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走進那家醫館的時候,白梓川正在後堂給那姑娘醫治,因著醫館缺少很多藥材,胤禛在帶白梓川來後,又匆匆趕回了紫禁城,玄燁擺了擺手,對落在身後的影衛說道,
「跟血宮主說一聲,胤禛需要什麼藥材,儘管給他備齊了,不准為難他。」
「是,屬下遵命!」
玄燁歎了一口氣,剛想轉身離開,天空卻打了一個亮晃晃的閃電,只一瞬間,傾盆的大雨便下了起來,玄燁低咒一聲,探身縮了回去,想著這雨一時半刻也停不了,便對那個挺身護胤禛的宮女起了一絲好奇心。
他運氣輕功悄無聲息的來到後堂,把那緊閉的窗戶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探身看了過去。
只見白梓川正彎著腰給那姑娘施針,隔得有些遠,他看不清那姑娘的容貌,只見那姑娘消瘦的手臂無力的垂落在床榻邊,透著一抹透明的蒼白。
白梓川的頭上密佈汗珠,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收了針,直起身子呼了一口氣,旁邊站著的中年男子對他崇拜莫名,豎起大拇指說道,
「公子年紀輕輕,醫術就如此高明,認穴之準,真乃在下平生罕見,還望公子告之師從何處,也慰在下崇拜仰慕之情。」
白梓川掏出懷裡的絹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那中年男子說道,
「行醫之人,哪裡有高低貴賤之別,先生別取笑我了,只不過我有事在身,不能在這裡久留,這位姑娘的性命雖然暫時無憂,但是傷情還未穩定,我不在的時候,還望先生能多多照拂,我感激不盡!」
「公子客氣了,在下定盡全力看護好這位姑娘,公子儘管放心吧。」
白梓川道了謝,又起身來到書案,握筆寫了一副藥方,遞給那中年男子說道,
「還請先生按照我這個方子,給這位姑娘煎服一碗湯藥,她失血太多,如不趕緊進補,恐怕會損了元氣,這姑娘還如此年輕,如是傷了腹部,對她將來孕育子嗣,會有極大影響。」
那男子白了臉,拿了那藥方鄭重的看了看,點頭道,
「公子放心,行醫者必懷仁德,在下雖不才,但最起碼的醫德還是有的,公子儘管放心去,在下定傾盡全力,保姑娘平安。」
白梓川對那中年男子抱了抱拳,隨即提了藥箱離開,那中年男子送他到門口,把門邊的一把油紙大傘遞給了白梓川,白梓川道了謝,又短暫的與他交流了幾句才匆匆離開。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眼天,嘴裡直呼這雨下得突然,他歎了口氣,招呼了一名十幾歲的少年過來,那少年應了聲,圓圓的臉上濃眉大眼,一看就知心性憨厚心思單純,中年男子摸了摸他的頭,慈愛的說道,
「小京,你進去守在那姑娘床邊,這幾日陰雨綿綿,那姑娘傷勢頗重,可不能受了寒氣。」
小京點點頭,一蹦一跳的進了屋,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拿出白梓川寫好的藥方,走到藥方親自熬藥。
玄燁在屋外呆了一會兒,見那中年男子走遠,便側身進了後堂,小京坐在床榻前,給永巷蓋好了被子,又怕她口渴,便取來水杯倒了溫水,用棉簽蘸了小心的抹在她乾裂的唇上,玄燁見這孩子頗為細心,站在屏風後點了點頭,待那少年忙活完後,他悄無聲息的走到那少年身後,抬指點了那少年的昏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