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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地宮之主 文 / 珍珠雪

    翌日早晨,當晨曦的第一抹彩霞照到乾清宮高大巍峨的紫金飛簷上時,玄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梁九功當時正守在皇上的龍床前打瞌睡,玄燁昏迷了整整三天,一時受不了殿內光亮,微瞇著眼睛略帶嘶啞的呻吟了一聲,梁九功昨夜睡得有些晚,此刻正是好夢正酣之時,頭都快要點到鼓鼓的胸脯上去了。

    玄燁初醒時還有些迷糊,一時之間,他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漸漸適應了四周的光亮,他半睜著眼打量了一下頭頂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九天飛龍,才神智清明的意識到自己是躺在了乾清宮的寢室之中。玄燁歪過頭,看向床邊睡得直流哈喇子的梁九功,無奈的開口喚道,

    「梁九功,梁九功…」

    梁九功睡得太死,玄燁叫了他幾次未果,微惱之下,玄燁隨手抓過一個靠枕,看也不看便朝梁九功擲去,梁九功被迎面而來的飛枕砸醒,半夢半醒之間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嚎叫,玄燁被那叫聲震得腦袋嗡嗡直響,咆哮的吼道,

    「嚎什麼嚎,朕的頭都被你嚎得痛死了!咳咳咳咳咳……」

    梁九功聽到玄燁的憤怒的聲音,嚇得猛打了一個機靈,他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待那雙瞇縫的小眼睛完全睜開,看到玄燁半撐身子在龍床上憤怒的瞪著他時,梁九功終於被嚇得三魂七魄全都回歸本體,他趕緊跪在地上,邊哭邊嚎的爬過去,抽抽噎噎的說道,

    「皇上,皇上啊,您可醒了,您都不知道奴才這幾天有多麼的憂心忡忡,奴才天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在心中默默向佛祖懇求,只要皇上能夠康復,就算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心甘情願啊,皇上——」

    玄燁不耐煩的打斷梁九功,他直起身子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有些虛弱的說道,

    「朕睡了多久了,這幾日可曾發生什麼緊要的事了?」

    「有什麼事情比得上皇上的龍體重要啊。」

    梁九功顧左右而言他,一雙小眼滴溜溜的亂轉,玄燁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拚命回憶自己睡前發生的事情,直到他右胸口上傳來一陣隱隱的刺痛,他腦中猛地一驚,掀開身上蓋著的龍紋雲被就要下床,梁九功連忙上前阻止,哭聲陣陣的勸誡道,

    「皇上,您這次受得傷頗為嚴重,太醫說了,定是要好好臥床靜養三個月才可完全康復的,現在您的龍體虛弱,可禁不起半分折騰了,皇上…」

    「你滾開,雲珠姑娘呢?她在何處,朕要見她!」

    「雲珠姑娘?」

    「蠢貨,雲珠姑娘就是辛者庫的衛姑娘,她在哪兒?朕要馬上見她,你快去給朕辦!曹寅呢,怎不見他隨侍在側,你把他給朕傳來,朕有事交代他。」

    梁九功大冷的天裡額頭上卻冷汗淋淋,他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向正處於盛怒之中的玄燁,玄燁見他還站在原地,抬起頭來凶狠的瞪向他,梁九功被玄燁瞪得惶恐不已,心中也知道此事定是想瞞也瞞不了多久了,忙跪地求饒道,

    「皇上,皇上息怒啊,您一定要保重龍體,心平氣和的聽奴才稟告,否則,否則奴才……」

    「你說不說,叫你回個話廢話這麼多,你居然敢讓朕心平氣和,誰給了你這奴才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教訓起朕來了。」

    梁九功未料到今日的玄燁火氣居然這般大,他跪在地上,四肢都在發抖,玄燁伸出腳來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冷著聲音說道,

    「你現在不說,朕遲早也會知道,到時候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你自己可掂量緊了,你肩膀上到底長了幾個腦袋夠朕砍的?」

    「奴才惶恐,奴才說,奴才說……皇上,雲珠姑娘她,她被關押到了宗人府,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處死了雲珠姑娘……」

    「你說什麼!」玄燁坐在床上,只覺得青天白日裡突然打了一道轟鳴的悶雷,直直把他的人劈成了兩半,他的靈魂一半飛到了空中,一半跌入了地下,整個人都好似不再完整了一般,玄燁愣愣的坐在龍床上,臉上的表情如被最寒冷的冰封凍在了上一刻,梁九功自知失言,連滾帶爬的跪行到玄燁的腳下,一把抱住他不住顫抖的雙腿說道,

    「皇上,皇上,您別嚇奴才,奴才可禁不住您這般嚇啊,雲珠姑娘未死,只是受了重傷,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不論用任何法子都要保住雲珠姑娘的命,現在雲珠姑娘在慈寧宮,白少爺正在全力救治,皇上,皇上您去哪兒啊,您身子還未康復,不能隨意走動啊。」

    玄燁置諾罔聞,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乾清宮外正候著太醫院的御醫,見皇上僅穿著單薄的明黃色裡衣就往外走,均被嚇得面無人色,梁九功小跑幾步趕來上來,縱身撲到了大門上,玄燁又氣又怒,朝他身後猛踢了幾腳,梁九功哭喪著臉硬生生的受了玄燁的這幾腳,好在玄燁重傷未癒,這幾腳看似凶狠,實則未有什麼力道,如換成未受傷前的玄燁,梁九功就算不被他踢死也得重傷。

    「狗奴才,給朕讓開!你讓不讓,讓不讓,來人啊,把這個該死的奴才給朕拉下去!」

    乾清宮裡一時雞飛狗跳,守在外面的七煞之一冥劍聽到動靜,趕緊派人去慈寧宮通報太皇太后,乾清宮裡眾位愛卿又是求又是跪,可玄燁的怒火就如迎了風的烈火一般狂烈,直到冥劍闖了進來揮指點了他的昏穴,他才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慈寧宮中,太皇太后正召見了玄燁的貼身親衛曹寅問話,曹寅是被人在當值途中強行打暈後硬帶來慈寧宮的,他事先一點精神準備也無,見到太皇太后那雙銳利如昔的鳳眼時,心中已是暗叫不好,他剛開始還死口不說,直到遇到紫禁城傳說中的地宮守衛七煞首領血樂時,語氣才軟了下來。

    血樂在太皇太后身側負手而立,乾瘦細長的身子仿若在風中飄舞的枯葉一般,他兩鬢斑白,兩眼深深凹陷,高挺的鷹鉤鼻下,一張無情的淡紫色雙唇緊緊的抿成一線。曹寅自幼習武,感覺自是比一般人敏銳得多,但他與那血樂還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便已被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開來的濃重血腥之氣震得心驚膽寒,太皇太后示意曹寅靠近些回話,曹寅應了後,故作鎮定的站起身來,勉強行至太皇太后跟前的兩三步處掀袍跪下,血樂輕輕一笑,細長如柳葉的眉毛皺起,有些不解的說道

    「主子,您要查什麼儘管吩咐本座就是,這宮裡宮外的,有什麼事是七煞查不到的,何苦和這麼個不頂用的小崽子浪費時間,小崽子是小皇帝身邊的人,就算回了話,估計也是摻了假的,委實作不得真。」

    太皇太后目不斜視,看著曹寅淡淡的說道,

    「血樂,你掌管地宮刑堂多年,可曾遇到過無懈可擊之人?」

    血樂摸了摸尖削的下巴,斟酌的開口說道,

    「有,但是極少。」

    「那些都是什麼人呢?」

    「有漢人,蒙古人,也有滿人,但無論是那種人,他們的共同之處都是心懷信念性格堅毅之人。」

    太皇太后端起一旁梅花檀香矮桌上的香茶,戴著精緻金絲梅花護甲的手指微微抬起,掀開茶盞蓋子低頭飲了口茶,曹寅低垂著頭,一顆心在胸中七上八下鼓噪不停,他早就聽聞過地宮刑堂的種種事跡,自是知道那是處置俘虜奸細叛逆等下了重罪的犯人之所,因那些犯人的身份特殊,皇家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公開審判,就全拘在那暗無天日的地宮中嚴刑逼供,日日夜夜遭受非人的折磨,直到從這些人犯的口中獲得朝廷想要知道的情報為止,才會痛快的給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犯們以解脫。

    七煞個個身手非凡性格怪異,而這血樂,身為七煞之首,手段更是毒辣陰狠,他出身於明朝的東廠,曾在那些無根的宦官手中掙扎生存,從小就在血雨腥風中長大,一路拚命下來,他殺掉了與他一同入東廠的所有同伴,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贏得了東廠提督曹化淳的賞識,後在曹公公的引薦保舉之下入了大內錦衣衛,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坐上了錦衣衛大統領的寶座。

    後大清入關,曹化淳因無甚惡行被清廷善待恩准回鄉頤養天年,他感謝清廷的不殺之恩,遂把一手培養的,已是明朝大內錦衣衛中第一高手的血樂引薦給了睿親王多爾袞,多爾袞對血樂一見傾心,花了無數的心血才讓這桀驁不馴的人才臣服於自己。血樂個性孤傲,他視睿親王多爾袞為平生知己,而士為知己者死,多爾袞曾為他捨命擋了兩隻毒箭,他血樂平生只會殺人,卻從來不會白承別人的恩情,睿親王多爾袞貴為大清的攝政王,入得紫禁城中時,漢人只知大清有攝政王多爾袞,卻無一人知曉遠在盛京中的少年順治帝,可見他當時權勢之盛,威望之高。

    多爾袞位高權重,遠不用血樂報什麼恩,但為了留住他,多爾袞一手建立了地宮七堂,而血樂則為地宮七堂的刑堂堂主,主掌刑獄,同時也是七煞暗衛的首領,後多爾袞英年早逝,臨終前給血樂留下一封血書,希望他能繼續輔佐守寡的孝莊太后,保他最深愛的女人平安,血樂雖然是個滿手血腥心狠手辣之人,但卻最講情義,多爾袞貴為大清攝政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從來沒有命令過血樂做什麼事情,每次都是以知己的口吻好言相問,如血樂話中有一絲勉強,他定不強求。多爾袞此生最愛的女人便是孝莊太后,血樂陪伴在他身邊多年,早就知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遂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自由的宮外生活,留在地宮中履行他對多爾袞的誓言,盡心守護孝莊太后,誓死保護她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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