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止是這樣吧?」
辦公室內,李墨靜靜聽著曹宏的講述,眼中精光陣陣。
一樣經過重重包裝的東西被曹宏擱在辦公桌上,想來就是曹宏剛才提到的那面古怪銅鏡。不過李墨卻並沒有急著拆開,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曹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要真是這麼簡單,今天也不會找上門來了。」
曹宏坐在那裡一陣搖頭苦笑。既然都已經找上門了,曹宏自然沒打算隱瞞什麼,於是只聽曹宏繼續說道,
「那個老兵明白有古怪後還算機警,知道這時候調頭說不定就招了暗處那東西的道兒了,因此反而裝著膽子繼續向前走上廁所去,嘴裡還故意大聲唱起了軍歌」
這老兵向前剛走出沒幾步後,立馬就發現背後的那種呼喚聲消失了。與此同時,他還忽然發現前面正有幾個夜裡起來上廁所的新兵蛋子,正在那裡一臉迷糊的原地轉著圈圈。
老兵一看就知道這幾個新兵蛋子著道兒了,二話不說上前一人一巴掌,直接就把這幾人打醒過來。
之後幾人湊在一起趕緊撒完尿跑回房間內,倒是再沒有遇上什麼詭異的事情。
而到了第二天當曹宏從城裡回來時(曹宏家就在城裡,而且老婆還懷了孕,因此每過幾天總會回去一趟,昨晚剛巧不在營地內),所有的士兵第一時間就圍了上來。
「連長,我看昨天從棺材裡挖到的那鏡子邪乎啊。咱們這麼多大老爺們兒的陽氣都鎮不住,夜裡跑出來鬧邪。」
昨晚機警沒著道的那個老兵跟了曹宏好幾年了,因此也不跟曹宏客套,直接就說了起來。
按理說部隊這種地方陽氣最是強盛,一般的髒東西壓根就不敢冒頭,可自從挖出銅鏡後當晚就鬧邪了,讓聽老一輩說過些門道的老兵頓時就感到心頭一陣沉重。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曹宏沒想到自己一趕回來就聽到了這麼詭異的事情,看著老兵又看向周圍那些新兵蛋子,黢黑的臉上頓時也是不由得一沉。
再次想起昨天挖出的那面樣式古怪的銅鏡,曹宏這時心裡忽然也莫名的有些犯怵起來。
「連長,我看要不把那面銅鏡重新埋下去吧?」
旁邊的老兵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都挖出來了,棺材也給燒掉了,再埋進去有個屁用。」
昨天那棺材被挖出來,幾人一看就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人家的棺材,更是為了去晦氣,直接就一把火給燒掉了。
曹宏的眉頭皺得老高。掃了一眼那些一臉不安的新兵蛋子,心知這件事要是不給解決了接下來什麼計劃都不好展開。
因此想了一會,就聽曹宏似乎做出了決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大手一揮說道,
「我有個考古方面的同學,今晚我就帶著銅鏡讓他看看。先瞧瞧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然後再看怎麼處置。」
一天很快結束,到了下午近晚曹宏還真的帶著那重重包裝好的(沒辦法,屍臭味實在太重了,怎麼都去不掉)古怪銅鏡再次回到了城裡。
到了城裡後,曹宏先給那位考古方面的同學打了個電話,然後徑直就回家了。
按曹宏的意思,是先回家吃個晚飯再出來找那位老同學。更何況,老婆懷孕都四五個月肚子都挺起來了,回了城裡的第一要務當然是回家看老婆。
只是剛回到家裡曹宏猛的就發現不對勁了。
曹宏老婆平時就愛養些貓貓狗狗的,還有一隻鸚鵡。以往曹宏回家的時候那些貓狗立馬就親暱的貼了上來,鸚鵡也會按照平時老婆教的說些討喜的話。
可是這一回,當曹宏進門時原本趴在沙發上的那只白貓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渾身的毛一下子全都炸開了。
然後一溜煙躲到沙發底下,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低聲喵嗚喵嗚地叫著。
同時趴在客廳裡的狗猛的也站了起來,對著曹宏手中拎著的那面銅鏡就瘋狂吠叫,一副想衝上來又不敢的樣子。
那只鸚鵡的表現最為誇張,就好像得了狂躁病一樣,忽然瘋狂的撞擊起鳥籠來,發出杜鵑啼血一樣的哀鳴,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逃出去。
看到這一幕頓時曹宏心裡就是狠狠一顫,立馬低頭向手裡拎著的那面被包裝起來的銅鏡看去,臉色一陣大變。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有了這麼一遭,曹宏只覺得手中的這塊銅鏡燙手無比。要不是怕禍害出去,曹宏還真想立馬就扔的遠遠的。
當即曹宏硬生生停住剛脫了一隻的皮鞋,反而迅速的再次穿上,匆匆敷衍了滿臉詫異的老婆幾句。
然後腳下不停的就向事先約好的老同學家裡趕去。
「後來怎麼樣,你那考古方面的老同學認識這面銅鏡嗎?」
辦公室內,李墨有些無語的看著旁邊兩手撐住腦袋的孫菲跟夏胖子,這兩人是完全把這當成靈異故事來聽了。
尤其是夏胖子這貨,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還聽出味道來了怎麼著。
「後來怎麼樣?呵呵,」
曹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上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苦笑,
「當我剛把銅鏡的包裝撕開的時候,我那老同學只是瞅了一眼,接著臉色立馬變了,二話不說就把我從家裡轟了出來。更是指著我鼻子罵了出來,說我這是成心要害他一大家子。」
「這麼說現在你已經知道這面鏡子是什麼了?」
李墨想像著曹宏被他那老同學指著鼻子大罵的場景,嘴角不覺就勾起了一個弧度。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擱在桌上的銅鏡,有些戲謔地問道。
「我那老同學已經告訴我了,這是鎮棺銅鏡。」
曹宏臉上浮出陣陣苦笑。還能說什麼。只能是自認倒霉了,隨便挖個地都能把這種邪乎的東西挖出來。
「不錯,就是鎮棺銅鏡!」
李墨淡淡地點頭表示曹宏那同學沒認錯,接著隨手將桌上銅鏡的包裝扯開,頓時一股讓人作嘔的屍臭味從那銅鏡上傳遞出來。
不僅如此,在李墨眼中,這面鏡子正被一層漆黑的陰煞之氣包裹著。
只是因為李墨這件辦公室內做了不少佈置,因此這股陰煞之氣被死死壓制在銅鏡上面,根本無法擴散出來。
李墨也不理會這股陰煞之氣,看著那露出來的五角形古怪銅鏡不可置否的淡淡一笑。
現如今這種層次的陰煞,他隨手就可以除去,自然談不上什麼擔心。
「鎮棺銅鏡?草,一聽名字就邪乎。」
旁邊夏胖子原先還一臉興致的聽著曹宏講「靈異故事」,這時候聽到李墨口中冒出這莫名的字眼。再一看呈現在眼前的那面鏡子,瞬間就跳了起來,蹦出好遠。
沒辦法,夏胖子覺得自己實在是被上回的那大眼珠搞怕了,現在見到這種邪乎的東西就犯怵。
「銅鏡,又稱青銅鏡,古語有云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正是賦予了這種『正衣冠』的正氣,因此古人時常會用銅鏡鎮邪。後來慢慢就興起人死後用銅鏡陪葬,因為據說下葬後的鏡子能照出升天的路。」
看也不看肥貓一樣渾身炸毛的夏胖子一眼,李墨臉上掛著淡笑自顧自的就解釋起來,隨即一指桌上的那面銅鏡,
「這個鏡子背後刻的是修羅,修羅主殺戮。可能是哪個女子請人刻得送給夫君的東西,而這個男的很可能是在軍隊一類的機構任職。只是,」
說到這裡李墨語氣刻意的一重,神情卻仍舊是漫不經心的味道,指著桌上銅鏡的正面,
「傳說中如果陪葬的銅鏡鏡面變得模糊,就說明棺材裡的人魂魄並沒有走,而是附在了鏡子上面。這面銅鏡模糊一片照不出人影,顯然是這一種情況。」
「怨氣成煞,已經侵入了銅鏡裡面,因此這面銅鏡也就成了大凶之物。」
李墨看向面前的曹宏接著解釋起來,
「鳥獸有靈,因此在感受到銅鏡時第一時間就有了反應。
這次你倒是多虧了家裡的那些寵物,要不然真的讓你把這面銅鏡拿進了家門,那你老婆肚裡的孩子可就威危險了。怨煞陰氣入腹,說不定就是一個凶胎鬼嬰。」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曹宏一聽說自己還沒出世的孩子差點被害死,臉上頓時湧出一股濃濃的後怕。隨即再看向擱在桌上的鎮棺銅鏡,立馬就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嘿嘿,既然你找到了我,自然能給你解決咯。」
看著滿臉後怕沉重之色的曹宏,李墨直接嘿嘿一笑。臉上一直裝逼用的淡淡笑容不見了,氣質中忽然就多出了一種叫做猥瑣的東西,
「其實很簡單,要想再次鎮住這面鏡子,把它埋回去就行了軍營。你們部隊裡陽剛之氣最重,再加上空地上每天從早到晚陽光照射,陽煞不斷,可以抵消陰煞力量。
當然,光憑這樣是不行的,所以本人公司裡現有開光金佛一座,跟銅鏡一起埋進去,鎮壓其上,保管一切都不成問題。只要九九八,你沒看錯,平安帶回家」
當曹宏興沖沖的付錢拿著那座「金佛」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辦公室裡傳來這樣一段對話:
「靠,老大你這個奸商,明明一張符就能堅決的問題居然給他弄得這麼麻煩。」
「哎,這不是剛買了房子又窮光蛋了麼,做點小本生意給以後孩子賺幾塊奶粉錢。再說了,那座佛像我已經開過光,效果都一樣,這樣還更顯逼格不是。」
「再說了,會繪製符菉的上等硃砂、符紙,哪一樣不是錢,你個敗家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