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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文 / 風雨彩虹

    這位化身為孟姜女二號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被抓去換賞金的女主角─左左晴兒本人。

    今天是她回到左家莊後的第三日,經過她一連三天的猛烈哭法下,左晴兒的雙眼早已腫得像兩粒肉丸子,鼻子也紅得像蓮霧一樣。但她的眼淚攻勢仍沒半點停緩的趨勢,她還是一樣窩在被子中,繼續當她的孟姜女,繼續掉著她的眼淚。

    「歐陽大哥……嗚……嗚……」

    聽見小妹房裡傳來的啜泣聲,左煜甫無奈地垂著兩肩,向那位剛從裡頭送餐出來的小月問道:「不會吧?左晴兒現在還在裡頭哭啊?」

    自從他們從五福門帶她回來後,她總是這樣哭個不停。吃飯也哭,睡覺也哭,醒來也哭,哭到左家的這個男人都快被她哭倒了,她還是在哭。而且她這陣子又沒吃什麼飯,整天這樣哭不是很傷身體嗎?

    心疼自家小姐最近的景況,小月難過地點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紅著一雙眼睛回答道:「小姐離家的這一個多月以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她也不會整天哭成這樣。我懷疑小姐,可能是被那個那個什麼姓歐陽的公子給拋棄了,所以才會哭得這麼傷心。」

    每天聽小姐念著「歐陽大哥」這名字不知有多少遍了,這不是為情所傷又是什麼?

    「可是上回我聽到小妹哭著說出來的,是個叫炎君的名字耶!難不成小妹是被兩個臭這個男人給玩弄了嗎?」

    越說左煜甫的臉色就越陰沉,他暗暗地瞄向小妹的房間一眼,可不就是握緊拳頭立下誓言道:「不管是那個那個什麼叫歐陽的,還是叫炎君的這個男人是誰?敢欺負小妹的人,我都要給他們好看!只要被我遇到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同樣在門外擔心著小妹的情形,左玄灝斂緊眉心,轉首向左煜甫問道:「要是小妹真的在外面被這個男人欺負了,那她和劉公子的婚約該怎麼辦?」

    真怕她已有了對方的孩子,到時候,總不能帶個拖油瓶嫁過去吧?

    歪著頭,想了一下,左煜甫才回答了大哥的疑問:「這……我也不曉得。父親當初帶小妹回來,沒罰她已是個奇跡了,若知道小妹可能跟別人有了夫妻之實,可能會想殺了對方也說不定。」

    搞不好一氣之下,還會叫小妹剃髮出家,去當尼姑勒?

    「大少爺、二少爺,門外有位叫東方君如的公子,上門說要求見小姐一面,現在要請他進來嗎?」一位傭人從走廊上步步走來報備了這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喔?這麼巧,那位公子也姓歐陽呀?左晴兒嘴裡常念著的人,應該就是他準沒有搞錯,想不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了,真是好樣的。

    左煜甫露出了老奸巨猾的眼神,賊賊一笑道:「父親現在人不在,我看,就由我和大哥一起來會會這位歐陽公子怎麼樣?」

    「就是這個樣子的!就請他進來吧!」

    左玄灝揚手一伸,傭人馬上就會意地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那小的立刻請那位公子進來。」彎腰行完了大禮,這位傭人隨即跨步而去。

    一等到那位傭人離開,左煜甫馬上壓低頭,向左玄灝小聲說道:「大哥,等等那位叫東方君如的臭小子進來,我們就給他這樣那樣……知道嗎?」

    兩眼用力一睜,左玄灝語氣疑問道:「真要這麼做?」

    他咧嘴一笑,用力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地回答:「對!就是要這麼做。」

    因為那位東方君如害他小妹哭成這樣,他不好好的招待他一下,怎麼行呢?嘿嘿嘿……

    隨著傭人的帶路,東方君如很快地就抵達了左家莊的大廳。在這當中,有兩位這個男子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候他。

    看來較為年長的那一位,規矩地正坐椅子上,相貌堂堂,氣概軒昂,有種成熟穩重的氣質。另一位外表清明俊秀的這個男子,兩手放在胸前,翹起了一隻二郎腿隨意而坐,則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有可能看出他們地位高貴,應該就是左晴兒的兄長。

    傭人將東方君如一帶到左家兩位少爺面前,可不就是畢恭畢敬的向他們彎腰道:「少爺,小的將人送到了。」

    朝著傭人使了個眼色,隨即用手一撇,左煜甫向他命令道:「你先去泡一壺茶來請這位公子喝吧!記得是要泡最上好的茶來,知道嗎?」

    在左家毒莊最上好的茶,就是下過毒的茶。過去都是用來整那些想跟左家亂攀關係的不速之客。看來少爺一定是對這位歐陽公子看不順眼,所以想整他吧?那等等他得再召幾個人來,協助少爺一同整他才行。

    傭人不動聲色的收下指令,可不就是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應道:「小的遵命,小的現在立刻就去泡。」他向後退至門外,並順手將大廳的門關上,可不就是開始忙著籌劃,該怎麼進行這任務了。

    看來這位傭人已瞭解他想做些什麼了,這就好……

    放下了二郎腿,左煜甫瞥眼望向東方君如,打量了他幾眼後問道:「你就是東方君如嗎?」

    瞧他的長相,的確是有當風流公子的本事。小妹應該是被這俊逸非凡的臉,給迷倒的。既然如此,那他更應該要替天行道,來毀了他這張臉,以免他再荼毒別的這個女人才對。

    見到了這兩名這個男子,東方君如向他們拱手作揖道:「在下就是東方君如,敢請問兩位,是左晴兒的哥哥,哥哥嗎?」

    過去和左晴兒聊天時曾聽她提過,她有兩位疼惜她的哥哥,哥哥。看到了眼前這兩位公子,跟左晴兒的外貌有許多相似之處,想必他們就是左晴兒的哥哥,哥哥沒有搞錯。

    左玄灝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單單地介紹起自己和小弟道:「我叫左玄灝是左晴兒的大哥。他叫左煜甫是左晴兒的二哥,今日父親正巧外出不在,若有什麼事想談,直接找我們談即可。」

    東方君如點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可不就是急著解釋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今天我來這的目的是想找左晴兒……」

    「等等!」東方君如話還沒說完,左玄灝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請你先坐下來,再繼續說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隨意挑了個位置,東方君如順從的坐了下來,只是他坐在椅子上的樣子,有些緊張和不自在。

    左煜甫看他已經坐了下來,馬上就用眼神端視他,問道:「你跟左晴兒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有可能直呼她的名字?」

    他半挑濃眉,質疑地等著他回答這個問題,左玄灝的臉色也變為嚴肅,打算聽聽他將怎麼說明?

    「我……我……我……」被這麼問話的東方君如,從臉蛋到脖子上,瞬間都變成了朱紅色。他猶豫了好一下,講起話來也吞吞吐吐的,一句簡單的話,在認清了這個具體情況之後也無法完整的說出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和左晴兒的關係?若說他曾經輕薄過左晴兒,所以才打算娶她來負責任。左家的這兩位哥哥,哥哥聽了,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想向他們提親,他又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來解釋他跟左晴兒的關係。總不能一出現,就自稱自己是左晴兒的未婚夫吧?

    一問完話,就瞧見東方君如欲言又止,緊張害臊的模樣,左家兩位哥哥,哥哥們的眼裡卻扭曲成另一張表情,彷彿腦中看見東方君如露出了淫蕩狂亂的表情,正伸出兩隻魔掌朝著左晴兒摸去,而左晴兒只能畏縮在角落旁,全身發顫不已地直喊救命。

    不不不!他們可愛的小妹怎麼能被人欺復呢?

    猛搖著頭,他們從幻想中回到了現實來。

    看這小子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難不成這個人,已跟左晴兒發展出那種關係了嗎?

    經過他們腦裡的一番幻想後,左煜甫的臉色逐漸地凝重,左玄灝的眉心也越湊越緊,兩人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恨不得現在就揮出一拳,揍在東方君如的臉上。

    發現到這兩位哥哥,哥哥突然變臉的表情,東方君如吞了嘴巴水一下,不解地別開頭,躲避他們狠戾的目光。

    怎麼了,這兩位左公子怎麼臉色忽然變得這麼難看,他有說錯什麼嗎?不對啊!他話都還沒說出一半,也不至於會對他變臉才是。

    東方君如不瞭解他們變臉的原因是什麼,所以也就沒特別去提防他們,但心底還是多少有些疑惑在他心頭。

    「少爺,小的給您送茶來了。」作事靈活的傭人,打斷了東方君如他們之間的對話。他端了一壺剛泡好的熱茶,從門嘴巴的方向走了過來。當他越走越近時,他的腳不知絆到了什麼,忽地就以極為誇張的姿勢,拿著熱茶就往東方君如的身上丟去。

    明知道這一切是故意的左煜甫,還假好心地大喊:「小心啊──」

    其實他內心暗想這麼近的距離,東方君如再小心也一定閃不過去,燙死他活該。

    左煜甫心裡頭正為能整到東方君如而開心著,他卻不知道他的身手有多麼的敏捷?只見這壺茶一飛來,東方君如立即移動了自己的腳步,疾走如流星般地順手接住了這個茶壺,眨眼間,還用以非常流暢的動作,旋身跨步個幾下,就將茶壺裡頭所潑出來的茶水,全數收回到手上的茶壺內,所有的動作全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哇──他從沒見過,如此好的身手耶!

    這位丟茶壺的傭人,看見東方君如露出了那麼厲害的身手,驚訝地愣在一旁,忘了現在應該要作何反應?

    為了讓他能趕緊清醒過來,左玄灝假裝斥罵他道:「蠢奴才!連端個茶都不會嗎?你差點燙傷了我們的客人,還不快點給我道歉?」

    「抱歉、抱歉,小的差點燙傷了歐陽公子,讓您受驚了。」因挨了這頓罵,這位傭人一剎那之間醒悟了過來。他知道大少爺罵他的用意何在,所以就配合大少爺的話,隨即向東方君如鞠躬道歉。

    東方君如將這茶壺擺回了桌子上,揮揮手表示他並不介意剛才所發生的事:「反正這壺茶又沒潑到我,你們就別放在心上,也別再責怪他了。」

    為了不讓東方君如起了疑心,左煜甫裝作出來打圓場的模樣,勸著他趕緊坐下來道:「既然大家都沒事,那就好好地坐下來先喝杯茶,再繼續剛才所要談的話。」

    「就是這個樣子的!」東方君如點個頭,可不就是坐回到椅子上。

    見到自己整人失敗,東方君如人還平安無事的坐回了椅子上,那位傭人壓抑了心中不甘的感覺,不露形色地在心底暗自低咕。

    若剛的熱茶有順利燙到這位公子,那他現在不只是會被燙傷而已,還會因為茶中的毒,長出極醜、極癢又極臭的大毒瘡呢!雖然剛才的計劃有些失敗,但現在他還是有可能讓他喝下這杯茶,到時候結果還不是一樣?所以,他再繼續那未完的計劃吧!

    心中一盤算完,這傭人馬上端起了茶壺,擠出一絲怪笑道:「那小的現在就來為各位少爺倒杯茶。」

    將茶一杯杯的倒好,傭人就將毒茶各自擺放在左家少爺及東方君如面前道:「茶小的已經倒好了,就請各位少爺好好享用吧!」

    身在左家的人早就擁有百毒不侵的身子,就算知道這杯茶有毒,他們也有可能毫不猶豫地一乾而盡。因此,為了不讓東方君如對這杯茶有任何的疑問,左家兩位哥哥,哥哥當然就先喝為快,認清了這個具體情況之後將手中的毒茶給喝了下去。

    喝下一嘴巴茶後,左煜甫將手擺在另外一杯茶的旁邊,強力推薦道:「這大概也許是我們從泉州買回來的清源茶,在當地可是相當有名的,所以歐陽公子,您就快點品嚐看看,這茶真的很香喔!」

    快點把這杯毒茶喝下去,別再猶豫了。呵呵呵呵……

    「謝謝左二公子,那我就先喝為敬了。」東方君如有禮的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完,可不就是將這杯毒茶送進嘴裡品嚐了一下,還露出相當滿意的笑容應道「泉州的茶果然名不虛傳,真的又香又甘甜,這還是我在賞錢客棧外,第一次喝到的極品茶呢!」

    怎麼會這樣?他喝的可是加了「醜態百出粉」的毒茶耶?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勒?見到東方君如喝下茶後,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傭人詫異地睜大他那兩隻眼睛,接下來吞吞嘴巴水,用眼角偷看那兩位少爺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這兩位少爺看到這樣的結果,就以怒氣騰騰的表情,瞥了一記白眼給他,好像在怪罪他下的毒不夠重一樣。現在少爺們,肯定很想將他臭罵一頓吧?可是他在茶裡有丟了好幾包的毒粉進去呀!藥劑怎麼可能不夠重呢?

    傭人臉色蒼白地看向東方君如,一剎那之間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

    該不會這位歐陽公子,也擁有百毒不侵的身子?若真是這樣,那麼毒害這位公子的計劃就一定行不通羅?看來他還是得進行下一個計劃才行。

    「那個那個什麼小的我還有其它事要辦,得先出去忙了。請恕小的先離開這,不可不就是招呼各位。」

    知道這位傭人現在打算去忙下一個整人計劃,左煜甫順應地催促道:「去去去,快去忙你的,別擔擱了重要的事,知道嗎?」

    「那小的這就去。」傭人踏著緊湊凌亂的腳步,步出了大廳,一關上大門就開始在走廊上狂奔起來。

    聽那傭人跑得如此焦急的腳步聲,東方君如還自以為對方,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才會這樣匆忙離開。可見東方君如還沒注意到自己正被人惡整吧?

    現在是怎麼樣……是狂風過境?還是在打戰?

    經過一番的閃躲,東方君如用眼睛望向滿地瘡痍的破碎屋瓦和玻璃碎片,還有各式各樣的暗器躺在地板上,正訴說著它們曾經奮戰過的痕跡。回想起從剛才到現在,他待在這大廳的半個時辰內,竟不時聽見這裡的傭人們說出以下的對話……

    「抱歉我砍柴時,斧頭不小心脫手從窗戶飛了過去。」

    這也飛得太準了點吧?要不是他會武功,那斧頭早已砍在他手上了。

    「對不起我腳滑了一下,結果撞到閣樓邊的花瓶,所以它才會突然砸下來。」

    是啊!還差點砸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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