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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文 / 風雨彩虹

    看他老是用劍氣胡亂揮舞,能打得到他才怪。

    輕佻劍眉,雙眼微瞇,炎君不予認同地說:「誰依賴青炎劍了?是青炎劍依賴我才對,你不要給我亂說話。」

    撫撫自己的長鬚,郝昂貴橫了他一眼道:「你拿了這麼好的劍還打成這樣?你到底會不會用劍啊?不要說,我都沒教過你怎麼耍劍?」

    擺好了新架勢,炎君朝他反手一招,要他先攻過來:「會不會用劍,那就拿你再多試個幾次,不就得了?」

    要他先攻是嗎?

    會出此意的郝昂貴,微揚嘴角地笑了笑,開始蓄氣於掌心,身上的氣就形成了掌光。他集氣擊掌而出,掌光可不就是以排山倒海之勢攻向了炎君所站的位置。

    為了閃避這些飛來的掌光,炎君迅即用劍氣將它們一一擊開,這些掌光就各自飛散開來,一部份落在牆上,一部份陷入地底,來不及擊開的部份,他就旋身飛舞避開了這些攻擊。但他才剛閃開了五六掌,沒多久又飛來了好幾掌。

    眼看這凌厲的掌光,就快要擊中炎君的胸前,東方君昊忍不住在旁驚叫道:「小心你的前面───」

    發現這掌擊的炎君,向上跳躍做了一個後空翻,認清了這個具體情況之後躲開了這些掌光,它們就一一落到了牆上,瞬間將牆壁打凹下去,刻印出一幅萬掌齊集圖。

    想趕緊打倒炎君的郝昂貴,並沒有停歇一下的趨勢,他又再加快出手的速度,氣勢也越來越犀利。丹田用力提氣,雙手跟著一同發功,巨大的兩道掌光,可不就是夾帶著強大的內力,飛撲擊去。

    知道這掌的威力不能小看,炎君使出了疾風移天步,星馳電走般地閃過了它,還趁著移動時出手反擊。他這步伐一出,就出現了許多殘像,好似有好幾個炎君的分身,從四面八方齊集出手擊向了郝昂貴。

    同樣使出疾風移天步的郝昂貴,面對眼前那麼多的炎君分身,不但沒有退縮之意,反倒朝著他的本尊蓄勢向前。

    知道殘像被他看破後,炎君馬上又用天焰經的劍法─狂瀾天焰式,快速揮劃出一個螺旋狀的劍招,自左向右的斜攻了過去。

    剎那間,兩股內力可不就是激盪了數招,在塵煙中黑影重重,亂劍飛舞,讓一旁觀看的泉十三等人看得目不轉睛,也看得眼花瞭亂了起來。

    看他們一直打來打去的樣子,東方君昊揉揉微酸的眼皮問道:「他們打這麼久了,是想打到什麼時候?」

    夜虹香撫著下巴,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伸伸懶腰,東方君昊忍不住打了一個哈哈欠:「我怕我再看下去,會睡著耶?」

    用手指向裡頭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位,劉星雲神情緊張的問道:「他們這樣打個不停,我們有機會問到左晴兒的下落嗎?」

    煩躁的抓抓頭,泉十三不知所措地說:「那怎麼辦,我們又不能跳進去叫他們暫停一下吧?又不是不要命了。」

    知道他們想制止這場鬥爭,柳少揚忽然出聲道:「想要制止他們繼續交手,方法只有一個。」

    聽到柳少揚有好主意,大家馬上好奇地靠頭過來,齊聲問道:「你有想到什麼好方法嗎?」

    柳少揚停頓了一下,才正經的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炎君離開,換東方君如的意識回來,這樣就能讓他們停手了。」

    「嘖─還以為你有什麼好辦法勒!」

    說出這話,就跟廢話沒什麼兩樣嘛!

    眾人不屑地轉頭散開,柳少揚卻毫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聳聳肩膀,又看向賭場裡頭打得正火熱的兩位。

    打了這麼久,還沒有人先被對方給打中,兩人打鬥時的戰況,這個時候逐漸開始起了變化。郝昂貴低首閃過那揮至他眼前的劍鋒,又伸腿掃向炎君的下盤,見他向右躍開了這掃蹚腿,可不就是眼帶笑意地說:「看來你的武功,沒我想像中的糟糕嘛!至少你還閃得過我的招式。」

    扯起了唇瓣,炎君半諷半笑地對他應道:「你這臭老頭也寶刀未老,本以為你的骨頭會被我給拆了呢!想不到,你還能夠安好到現在?」說著,他又補上一劍,橫劈劃向郝昂貴的頸項。

    他這個臭小子,竟然沒有敬老尊賢,還專挑要害攻擊他?

    白眉揚起,郝昂貴向後彎腰,打算藉此閃開炎君凌厲狠勁的劍勢。在他剛彎下腰身之刻,突然之間,他神色異變,從他腰椎的部位竟傳來了喀喀兩聲,痛得郝昂貴蹲到了地上,捧著腰部直喊疼起來:「唉喲我的腰啊……」

    想不到他的腰,竟然會在這時候閃到了?這下大事可不妙了。

    炎君見到郝昂貴停下了腳步,手上的劍還是沒有收起攻勢,他拿起青炎劍蓄氣於劍鋒,一抹綠光就圍繞著劍身,還發出了嗡嗡聲響,雙眼一斂,就猛烈地朝著郝昂貴的身上刺去。

    眼看青炎劍就要刺進郝昂貴的體內,身旁觀戲的人也為他緊張了起來,趕緊大聲喝止他道:「別殺他!因為你殺了他,就不能問出左晴兒的下落啦!」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炎君忽地跪坐在地,將劍刺入地中,用手頂住把柄,頭靠在其上,停下了他所有的攻勢。但他停下來之後,卻換那位閃到腰的郝昂貴動了起來。他忍痛站立,一手撫在陣陣刺痛的腰上,開始緩緩地走向炎君身邊。

    那位老頭子,該不會想趁機殺了炎君吧?

    看見郝昂貴的舉動,其它人都惴惴不安的想衝前保護他。但他們還來不及奔到那裡,就看到郝昂貴忽然轉了性,笑容滿面地張開雙臂,抱住了炎君的身子,還猛親了他的臉好幾下。

    泉十三等人見到此景,一剎那之間下巴垂下了幾公分,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眼花了?

    東方君昊也忍不住拉起泉十三的臉問:「這樣子捏你,痛不痛?」

    被捏得臉都紅腫起來的泉十三,隨即拍開他的手回答道:「廢話!我又不是死人,當然會痛啦!」

    「那麼,那就不是幻覺羅?」

    剛才那位老頭子,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肉麻?竟對著炎君又抱又親的,就好像見到情人一樣?他是跟炎君交手時,不小心被打壞了腦子嗎?

    泉十三撫撫有些疼痛的臉,沒好氣地向東方君昊抱怨道:「想知道這大概也許是不是幻覺,你怎麼不捏你自己的臉試試,偏偏要捏我的臉來試呢?」

    搓搓下顎,東方君昊露齒一笑地回答道:「因為我不想讓我這張俊臉,被捏得變形啊!就算真的是在作夢,也一樣要給它保持這俊美的模樣才行。」

    「自戀狂。」泉十三朝著他丟下了這句話,立刻就將自己和東方君昊保持了一段距離,以免他等等又想到了什麼,再拿他的身體來作試驗。

    「啾啾啾……」連續幾聲的肉麻親吻聲,又從賭場牆內發了出來。泉十三他們再度聽見這聲音,不禁全身直冒雞皮疙瘩,完全搞不懂郝昂貴為何有這出奇的舉動?

    瞇起了雙眼,柳少揚專注地看到了炎君的背影,想從這當中看出個倪端來,因賭場內陣陣的塵煙擋住了他視線,讓他無法得知炎君這個時候的反應。

    他猜想,炎君被這麼一親肯定氣得想殺人才是,但卻又遲遲聽不見他揮劍砍人的聲音,因此柳少揚心中的疑慮又更加深了。

    一陣清風從毀掉的半邊牆吹來,正好吹散了賭場內的塵煙,等塵煙都散去後,他們才發現那老頭子抱著的並不是炎君,而是已恢復自我意識的東方君如。看見這畫面,大家都露出了一張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全找出了答案。

    原來郝昂貴只對炎君特別嚴苛,卻對東方君如特別疼愛,這也難怪他的態度會如此兩極化,這就是所謂的偏心吧?

    因這些年來不見他這位貼心善良的好徒弟,郝昂貴一看見東方君如出現,就忘我地抱住他,嘟起嘴,樂不可支的在他俊臉上印下他濕黏的唇瓣:「歐陽小子,好久不見啦!師父我好想你喔!來親一個,啾啾啾…………」

    東方君如被親的滿臉為難的表情,他拚命別開臉想掙脫他的嘴,卻仍被他的魔嘴給親著。為了不再被郝昂貴吃豆腐下去,他最後用雙臂撐開了他雙手道:「師父,徒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請您不要這樣做了好嗎?」

    又趁機會偷親到東方君如的臉一下後,郝昂貴才退開身子,笑呵呵地道:「你跟炎君那臭小子不一樣,在我的眼中,你永遠都是十年前那位可愛的歐陽小子,所以讓我多抱個幾下又沒差。」

    還是這個徒弟比較好,不像炎君那個那個什麼臭小子,連尊師重道都不會。要是歐陽小子一直都是炎君的個性,恐怕他早被氣到駕鶴歸西了吧?

    知道郝昂貴對炎君看起來就好像是有很大的不滿,東方君如單腳跪地的說:「剛才炎君對師父作出了如此不敬的事,還請師父恕罪。」

    郝昂貴向東方君如眨眨右眼,一臉不介意地擺擺手道:「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炎君那臭小子沒打算殺我啦!因我剛才假裝閃到腰後,那小子就停手不打了,還把身子還給了你,所以我沒放在心上。好了好了,你就先起身,別再向我下跪了,免得害我折壽。」

    東方君如聽話地站了起來,面有難色地對他說:「可是師父…剛才你腰部發出的響音,聽來是真的閃到腰耶?」

    當大夫當了那麼這些年來,他早就會分辨閃到腰的聲音了。師父會這樣騙他,是為了不讓他因炎君的事內疚吧?

    「咦……剛才發生的事,你竟然都知道?」郝昂貴故意插開話題,睜大眼睛向他問道:「以前的你不是變成炎君後,就什麼都不知的嗎?」

    明知道師父故意在轉移話題,東方君如仍順著他的話題回答道:「因炎君把封印的記憶全還給我了,所以他現在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聽見了這件事,郝昂貴撫著鬍鬚,驚訝地說:「以前那個那個什麼臭小子,老是作完壞事就讓完全不知情的你來扛。想不到那個那個什麼臭小子,現在竟然開竅了?」

    不想一直繞著炎君的話題再說下去,東方君如皺緊起眉頭,趕緊問起正事來:「對了師父,您昨晚是不是抓了一位叫左左晴兒的這個女子,去五福門領賞嗎?那位給您賞金帶走她的人,您知不知道對方是誰?」

    看歐陽小子反應這麼大,想必那個那個什麼小姑娘是這小子的心上人吧?

    郝昂貴頗為玩味地瞄著東方君如一眼,可不就是將右手搭在他肩上,暗笑道:「雖然我很急著用錢,但我多少還是有點良心。我昨晚把那小姑娘交出去之前,可是有事先確認對方是她家人後,才把她給交出去。所以你放心,我可沒把那位小姑娘怎麼樣,更沒把她賣到青樓當妓女喲!」

    知道左左晴兒是回到家人的身邊後,大伙們都為此鬆了一嘴巴氣,東方君如心裡頭的大石也總算是放了下來。而同樣聽見這消息的劉星雲,則低著頭,喃喃自語地道:「原來左晴兒她已回家了?」

    說著,他又像想到了什麼,立即向身旁的東方君昊問:「那個那個什麼東方君公子,你們之前不是說對於誤解我的事,想要好好補償我嗎?」

    「是啊!」點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東方君昊沒有多想就這麼回應他。

    雙眼望著東方君昊,劉星雲用有點著急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那我現在想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辦得到的,我一定幫你做。」拍拍胸脯,東方君昊掛上了保證。

    劉星雲聽他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就直接了當地說出了他的要求:「那就請你們幫我找個馬伕,讓我現在有可能馬上坐車趕回家一趟。」

    聽見他急著想回家去,東方君昊再次確認地問:「你現在要回家?」

    「對!我現在要回家。」用力點了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他語氣十分的肯定。

    他的要求只有這樣嗎?

    雖然東方君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所以就直接了當的問他道:「這時候你要回家做什麼?」

    沒道理他一聽見左晴兒姑娘已回家去,就跟著也回家去吧?更何況他們兩人住的地方又不一樣。

    劉星雲勾起唇角,笑得一臉神秘地回答道:「這個部份是我個人的**,我就不可不就是多說。」

    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因此東方君昊還是決定先答應他再說:「呃……好吧!那我現在就去幫你處理這件事。」隨即,旋身飛躍,兩腳一奔,東方君昊就一溜煙地消失了。

    等東方君昊的孤寂無助的身影一離開,柳少揚可不就是無心地看了劉星雲一眼,正巧發現他看東方君如的時候,露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眼神,表情也帶著一絲的複雜。但這眼神稍縱即逝,讓人看不出來有何可疑之跡,這讓柳少揚心中不免有了些疑惑。

    他為何那樣的看到了歐陽公子,而且他現在趕回家去是想做什麼?不用提了……他就別管那麼多,反正以歐陽公子的身手,他又能拿他怎麼樣呢?就隨他去吧!

    攤開扇子,他無所謂的搧了搧風,並無多嘴的警告東方君如他剛才的發現。在大家知道左晴兒已平安回家後,也各自回到了客棧去,將尋回左左晴兒的事交給東方君如一人去做了。

    杭州左家莊,是個小有名氣的山莊。它座落於風光旖旎的西子湖畔邊,依山伴水環境幽,並擁有三面雲山,一水抱城的山光水色,碧波萬頃,水花粼粼,景色相當的宜人。

    這個山莊不單單環境優美而已,它房子的建築也很有特色,單層瓦脊的屋簷,歇山卷棚式頂,門前還有一對威姿耀目的石獅佇立在旁。整個建築群體錯落有致,徽派風格古樸莊美,一看就知道這個山莊的莊主,是個有錢有勢的人,才能打造出如此人間仙境般的房子來。

    住在這麼迷人風光之處,任誰都應該感到心滿意足吧?可是偏偏就是有個人,住得萬般不願,一直待在她房間裡,學那哭倒長城的孟姜女整日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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