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回來了。
當夏胖子死皮賴臉的纏了董小羽好久後來終於牽到手的那天,某個曾一度被懷疑拿了去年工資躲在九華山不肯下山的蓮花和尚總算是回來了。
「哎喲,你還知道下山啊。」
正當某個無良老闆坐在辦公桌後面雙眼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屏幕的時候,蓮花和尚突然闖了進來,嚇得李墨趕緊手忙腳亂的叉掉某個強大的播放器。
發現是蓮花這個禿驢和尚後,才一副大鬆口氣的樣子,隨即頓時沒好氣的冷笑起來。
你妹滴,好不容易趁老婆出去逛街了搜個島國的愛情動作片學習交流深造一下,結果差點被你這死和尚嚇得萎下去。
「道友,蓮花有禮了。」
蓮花和尚就像沒聽到自己老闆的冷笑一樣,笑瞇瞇的來到李墨面前雙手合十作了一揖。
「哎呀我去,你確定你是蓮花而不是他的雙胞胎荷花?什麼時候你蓮花變得這麼禮貌了,難道是窩在九華山修佛修的?」
李墨臉上冷笑連連,直勾勾看著這個許久未見的賊和尚。
「阿彌陀佛,小僧歷經三十有五天,的確令我九華山多了一座地藏王菩薩法相,如今功德圓滿。這次下山,準備再次積攢功德為九華再添一座地藏法廟。」
蓮花和尚顯然心情不錯,沒有對一直釋放嘲諷技能的李墨下黑手,笑瞇瞇的繼續合十作揖,賣相實在是不錯。
「滾蛋,老子剛買了房子,現在連奶粉錢還沒著落呢,鑒於你遲遲不回來上班的原因,五險一金扣除,今年的工資再扣三個月。」
可惜李墨半點都不對這和尚的賣相買賬,聽著這賊和尚的宏願腦門頓時一黑,臉皮都有些抽搐起來。
修一座寺廟?哪來的錢,這是員工要吸自己這位老闆的骨髓啊。
當即就見李墨跳起腳來惡狠狠的叫囂道。
砰!
「哎呀!賊和尚你又下黑手,工資扣半年!」
只是下一刻,李墨立馬就意識到讓一位和尚尤其是有前科的和尚希望破滅是個什麼樣的下場,整個右眼圈在對面和尚笑吟吟收拳的過程中迅速就青紫起來。
「老子跟你拼了,看我的猴子偷桃!叉叉龍抓手!」
隨即李墨那悲憤的聲音驟然響起,張牙舞爪的就撲向面前的和尚。
許久過後。
經過好是一番龍爭虎鬥,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緊緊挨在一起坐在沙發上,臉上春潮未退,咳咳是血氣未退,總之一副滿滿基情的樣子。
演繹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無基情、不朋友的轟轟烈烈的愛、咳咳友情。
「和尚,既然你回來了,晚上咱們幾個好好聚聚。別跟我說你吃素,那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李墨揉著左右兩個勻稱的青色眼圈,一邊倒吸冷氣一邊露出笑容說道。
「阿彌陀佛,其實我昨天就已經到了。」
蓮花和尚時不時的揉一下自己的胸口,看那臉上一副悲憤的樣子,估計在李墨那不知名的龍爪手神功下鐵定不好受。
不過隨即蓮花和尚臉色就是一正,神情中竟忽然有些歎息的意味。
「昨天就到了?那怎麼今天才過來。咦,難道你昨晚」
李墨並沒有注意到蓮花和尚的神色變化,聞言臉上好奇之中頓時露出一種極其露骨的曖昧笑容,一個勁的對蓮花和尚擠眉弄眼起來。
「不是,是忽然遇到了一件事情。」
蓮花和尚面皮抽動,眼觀鼻鼻觀心,顯然是在強忍著對眼前某貨下黑手的衝動,淡淡地說道。
而隨著說話神情中忽的再次流露出一抹悲天憫人的色彩。
「遇到了什麼事?」
李墨終於是注意到了蓮花和尚的神色,神情瞬間也是一正,有些好奇的出聲問起來。
「這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蓮花和尚卻並沒有先說是什麼事,反而語氣有些沉重的突兀道了一句。
聞言李墨立馬給這貨免費白送了一記白眼,和尚說話就是麻煩,說得不上不下的還冷不丁的給你來個思維跳躍。
腦細胞不太活躍的都不敢當著和尚的面坐下。
對此,李墨只想默默豎起自己的兩根中指,以此熱切的表明自己對於禿驢這個行業那長江黃河一樣滴敬仰之情。
「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群陰陽嬰。」
蓮花和尚仍舊用那種不鹹不淡卻讓李墨聽起來覺得很操蛋的平穩語氣講話,彷彿是在說著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偏偏這貨臉上愣是還弄出了一副悲苦沉重的表情。
「陰陽嬰?以你的本事超度這種東西應該沒有問題吧,還需要我的幫忙?」
李墨頓時滿臉狐疑的看向蓮花和尚。
難道這貨在九華山弄佛像時閃到腰了?那要不要告訴他腰不好腎不好,其實可以喝匯仁腎寶的。
某貨又開始無良起來
「這些陰陽嬰不一樣的。」
蓮花和尚驀然歎了口氣,目光開闔間顯然可見其中的一抹憐憫,忽然就雙手合十低聲唱了一句佛號。
然後才見他繼續說道,
「總之今晚你跟我去看一下就明白了。」
得咧,既然這死和尚這樣說了,李墨翻翻白眼也懶得繼續追問下去,到時候去看了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反正以他如今的修為水平,李墨覺得要不是自己人品實在有問題,絕對不會遇到那種難惹的陰邪角色。
更何況一起去的不是還有個開過光的光頭麼。
李墨翻動著眼白直接瞥了坐在旁邊的蓮花和尚一眼,意味很是不明。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一直等到十點,李墨才在蓮花和尚的指引下開車出去,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裡是平江公園,別說冬季本來就人少,在這樣夜間十點多的時間點,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人。
「和尚,你說的一群陰陽嬰就是在這裡?公園裡?」
李墨緊了緊衣服領口,雖然已經快到了三月份嚴格算起來冬季已經過去,但夜風仍舊顯得十分肅冷。
環顧了一眼一片死寂的偌大公園,很是狐疑的轉頭望向身邊的蓮花和尚。
「阿彌陀佛,昨晚遇到的那群小傢伙,正是出現在這座公園裡。」
蓮花和尚從下車後就一臉沉重的樣子,迎向李墨懷疑的眼神語氣平穩地回道。
「我估計它們要到子時陰氣最重的時候才出來,咱們還是回到車裡等吧。」
一陣夜風吹來,李墨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隨即趕緊苦笑的開口建議道。兩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出現在無人的公園裡傻站著,李墨說:他才沒這麼傻咧。
只是就在李墨話音剛落之際,一陣陰風陡然從背後吹來,帶著一股濃濃的陰氣。
「咿呀、咿呀」
李墨眼中霍的就迸射出兩道精芒,連忙轉頭看去,只見在那陣詭異吹起的陰風當中,一道道白影正在快速的靠近。
再仔細一看,這些白影竟然是一個個的小嬰孩。就跟小狗一般大小,臉上五官還沒張開,滿是褶皺的樣子。
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爬行,口中更是不斷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足足有十幾個,湊在一起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來的,遠遠看上去還以為是這城市裡的流浪小狗群。
漫無目的的在公園裡爬行的,邊爬邊嬉戲,一副對什麼都好奇的樣子。
「和尚,這些就是你說的陰陽嬰?」
李墨目光一凝,眼中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頓時看向一旁的蓮花和尚。
「阿彌陀佛,正是這些可憐的小傢伙。」
蓮花和尚神色中的悲憫之色更濃,看向很快就爬到面前的這群鬼嬰,眼中閃起道道柔和的佛光,唱了一聲佛號重重歎著氣說道,
「這些都是剛出生或早產死去的嬰孩,如果在死去的剎那恰好有活人生氣沾染到他們,他們就會變成這種半人半鬼的陰陽嬰,繼續以一種普通人不知道的方式活在這世間。
哎,在這些小傢伙的心裡,根本就不知道生死這回事,更不會有成長之說,每天就是這樣混混噩噩的活在人世。」
說到最後蓮花和尚再次歎了口氣。
恰好一隻陰陽嬰爬到蓮花和尚的腳邊,就像一隻小白狗一樣先是嗅了嗅蓮花和尚的腳邊,然後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立即咿呀咿呀的開始玩起蓮花和尚的鞋帶來。
蓮花和尚刻意收斂了身上的佛家法力,任由這只陰陽嬰戲耍將自己的鞋帶弄得一團糟,臉色愈加顯得悲憫跟和善。
「你想怎麼辦?」
對於這些陰陽嬰,李墨此時的神色上同樣閃過一絲同情,立即沉聲問道。
「阿彌陀佛,這些陰陽嬰雖然還在人世,可是不可否認它們已經死了。與其這樣半人半鬼渾渾噩噩的留存時間,還不如超度了它們,讓它們去地府輪迴投胎。」
蓮花和尚雙掌合十,語氣歎息地說道。
「哎,也是。要是任由這些小傢伙流竄在人世,還不知道以後會誕生怎樣的陰邪,還是趁早送他們下去投胎的為好。」
李墨的心裡在瞬間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可以說這些陰陽嬰的產生可以說根本就不是它們的錯,十月等待滿心欣喜的準備降生。可惜因為種種原因剛一降世就夭折,憑著一股執念連流浪狗都不如的留存在人世上。
「哎,無生無死,半人半鬼。和尚,你來做法事吧,這是你的功德,我在旁邊助你。」
下一刻看著這些陰陽嬰已經有些爬遠的樣子,李墨心情沉重的歎了口氣,隨即沉聲說道。
「阿彌陀佛!不急,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蓮花和尚卻並沒有急於做法,而是將鞋帶重新繫好,忽然向著一處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