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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劍氣 文 / 寶叔

    空曠的第八層,只有一個白衣的男子負手立在化妖水池邊。眾小妖趕在那個執劍的妖魔之前來到了第八層,本以為來人會是個高入雲天目如銅鈴腰如磨盤聲如震雷的超級強悍的妖怪,誰知道找遍整個第八層只看到了邢天這一個陌生人。區區一個人類竟敢隻身闖進鎖妖塔,他有什麼能耐拿到那把劍?眾小妖一邊鄙視著邢天,一邊繼續縮進角落。可怕的殺氣自空氣中溢出,狂風驟起,身形高大的青臉妖魔身形乍現,看到邢天後雙目紅光爆漲,一聲暴喝,長劍向邢天當頭劈下。邢天的體形在人類中已算是高大了,但跟這個妖魔一比,簡直就可憐的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那妖魔渾身肌肉虯起,光伸出個胳膊就能將邢天輕易的掐死,這會使出全身的力氣拿著這麼一把寬大的劍直往邢天頭頂上砸,別說劈了,光劍氣都能把那個脆弱的人類刮成碎片吧。有些女性的妖魔竟不忍再看,這樣俊美的男子馬上就要被千刀萬剮了,真是可惜。

    就在所有妖魔都認為邢天死定了的時候,邢天微微一笑,舉起了右手。妖魔手中的長劍還未接觸到邢天的手心便被一面藍光的虛盾擋住。兩道巨大的轟鳴迴盪在整個的鎖妖塔內部,似虎嘯,似龍吟。劍上的銀光與邢天手中的藍光同時增強擴散,將整個第八層照射成了一片白濛濛的世界。眩光之中,邢天左手極快的超越出藍光鏡面,向妖魔拿著劍的手腕凌空一彈,妖魔慘呼一聲鬆開了手。劍掉落下地面,直直的插在邢天面前。妖魔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如此柔弱的人類會是這樣的厲害。邢天手中的藍光一閃便消失不見,他伸手握住了那把邪劍的劍柄,劍身一陣震顫,籠罩其上的白光逐漸的黯淡直至消失,邢天這才看清楚碧海狂靈劍的模樣。這把劍是普通長劍的兩倍寬,更比一般長劍長出了一半,是把典型的上古神兵。劍身光瑩如玉,刃邊有鋸齒形的鋒刃,劍柄與劍身相連處是一隻張口咆哮的虎頭。感受到這把劍上傳來的那流轉不斷的鋒利劍氣,邢天忍不住稱讚道:「好劍,不愧是上古神器。」

    「這把劍……是神器?」剛才被碧海狂靈劍控制住的妖魔此刻恢復過來,隱約想起邢天自他手中奪過劍的情景,不敢有任何越動。此刻聽邢天這般說,他心下一陣奇怪,神器怎會有如此的唳氣,又怎會被鎮壓在這鎖妖塔中?邢天看了看妖魔,微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妖魔道:「飛漣。」邢天道:「多謝了,飛漣,我會遵守諾言,帶你出塔。」這個人類真的有能力將他帶出塔去?飛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邢天揮手間將碧海狂靈劍收進他寬大的衣袖中,手從衣袖中抽出時,拿出的是一根紅色的絲線。邢天將那根比頭髮絲還細的絲線綁在飛漣的手腕上,說道:「這根線千萬不要取下,你能否平安出去就全靠它了。」飛漣看著手腕上那根紅線,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邢天道:「沒什麼,你只要聽我的話,就一定能出去。現在,帶我去第九層。」飛漣一怔,說道:「第九層五行之力太過混亂,出口變幻不停,很難找到。」邢天立刻改口道:「那便去第一層吧。」飛漣雖然不明白邢天想要做什麼,但就憑邢天所表現出的實力他也不敢有任何懷疑,更何況眼前這個人類是他出塔的唯一希望,什麼都不要問,只要照他說的做就夠了。

    飛漣帶著邢天來到塔底,看到滿地的屍體,邢天的眉擰在了一起,歎道:「這把劍還是毀掉比較好吧。」想起那把劍的威力,飛漣也有點後怕,但對於邢天的說法他卻並不認同,那麼厲害的一把劍,毀掉多可惜。想是如此的想,事情還是要照做,可接下來做什麼?邢天沒再說一句話,直接的向中心的水池走去,飛漣跟在邢天身後,見他停在池邊沉默許久,剛要出聲發問就被邢天抓著手拖進了水池中。飛漣大驚,掙扎著想要離開化妖水池,但他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邢天的手。「這是要幹嗎!」飛漣驚慌失措的大呼起來,邢天拖著他游向池心的石柱,冷然道:「別吵,死不了。」飛漣這才發現自己連根頭髮都沒被化妖水化掉,驚喜之下剛準備大笑幾聲,邢天就拉著他潛入了水底。

    底層的化妖水極深,艷紅的水中能見度十分的低,邢天一直拖著飛漣向下直游,飛漣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由著邢天拖著他。游了一陣,飛漣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水流起了變化,前方似乎有種力量在吸引著他們,越是接近吸力就越大。飛漣的經驗告訴他,凡有吸引力的地方絕對是危險的地方,百分百的是個巨大的陷阱,他想告訴邢天他的新發現,卻苦於無法說話。邢天當然也知道哪個地方存在著超強的吸力,但他的反應與飛漣不同,越是吸力大他就越是往前游,好像是故意的要朝那個未知的吸力發出源行進。飛漣開始害怕,努力的掙扎起來想要往回游,可憐他空有那麼大個個頭卻被個矮他一半的人類緊抓著動彈不得。飛漣死魚般的掙扎終於讓邢天停了下來,飛漣心裡的石頭還沒落地,就覺得一股大力自他身後襲來,來不及反抗,臀上便一陣疼痛,接著自己一個跟頭扎進了那股巨大的吸力漩渦中。

    「完了,那個該死的傢伙竟然……咦……」飛漣本已絕望,邢天一聲不響的在他背後踹了他一腳,讓他一頭扎進了漩渦,之後只感到天旋地轉了一陣,在頭暈平息下來後,他衝口而出了這麼幾句話,忽而發現自己不僅離開了水中,眼前還是光明的一片。飛漣睜開眼睛,陽光是如此的耀眼,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還有那些近千年沒有見過的人類。飛漣興奮的簡直找不到北了,他出來了,他終於從那個巨大的牢籠裡出來了!飛漣仰天狂笑起來,高興之下竟流出了眼淚,四周有人大喊了一聲道:「妖孽!休得放肆!」飛漣這才平息下來,想起當年被捉進鎖妖塔之前也有人用同樣的語調喊了這麼一嗓子,一時間憤怒湧上了大腦。飛漣長嘯一聲,瘋狂的大叫道:「有種的就再來抓我一次!這回,老子絕對不會再上你們這群雜毛的當了!」浮在半空的妖魔忽然抖動身體,數不清的光箭自他身上射向四面八方,蜀山眾人在躲過妖氣凝成的箭雨之後,發現那個危險的傢伙已不見了蹤影。剛剛趕到的掌門真人沉聲說道:「留兩個人繼續看守鎖妖塔,剩下的去通告各位長老,別讓妖魔有機可趁!」纖塵下完命令光一般的射向東南方的天空,餘下的弟子按照他的命令分配完畢各自忙碌去了,留在原地的兩弟子還沒開始執行任務,便覺眼前一花,空中又多出一個人影。「兩位師兄,這裡剛剛發生什麼事了?」白衣的男子很友好的向兩個負責看守的弟子打了個招呼,兩人不疑有他,如實相告,那人道謝之後也向東南飛掠而去。

    「這位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西山的頂峰突然放射出極為耀眼的光芒,正陪著多憂欣賞蜀山風景的纖塵面色一變,忽然的放出飛劍向西山而去,留下多憂一人站在山間不知該怎麼辦。西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空中光影凌亂,紛紛湧向了西山,地上也有不少飛不起來的弟子慌慌張張的往西山跑。多憂抓住一個人想要問下出了什麼事,問了幾個人卻沒一個人搭理她。多憂索性不問了,反正人都往西山去,那她也跟去不就知道出什麼事了嗎?多憂也開始向西山跑去,沒跑幾步卻發現從西山方向射來兩道光芒,一道青光在前,一道白光緊跟其後,兩道光追逐一樣自多憂頭頂上的那片天空直向東南而去,接著漫天的光影鋪天席地的湧向東南。看來人都往東南邊去了,那她還要不要去西山看個究竟呢?多憂站在原地望著天苦思,流星一樣的劍光中有幾道徑直的落到了她面前,為首一人劍眉星目,傲氣冷然,本身就像是一把出鞘劍。多憂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傢伙可沒有纖塵那麼溫和好說話,她後退了兩步與來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溫和的一笑,問道:「幾位大哥,出什麼事了?」漠塵冷然的看了多憂一眼,森然道:「帶她去七星鎮,看好她!」漠塵說完再也不看多憂一眼,身形化作劍光瞬間消失在東南方的天空。

    多憂又被人架住了胳膊騰上天空,她大叫道:「喂,你們幹嗎!小心我到你們掌門那告你們欺負我!」有人冷笑一聲,答道:「你可知漠塵長老乃是掌門真人的師兄,他吩咐的事情便是掌門真人也要給上三分薄面。」多憂叫道:「我管他是什麼長老師兄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整天一副臭臉活該當不了首領!」有人喝道:「妖女休得胡言,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扔下去!」多憂看了看腳下不斷劃過的山頭,吞了口口水,壯著膽子說道:「你敢,那臭臉的傢伙說的是讓你們看著我的。」那人笑道:「別得意的太早,到了七星鎮你就知道厲害了。」多憂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心裡卻把那個叫做漠塵的傢伙咒了個千遍萬遍。光芒劃過整個蜀山上空,蜀山五峰之外的山谷中,一片空曠的場地出現在多憂眼前,地上插滿各種形式的劍,只在中心位置留出一個圓形的空地。

    五個蜀山弟子帶著多憂直接落進被數不清的劍包圍著的空地中,各自抽出劍來對空輕彈,劍身在幾人有節奏的彈擊中發出陣陣清吟,插在地上的劍也隨著發出了鳴響,不足片刻,整個場地中的劍齊齊鳴動,大地一陣震顫,五人停止擊劍迅速騰空飛離這片劍的世界。鳴動聲停止了,每把劍上都有流光閃動,多憂奇怪的四處看了看,那五個人早已不知去向。什麼七星鎮,說那麼邪乎,不就是一些破劍嗎。多憂滿不在乎的邁開步子準備離開這片場地,剛邁出一步腿上便一陣疼痛,多憂連忙收回腳,想要彎腰看個仔細,臉上又是一痛。四周的山林中有人提醒道:「妖女,別再亂動了,這無形劍氣可是不長眼的。」多憂的臉白了,無形劍氣?這麼說她的四周已經佈滿了看不見的利劍?天那,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多憂一動也不敢動,僵硬在場中不知要到幾何。那個叫做漠塵的老混蛋,等纖塵忙完了把她從這救出去後,看她怎麼去收拾那老不死的東西。

    七星鎮是蜀山劍派的絕殺劍陣,劍陣一旦啟動,插在地上的靈劍便會激發出鋒利無比的劍氣,只要有人向劍陣進攻,地上的靈劍便會主動迎上將敵人團團圍住,以劍氣將之封在劍陣內。因為劍陣的運轉全都是圍繞著中心一點,類似北斗七星圍著北極星運轉這個道理,所以才會有了七星鎮這樣一個華麗的名字。以往啟動七星鎮是為了對付道行極高的魔頭,從建陣往後的千年間好像也只發動過數次,這一次對付個小小的人類竟然也要用到蜀山鎮山之寶,漠塵會不會是小題大做了?漠塵和纖塵這一對師兄弟雖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品行卻完全的不同。纖塵溫和謙恭,漠塵冷傲狂放,纖塵對待事情思考的很周到,不光顧著道理還要顧著情面,而漠塵做事情完全就是按自己的意思獨斷專行。好在漠塵平時不愛管閒事,為人又清高孤傲難以打交道,蜀山的事情他也比較少插手,不然憑他那想什麼做什麼的性子,蜀山還真不知道會被他調理成什麼模樣。多憂的事情漠塵是早知道的,當時沒說什麼是因為他也對多憂的身份不確定。如今鎖妖塔大變,有妖自塔出逃出,蜀山上下皆為震驚,漠塵將前後幾件事情聯繫起來後,想到多憂一上山鎖妖塔便再次出現異相,分明是有人借助多憂引開蜀山上下的注意力而潛入塔中。將多憂放入七星鎮一來是防範多憂真的與奪劍之人有關,二來則是為了讓他的師弟盡早回頭,別被這個凡間的女子誤了修行毀了道行。

    多憂並不知道漠塵把她關進七星鎮有這麼多的用意,她只是覺得漠塵肯定是因為看她不順眼才借這個機會來修理她。反正她什麼事情也沒做,只要不動,纖塵一定會來救她出去。多憂的想法向來都是這麼天真,呆在這個劍陣裡除了不能動比較難受,多憂心裡卻一點也不緊張。看著劍陣中一臉悠哉的多憂,被叫來看守的那幾人心裡卻打起了鼓,有妖從鎖妖塔中跑了出來,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如果鎖妖塔出了事情,那不光是蜀山的浩劫,更是全天下的浩劫。這七星鎮雖然強悍,卻只能困住一人,萬一數以萬計的妖魔齊齊破塔而出,蜀山該怎麼應付?膽子小的師弟越想越不安,問旁邊的師兄道:「師兄,你說是不是鎖妖塔真的壞了?」師兄心裡也沒什麼底,卻要裝出深沉的樣子安慰師弟道:「胡說,那只妖魔不過是運氣好正好撞上五行缺口才幸得出逃,師父和掌門師叔他們都去了,那妖魔絕對逃不掉。」旁邊的師弟接口道:「你說,咱們掌門師叔有多少年沒出手了,真想去看看。」師兄道:「聽說那妖魔厲害極這,這一戰肯定精彩,唉……要不是這妖女……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三人鬱悶了起來,為看不到那精彩的而已戰而大發牢騷。

    這邊山上的三人發牢騷的同時,那邊山上的兩人也在無精打采。本以為可以目睹蜀山前輩們降妖伏魔的風采了,結果卻半道上被叫來看守這個小妖女。兩人唉聲歎氣大感無趣,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齊齊跳起拔劍凝神,林中鑽出一個白衣的男子,俊美的面容,從容的微笑,以及那一塵不染的飄逸,無論怎麼看都是修真界的同門。兩人不知來人底細,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該由誰先問話,男子卻先開口,溫和道:「兩位師兄,其他師兄弟都鎮守鎖妖塔,或隨掌門真人他們前去捉妖,你們在此所謂何事?」兩人放下心來,原來這人真的是同門,看樣子應該是入門沒多久的,竟連佩劍也沒有一把。一人歎氣道:「漠塵師伯令我們在此看守妖女,這位師弟,你功力尚淺,此去一定要小心。」男子點頭微笑道:「多謝二位師兄關心,反正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我代師兄們看守那妖女,你們去助掌門真人一臂之力如何?」兩人心下大喜,求之不得,連道:「如此就有勞師弟了,那妖女被困七星鎮中,你切勿靠近,如有異變即以星火發訊號。」男子連連點頭道:「多謝師兄提醒,多保重!」兩道光芒自林中射出,對面山間也有三道光芒直追而去。白衣的男子目送五道劍光消失在天際,面上溫和的微笑變成了嘲諷:「修道之人,哼,傻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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