。
作為監察員的艾琳好像一個間諜,嚴肅而古板的臉上鑲嵌著一雙令人發怵的藍紫色眼睛。天天收集調查報告然後鎖在公包內,要不然就是天天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幾乎很少進食很少出屋子更很少說話。今天卻是個例外。
「也許發現了令人驚訝的無價之寶。」
一同用餐的還有維斯、白爾、賓斯克、羅丹。他們都是派來的研究員,主要任務是以小組為單位協助研討「病毒的製作過程」和「傳播途徑」,前者的課題仍然在進行中後者的課題接近完成,已經確定傳播途徑在於殭屍與正常人之間的血液傳播。至於第一次大面積傳播途徑小組推測出四種可能性。第一種猜測是水源污染,病毒可能呈液態;第二種是食物污染,病毒有可能是藥劑;第三種是將人員集中釋放病毒氣體使人群大面積感染;第四種是前三種情況的綜合,三種情況都有可能,只有三種情況兼備的條件下才會造成如今這樣慘烈的惡化局勢。
威廉是個矮個子,濃密的黑頭髮略微有些捲曲。一雙突出的眼睛。他總是忙忙碌碌的從來不讓眼睛休息一會兒。所以他的眼球混濁,眼白髮粉,佈滿了血絲。
他對自己來這兒兩天沒有研究出個結果而愧疚。所以他見到克裡斯就異常的熱情,他知道克裡斯手裡的東西絕非等閒之物。他爽快地答應了長官的要求並且叫他下午來聽結果。
克裡斯走後,威廉立即捧著寶石來到自己的研究室。純金不怕火煉,他準備用加溫的方法測試這塊寶石。他將寶石放入燒杯中並且墊上一個托盤。將托盤請進高溫櫃。從30度升溫。他拉來一把座椅坐在高溫櫃的旁邊,隨時記錄,透過高溫櫃的玻璃看著裡面實驗品的細微變化。
那個寶石在高溫的作用下,紅色的光茫漸漸褪去直到消失;光茫原來是高級的鑽石纖維素在搗鬼,這塊寶石的「珍貴」就好比瓷壺上面鍍了一層金色來冒充金壺那樣。所以威廉很快就明白了寶石的秘密——這秘密很有可能在寶石的內部而非外部。越來越接近猜想的答案威廉就更要仔細,他繼續擰動旋鈕升溫。
徹底退去纖維素之後寶石便露出了玻璃外殼,裡面紅色的東西漸漸融化,氣泡慢慢上升玻璃慢慢變紅。裡面的東西是液體。眼看那被烤得發紅的玻璃外殼就要破裂,由粉色到紅色再到深紅色的轉變過程就像是一朵花在暖風的吹拂下退去層層花瓣,威廉仔細注視著高溫櫃中的紅色物體——它在蛻變裡面的液體正要掙脫束縛衝出禁錮的空間,在這個瞬間威廉想到了靈魂,在死亡後靈魂就要掙脫出軀體,脫離軀體的時候靜的就像流動的水一樣。威廉覺得靈魂出殼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情。但是他並不喜歡外面行走在大街上的靈魂,它們的靈魂在威廉眼裡並不完美,他認為那是人類自己造出的邪惡的靈魂,他不是一股煙兒,不是仙氣兒。他管那些東西叫做「全世界死於非命的人的冤魂依附在腐臭的**裡」。寶石外殼顯然已經被液體頂破了,這股勁頭多麼的像蠕蟲鑽出寄居體肉身。威廉已經陷入了無限的思索中,突然被高溫櫃裡傳來的一聲脆響驚住了,以至於連他手中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寶石的膜經受不住高溫的烘烤和液體的擠壓破碎了,裡面的淡黃色膠狀液體順著燒杯壁流淌,液體有半杯多,威廉察看溫度計,上面顯示100度。他立即戴上手套擎著鐵鉗子夾出了燒杯,寶石裡的液體有少部分滴濺到了高溫櫃的內壁上,液體在內壁上蒸騰起一股強烈的白色煙霧。裡面的高溫散到了外面,威廉博士小心翼翼的將燒杯放在了桌子上回手關上了門兒。他取來試管和試劑,取少量的液體放在載玻片上用顯微鏡觀察。再經過化驗得到的結果是一種血清。可是他不知道血清是從哪個物種身上提取的也不知道是針對於哪種病毒的。當他正想將血清提取出來進一步研究時整個實驗區大停電了。
研究員中除了艾琳剩下的人都匯聚在了餐廳中,他們不知道是怎麼了。
威廉尤為氣憤。「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的實驗室也停電了?」
「是的,長官。」黑人納爾回答。
「艾琳在哪裡?你們看見艾琳了嗎?」
「你的研究成果如何?它是什麼?」艾琳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別看她是個研究員,卻生得一個優秀的模特身材,走起步來還有幾分迷人,一點也沒有研究員的風度。如果穿上賽車女郎的服裝道是有幾分潑辣和性感。她就是一個叫人捉摸不透行蹤詭秘而又不敢親近的人。
「那是個創舉,是病毒的抗血清。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化驗出到底是針對哪種病毒就停電了。」
「你應該去問問克裡斯停電的事兒。」
威廉氣哼哼的拽門離開了研究區,直上頂樓找克裡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